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神枪对绝刀

    一如既往的，仿佛某种固有印象一般。

    在天空稍稍放亮，遥远的天际升起一线鱼肚白的时刻。

    吉尔伽美什穿着他那标志性的黄金铠甲悄然出现在了间桐邸外的唯一一杆还算完好的路灯上。

    像巡视领地的雄狮一般昂起了头。

    用着他那如血的瞳孔下替代了眼睛的功能的高挺鼻梁看向了众人。

    并在空气中‘制造’出了一段他那标志性的堪称目中无人的话语。

    打断了这次即将展开的战斗。

    但未等方义在心中吐槽。

    这位人类最古胖虎是不是看了金用石子击落国卫星的造神恩情课文。

    因而突发奇想要进行一番时。

    与方义隔着一条街，身着唐装披着一件毛皮大氅，单拄着一杆白蜡杆。

    无论方义怎么感知都仿佛不存在这处空间，像是‘空’一般的名为李书文的老人。

    握紧了中的枪。

    终止了先前仿佛在打瞌睡一般的闭目养神。

    像是一头借着假寐麻痹猎物，终于决定显露獠牙进行捕食的猛虎一般睁开了双眼。

    用着有些浑浊的眼珠斜了一眼立于路灯之上的吉尔伽美什。

    回敬了一句同样视旁人于无物的话语。

    “我对‘石子’的故事不感兴趣。

    “也没有耐心听旁人废话。

    “更没有”

    着话的李书文单握持的长枪朝着地面一怼。

    膝肋提劲，足相合，肩胯并而发力。

    ‘意’与‘境’竞相透出。

    在炫技一般的化用了一次六合大枪的基础技法扎枪后。

    李书文才吐出了自己未完的半句话。

    “更没有让人站在我头顶之上大放厥词的习惯。”

    -

    老人的话语刚落。

    那单薄而无锋的枪尾触及砖石铺就的工整地面。

    空气中便有些突兀地响起了络绎不绝，仿佛山峰坍碎，大地崩陷一般的砖石碎裂之声。

    前一秒还工整齐平的街道，随着枪尾的触及。

    下一秒便骤然一塌，以李书文为圆心纹起了蛛状的裂隙，摇晃起了大地。

    震得立于路灯之上，正在装逼的吉尔伽美什身躯骤然一歪，瞬间失去了平衡。

    被迫跃下了自己的专属路灯，瞪着满含怒气的双眼颇为狼狈地立在了地面上。

    “竟敢，竟敢如此”

    着话的吉尔伽美什单一抬，身后的天空顷刻间便布满了不计其数的波纹状涟漪。

    高效而有力地调用出了王之宝库中那灿烂而华美的宝具。

    看着用出了扎枪后无动于衷的李书文。

    惊异于对方实力再度发生变动，心中浮现出这个老人是不是又变强的疑惑时。

    一股无名火也骤然出现在了吉尔伽美什的心头，进而膨胀炸裂开来。

    “杂种！

    “竟有如此胆大妄为，敢于让本王屈尊与你立于同一高度的杂种！”

