第二百九十七章 蔚澜放是个厉害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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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澜放已经查看过倒下的那只置物架,木脚断裂处齐整,显然是用一种特殊的武器切断的。



    此武器能在助眼皮子底下绕过一圈,可见它身形巧,是极其不容易被人发现的。



    但具体是什么,蔚澜放暂时无法确定。



    但按照李大人和助所述,贼人大概率还在这间室内。



    蔚澜放的目光越过二人,扫视着整个器簿署。视线掠过堆满竹简的置物架、摆放整齐的青铜器皿,最终落在书案旁几只大木箱上。



    这些地方都是可以藏身的。



    他命人将储物架下的柜子一一打开,仔细查看后,发现里面只有文卷,没有藏人。



    青铜器皿也查看过,空空如也。



    蔚澜放缓步走近那几只箱子,靴底踩在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伸抚过其中一只箱盖。



    李大人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回眸怒瞪李大人,李大人连忙侧过身去,极力的忍着,以至于将脸憋得通红。



    此刻的铸造司已如铁桶般戒备森严,器簿署外的长廊里更是每隔五步安排一名士兵,只要贼人还在这器簿署,定然是插翅难逃了。



    “大人!几处署处都已经检查过,没有可疑之人!”一名士兵跑到门口禀告。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伴随着房屋摇晃,墨云稷猛地抬头,只见屋脊处落下尘灰飞扬。



    轰——!



    轰隆——!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爆炸接踵而至,一声比一声骇人,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震颤!



    李大人吓得直接冲出器簿署,却不想被不怕死的士兵又给堵截回来。



    助早已经吓破了胆,抱着头蹲在置物架下瑟瑟发抖。



    声东击西!



    “还真是没什么新意!”



    蔚澜放瞳孔剧烈收缩,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尽。



    可就是容易被人忽略的,才更容易获得意想不到的惊喜。



    “大人心!”护卫扑上来要拉他后退,却被他猛地甩开。



    这一次,纵使炸到他脚下,他也要抓到这个女飞贼!



    蔚澜放猛然将木箱盖掀起,只见里面摆放着各种长短不一的画卷,画卷摆放略显凌乱,显然李大人还未整理过。他伸在画稿中拨弄着,仔细确认这只是一箱画卷,方才罢。



    随后,走到第二只木箱。



    “大人!”器簿署门外,又跑来一名满身都是尘土,脸上还有轻微擦伤的士兵,“浇筑处在进行最后一道工序时因匠师操作不当,引发了爆炸。请求大人派兵增援。”



    今日清晨,刚有一批黑火药原料运送至浇筑处,此时爆炸,就意味着这一批黑火药不能如期交工。



    禄北候摊上大事了!



    李大人抱着拳头,脸色灰如土,但嘴角扬起的一丝弧度却出卖了他,“侯爷,浇筑处离器簿署仅一院之隔,这里随时都有可能房倒屋塌”



    蔚澜放扬指向他,声色俱厉,竟要盖住了惊天的爆炸声,“李大人是要暗中协助贼人逃离吗?”



    



    这罪等同死罪,李大人哪里担得起?!



    连忙闭上嘴巴,不再多言,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往另一侧置物架靠去,希望屋脊掉下来时,这架子可以为他遮挡一二。



    箱内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气声,但这剧烈的爆炸声中,那微弱的声响被完全淹没。



    温宁屏气凝神,在箱子盖被掀开那一刻,她闭上了眼睛。



    蔚澜放看着又是一堆凌乱的竹简和画稿,额角青筋暴突。



    器簿署的西北角发生坍塌。



    蔚澜浑身一颤,中的箱盖不禁滑落,重重的合上。



    重新灌进来的空气让温宁的意识清醒了许多。



    她藏身在一堆画稿下,微微的松了半口气。



    幸亏她心思细腻,思虑周全。藏身木箱时抱了一把书稿和书简掩盖在身上。



    不过也好险,若不是浇筑处的爆炸搅动了蔚澜放心神不安,他接连一剑刺进去,温宁必死无疑。



    蔚澜放看着露天的西北角,此时,他更加笃定女贼就在铸造司,或者还在这器簿署。



    他加速将那剩下的几只木箱打开,确认没有女贼的踪迹后,立即命人将器簿署内的文稿和书简都搬到外面去,并安排了半个司的士兵专职看守。



    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和女贼的同伙做个赌局。



    若贼人同伙知晓女贼藏身何处,必然会想办法营救,他安排在暗处的士兵就能顺藤摸瓜将他们一打尽。



    倘若她的同伙不知晓女贼的藏身之处,凭他这么大的阵仗,足以误导她的同伙,不能一打尽,但至少也能猎捕一个。



    温宁已经洞悉到蔚澜放的心思,听着远处传来的急促脚步声,一颗心直直往下坠。



    唇瓣被她咬得发白,纤长的睫毛在触碰画稿纸背时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她与墨云稷的计划是约定时间内,自己没有成功逃出去,他便想办法引爆浇筑处,她会趁乱逃出去。



    此时,她若被士兵围守,想逃出去就会增加很大的难度。



    蔚澜放,果真是一个难缠又厉害的对。



    温宁将呼吸压得极轻,连胸腔的起伏都刻意控制着,若想逃出去,就必须抓住这关键的几息间。



    士兵将温宁藏身的箱子抬到院中,放下后准备离开。



    温宁猛地从箱中掠出,衣袂翻飞间带起漫天画稿。那些薄如蝉翼的纸张此刻竟像是锋利刀片。士兵们尚未回神,被割开的皮甲,在士兵们胸前绽出整齐的血线。



    温宁足尖在箱沿轻点,身形如燕般掠向院墙。



    蔚澜放听到声响,跑出来查看,只见雪地上到处是染血的画稿,士兵们捂着满是流血的面孔,痛的呀呀嚎叫。



    这些木箱都是他亲自检查过的,所以他才会忽略到了一个细节。竟没有想到那女贼就藏在这木箱之中。



    耳畔是士兵们整齐的脚步声与铠甲碰撞的金属声,那是他调来的重甲卫。



    此刻“姗姗来迟”!



    “就差这么一步。”蔚澜放气得牙齿咯咯作响。



    甲胄图遗失,浇筑处被炸,甚至牵连器簿署的重要文简被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蔚澜放若这一次抓不到盗图之人,加上之前他让刺客从自己中逃脱一事,啸元帝对他仅存的那点信任也要消耗殆尽了。



    受伤的士兵并未看清女贼逃脱的方向,但木箱停放在院中,是在塔楼哨卫的视野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