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其实我并不是卖惨的，我只是想带你见见他们。”

    “带我见见他们？什么意思？”苏沫道。

    “哥哥，你，为什么凡人们总是过得如此艰辛的？”

    “哥哥。”

    “你，凡人们为什么总是过得如此不如意，他们总是要被修士们压榨。”

    苏沫一愣，不知如何回应，“或许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吧，凡人的身躯太过羸弱吧。”

    “哥哥，这个世界为什么不是平等的？”

    “平等么？”苏沫道。

    “虽然修仙界有强有弱，但总该有适用于凡人的律法吧，不像现在，凡人总要被修士们欺负。”

    “专门适用于凡人的律法？那样的世界存在吗？”苏沫自语道。

    “妖兽，修士，凡人，为什么不能有适用于他们的律法，凡人不仅要被妖兽捕杀，还要被修士压榨，我不喜欢这样的世界。”她哽咽道。

    “尤慈，你，你的理想有些美好了，但我也很向往这样的世界。”苏沫道。

    杂货铺外。

    铺外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佝偻着背走进来，冻得通红的鼻子下挂着清鼻涕，却还惦记着先把门缝下的积雪扫净。

    “老王！”

    方大姐粗犷的嗓门震得货架上的陶罐嗡嗡作响。

    她拎着个三条腿的板凳，木茬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印，“帮我瞅瞅这凳子！“

    ”诶，好嘞。”

    老王在衣襟上擦了擦，缺了颗门牙的笑容显得格外憨厚。他低头修理时，花白的鬓角在油灯下泛着微光。

    “方大姐，您先坐。等会我看看凳子。”

    “老王啊，你总是这样到处捡孩子，早晚有一天你这铺子要开不下去的。”妇女戏谑道。

    “看着那些在冰天雪地里受冻的孩子，我过意不去，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妖兽叼走吧。”老王调整着里的工具，一边话，一边修理里的物件。

    老王很快修理好了中的物件，接过了妇女里的凳子，仔细端详着。

    “方大姐，你这凳子就是太久没用了，没什么大问题，我给你拾掇拾掇就好了。”老王笑道。

    “那行，你看着来就好。”罢，妇女从怀中拿出了五个鸡蛋放在了桌子上。

    “方大姐，你这是干嘛？”老王道。

    “总不能让你白白修理吧，你家孩子多，就拿着吧。”妇女摆了摆，笑道。

    老王尴尬笑了笑了，低头继续干着里的事。

    “方大姐，你要是有事就先忙去吧，等修好了我给你送过去。”老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

    “行。”

    凳子很快就调整好了，老王特意找了块坐起来的舒服的木板装了上去。

    他把五个鸡蛋揣在兜里，收拾好了铺子，就要回去宅子了。

    “老王啊！”

    

    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接着走来了十几位光着膀子的中年人。

    “秦哥，您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老王连忙上前，舔着脸笑着。

    这位秦哥的年纪不比老王大，但却是这条巷子里最大的管事人了，听他的背后可是有仙人撑腰。

    “老王啊！最近是不是头紧啊？怎么连这个月的保护费都不交了啊？”秦哥戏谑道。

    老王摸了摸鼻子，低声道:“秦哥，这不是孩子们最近长身体么，开销有点大。下个月，下个月我一定按时交。”

    砰！

    秦哥踢翻了杂货铺的那一张大桌子，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凳子坐在了铺中，背后有两人给他捏着肩膀，两侧有人给他揉腿。

    老王就在旁边站着，低着头，一言不发。

    “老王啊，不是我不给你宽限，你看这，巷子里的每个人都按时交着，就你搞特殊，你这样搞让我很难办啊！不好听的，这些破事要是传到上头那里，我可保不住你啊！你可要想好再啊！”

    秦哥从兜里掏出了一点烟草，又拿出一支看起来很精致的烟斗，吸上了第一口烟。

    烟雾缭绕，熏得老王眼睛生疼，他之前是抽烟的，但由于铺中的孩子越来越多，不得已，他就戒掉了，算算时间，已经七八年了。

    “秦哥，您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最近入冬了嘛，好些人家都要拾掇炉子，到时候，我去搭把，会挣不少铜板的。”老王陪笑道。

    突然，秦哥眼神一撇，注意到了老王那有些鼓鼓的衣兜，道:“老王，可别藏着好东西不给我看啊？”

    罢，两人从后方上前，摁住了老王。

    “秦哥，您这是什么意思？铺子就这么大点，能藏着什么东西嘛。”老王道。

    “别废话了！给我搜！”

    老王使劲护着腹前，尽量不让五个鸡蛋被压碎。

    “还护着！我倒要看看你这衣服兜里藏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给我打！”

    拳脚无眼，老王被打伤了一只眼睛，脸上满是淤青，指被踩伤了好几处。

    “不就是五个鸡蛋么！用得着这么护着吗！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东西呢！”

    秦哥轻笑了一声，将装着鸡蛋的破布袋扔到了地上。

    啪！

    里面传来破碎声。

    老王连忙上前，颤抖着打开布袋，蛋清和蛋黄流了一地，但总归还有两个没有破损。

    他从桌子下找了一个破碗，将那些蛋清蛋黄收集了起来。

    碗里本来还算干净，但把这些东西倒进去后，有了一些黑点，是那些液体中沾上了灰尘，已经不能吃了。

    老王叹了一口气，“唉。”

    他将破碗藏在了桌子下，又找了好几块破布把这两个鸡蛋包裹了起来。

    他又扶起桌子，本来就不算强壮的他被桌子压的有些颤抖，指也受伤了，根本抬不起桌子。

    他苦笑一声，把那几个凳子收拾好了。

    这时，方大姐来了，她见到了倒在地上的老王，连忙上前扶起了他。

    “老王，是不是那些人又来欺负你了？”方大姐有些气愤。

    “不是，是我不心摔了一跤，还把鸡蛋摔碎了几个。”老王摆了摆，这才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