    随着吉尔伽美什的怒吼，其高举的右也向着处决犯人的铡刀一般用力挥下。

    六十四件品阶最低达到b+级，外形千奇百怪的宝具。

    便织成了密不通风的‘蛛’向着拄着长枪的李书文罩去。

    进行了一次略带试探性质的攻击。

    吉尔伽美什在愤怒之余，也没忘了进一步确认对方‘成长’后的战力。

    进而确保自己‘更替’远坂时臣的计划没有超出掌控。

    -

    李书文看着那向自己盖来的宝具，并未选择躲闪。

    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改单持枪为双握持。

    低喝一声之后，双臂骤然一膨。

    中的长枪应声向上抖去。

    像是拉满的长弓一般，弯折成了一个略显危险的弧度。

    只一瞬便完成了枪技中的借力蓄势之法的李书文。

    看着那几近天衣无缝的宝具。

    在嘴角勾起了一丝自信的笑容的同时，中氤氲着‘意’与‘境’的长枪也应声挥出。

    阴阳交错六合大枪拨草寻蛇

    枪随意出，境借枪展。

    长枪只抖了三抖。

    简单的一封，一挑，一拨。

    中约莫一丈长的粗肥长枪。

    （注：一丈约333）

    便划出了数道无迹可寻却又天衣无缝的寒芒，护住了自己的周身。

    在这无可挑剔的枪法之下。

    那吉尔伽美什含恨射出，向着老人汹涌而来的宝具。

    除过在空气中制造出几声略显沉闷的碰撞声，尽数倒飞而出。

    像是战乱年间发出后大多杳无音讯的信件一般化作魔力尘埃外。

    便再无任何后续了。

    -

    见得这番场景吉尔伽美什如血般的瞳孔骤然张开。

    心中少见地闪过一丝惊骇。

    这个老人！他确实又变强了！

    而做完了这一切，借由出枪在整个空间中圈境显现自身存在，并将‘意’与‘境’悍然铺开。

    使用足以让寻常人触及便会休克的气吞技法，向着方义压去，试图检验对方实力的李书文。

    先是扫了一眼一旁脸色隐隐发青、气得发抖的吉尔伽美什。

    而后才转向了眼前的方义。

    很是轻描淡写的出了胜利宣言。

    “虽然拿着长枪，但我并不是什么武术家。

    “出现在此处，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单单只是蒙受他人恩惠，听从命令前来杀死你。

    “所以这次战斗并非武道的碰撞，而只是一次决出生死，段不限的厮杀而已。”

    颇为斯文地介绍完了自己与方义厮杀的理由，以及战斗的定义后。

    看着在自己的气吞中，面色如常的方义和未露破绽的身形。

    检验出了对方在武道上有着建树。

    至少掌握了‘境’，确实是个有质量能和自己打几个回合的对后。

    李书文稍稍提起了几分兴致。

    看起来是能在我的枪下，走几个回合的对。

    他终止了使用气吞，整个人再度恢复到了圈境和‘境’两相加持之下的那种常人无法观测的‘空’。

    少见地向着方义‘慷慨’地展现了一番武者风度。

    “不错，不管实力如何。

    “这份敢于站在我面前的堪称以卵击石的胆魄也是少见。

    “因而我也乐于留给你几句话的时间。

    “无论是点想的狂言，或者留下遗言都行。”

    着话的李书文握住了长枪。

    很是严肃地追加了旁人听来有些傲慢的理由。

    “毕竟现在不的话，这场很快就能结束战斗后你就没有这种会了。”

    -

    感知到对方的圈境和气息遮断迭加后，带来的颇为棘无法观测的效果。

    方义拔出了腰间的加州清光，本着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的想法。

    充分利用起了对方给出的话时间，进行了一番试探性的拆解，扩大了自己的优势。

    但握持长刀成功触发了绝刀中的降低敌人带来负面影响的效力。

    在多种感知技能下，隐约捕捉到了李书文后。

    他并未满足。

    他的展开了‘境’，借由横绝古今再度迭加了降低敌方技能带来的负面影响效果。

    同时睁大了左眼调用视界之眼，发动视界掌控。

    反复确认了对方的这项能力。

    不会成为实力有所下降的从者方义快速击败，技艺和技能没有‘学习’价值的枪形态李书文的阻碍。

    也不会影响自己快速逼出动真格拳形态李书文。

    通过对方有‘学习’价值的技能和技艺，推进自己方正拳技能进境的计划。

    还能将敬意清单这种按照战胜巅峰实力计算收益的任务推至最顶峰之后。

    为了避免一旁的人类最古胖虎像是应激的猫一样开始哈气。

    做出一些不可控制、打乱自己计划的行为。

    他径直转向着一旁的吉尔伽美什给出了承诺。

    “这场战斗不会持续太久。

    “会快到让那个即将要分享和演示的故事。

    “其风味不会一丝一毫的流失。”

    吉尔伽美什听到方义的这番堪称歪打正着。

    将自己立于道德高地之上，表面上完全摘出了言峰绮礼弑师阴谋之外。

    维护自身光辉王者形象的话语。

    阴沉似水的面色也稍稍放缓了些许。

    他用力地向着方义点了点头，用着略带愤怒的口吻给出了承诺。

    “ber，本王期待着你的表现。

    “也会备好斩杀狂徒后的奖励。”

    像着捏住哈气猫的后颈一样安抚完了这位人类最古胖虎之后。

    方义看着握住长枪一言不发的李书文。

    没有吐出狠话也没有留下遗言。

    而是吐出了宣布战斗开始的话语。

    “那么，开始吧。”

    这句话一出。

    场中的一老一少登时瞪大了双眼，握住了中的兵刃。

    对自己技艺颇为自信的两人都认同一件事。

    这场战斗并非旷日持久的缠斗。

    而是一场只要交，顷刻间便能明晰双方差距，分出胜负的对决。

    两人死死地盯住了对，开始捕捉对方的破绽。

    进而寻觅一击毙敌的良。

    ——

    远坂家，魔术工坊。

    刚刚吐出“李大师果然名不虚传，想必杀死对方应是万无一失。”的话语。

    盛赞李书文强大的远坂时臣。

    见得方义与李书文开始对峙时，那仿佛时间停滞一般一动不动的场面后。

    他有点急了。

    他下意识地抚摸了一番中那迭杀死对方，便会得到其所有权的魔术专利。

    再度用颇为熟悉的数字估算了一次杀死方义自己能得到的‘好处’后。

    看着‘静止画面’的远坂时臣。

    便像是看片没法快进，以及在赌场完了所有积蓄，开始借贷梭哈的赌徒一般。

    

    红了。

    他很是不满地对着一旁的正在擦拭着匕首的言峰绮礼。

    补充了命令一般的话语。

    “绮礼，李大师这等强者面对弱者为何迟迟不出。

    “是否要用令咒适度推进”

    听得远坂时臣的指令。

    言峰绮礼停下了擦拭‘弑师凶器’的行为。

    他看向战场中央，端详了一番这个男人和李书文的对峙场面后。

    又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一旁信心满满，已经迫不及待要撷取胜利果实的远坂时臣。

    从吉尔伽美什那里知晓了‘结局’的他。

    尽管有些怀疑对方的判断是否正确。

    但脑中有关借由远坂时臣，编写增值自身未知情绪的‘剧本’的行为却从未停止过。

    让老师临死之前看到李大师被击败的场景。

    同时让他意识到自己无法获取那些近在咫尺的魔术专利，延续远坂家。

    最后，在自己与清空奖池的大奖只差一个号码的悔恨和被弟子杀死的惊异中离去。

    每每想到这些，他的便开始微微颤抖，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勾起就要冒出诡异的笑容。

    心中那种奇异情绪已经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了起来。

    近乎是拼劲全身气力控制住了和脸后。

    言峰绮礼才向着一脸赌徒样的远坂时臣，高举起了右给出了回复。

    “我时刻准备着启用令咒。”

    同时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话。

    当然，极端情况下，这些令咒会变成确保李大师会被那个方义杀死的‘背刺’。

    除非那个方义异常强大，我才会用这三发令咒让大师返老还童。

    对方义没什么信心的言峰绮礼已经为自己书写的‘剧本’发生做好了插战斗的准备。

    -

    看着方义与李书文对峙的场面。

    不远处正在窥探战场的乙骨忧太瞬间瞪大了双眼。

    发出了一声见识浅薄的惊叹。

    “这便是通神的技艺吧”

    同时便从头到脚地打量起了他第一次见到的方义。

    又十分紧张的向着一旁的红色弓兵提出了一个建议。

    “尽管我知道他很强，但需不需要我们做一点”

    红色弓兵看都没看身旁的乙骨忧太。

    不假思索的给出了拒绝的话语。

    “不需要。

    “尽管有些失礼，但作为他的队友的话。

    “若无惊人的智慧，最好当好被操控‘傀儡’。

    “不要自作聪明地做多余的事。”

    听得红色弓兵的‘忠告’。

    乙骨忧太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同时又暗暗地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那个方义，真有他得那么强

    他将目光转向了战场，死死地盯住了两人。

    却惊异的发现了一件事。

    李书文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战斗已经开始了。

    ——

    盯着不动如山没有率先出招意图的方义看了数秒钟后。

    双握持长枪的李书文已经有些不耐了。

    他单脚向前一踏。

    迈出一步之后，身躯猛地向前一探。

    肩与脚相平，枪与鼻同尖。

    满足了枪法基础要诀中的四平三尖后。

    他中一丈长的长枪先是先后一缩。

    带起些许细微的风声，仿佛有一条无形的气流在枪尖聚拢、酝酿。

    而后便不偏不倚，携着‘意’与‘境’不徐不急向着方义刺去。

    这一枪初看虽无惊人的威势，也无难以躲避的速度。

    颇为庸俗，甚至有些‘温柔’。

    但方义却知道这一枪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这招看似四平八稳，实则返璞归真的出枪。

    正是枪法中极度考验基本功，旁人最难提防，变化莫测的中平枪。

    也称：

    六合大枪穿袖

    除却长年累月，几近数以年计的锻炼习得之外，别无他法。

    果不其然，这一枪在行至半途，确认了方义并无躲闪的意图之后。

    终于显露出了其‘温柔’之下的可怖面孔。

    并无枪尖的白蜡杆骤然一震，枪身如灵蛇般上下翻腾。

    骤然抖出一片让人目眩无比的枪。

    枪影几相重迭，宛如避无可避的狂风骤雨一般吞向了方义。

    只一瞬间便封锁了方义的上中下三路。

    将他的去路、退路尽皆断绝。

    空气仿佛因长枪抖动而得变得凝滞起来。

    老人原先出枪时的平和归真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无穷无尽、力求一击毙敌的惊天杀。

    这一枪显然不再是先前单纯的六合大枪穿袖。

    而是化作了六合大枪凤凰点头。

    意识到这一点的方义瞳孔微缩。

    他能清楚感受到这一枪不仅仅是技巧的巅峰，还蕴含了李书文对武道的理解。

    还是李书文穷究一生所认知到的“借简生繁”之‘意’。

    此枪若中，非死即败！

    但即便如此，方义依旧未做出任何举动。

    他的气息不变，心跳依旧平稳，仿佛未曾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一般。

    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

    看着即将被自己杀死的方义，李书文却骤然皱眉。

    不对！

    枪势明明已至对方反应的临界点。

    气交错之际，敌人应当有所反应才对。

    哪怕是胆魄最为过人之辈，也绝不会无动于衷。

    可对方却仍旧如磐石般矗立在原地。

    这一瞬间，李书文猛然察觉到了某种异样的危险感。

    方义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头蛰伏于暗处的猛虎，等待着最合适的时，骤然反扑！

    看着迫近方义周身的长枪和方义脸上得意的微笑。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之后，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个荒谬的推测。

    他在等我出枪迫近他！

    他想借由长枪的脆弱，完成单刀破枪获取胜利！

    意识到这一点后，对自己枪法颇为自信的李书文瞬间否决了这一设想。

    绝无此种可能！

    即便我的枪不够好，但在他砍断长枪之前，就会被我扎成筛子

    而下一秒，触及敌人周身骤然变缓的长枪映照了他那个荒谬的推测。

    方义看着借由凝势技法，骤然压缩‘境’。

    然后增幅了万法归墟的迟滞敌人攻击效果后，变得迟滞的长枪。

    他终于动了。

    他所做的操作很简单。

    通过绝刀轻松捕捉到破绽。

    很是简单地发动了斩我，魔力放出增幅中挥舞而去的长刀的数值。

    一磕，一劈，而后一绞。

    白蜡杆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长枪的残骸落地，发出一声钝响。

    他借由中长刀的锋锐和强大的面板。

    成功将对方中的白蜡杆轻而易举地化作了半截木棍和一摊消散在空气中的齑粉。

    他从庄姐那里得到的情报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对方中的长枪并非宝具也并非英灵伴生武器。

    只是一件仓促挑选，并在先前一战中有了暗伤的白蜡杆而已。

    在露出‘破绽’的情况下，是无法对抗加州清光的。

    这也是方义在与兰斯洛特对刀吃亏后，得到让他达成单刀破枪壮举的‘经验’。

    ——

    李书文看着眼前并未冒进的方义，以及中的半截木棍。

    却并未因为长枪被毁而感到恼怒。

    毕竟他先前早就过这场战斗是‘段不限’的厮杀。

    既然是厮杀，他自然不会因为对方依仗兵刃锋利获取优势的‘聪明’而生气。

    他中的那杆枪若是单靠兵刃锋利就能被摧毁。

    那早该在先前的战斗中，被那个金闪闪掷出的宝具所毁灭了。

    此刻，他看向方义的眼中再无半点轻蔑之色。

    而是只剩下了名为欣赏和钦佩的情绪。

    不错！还真是出色的头脑和所有人都想不到的解法！

    不是想着破解枪法，而是跳出了樊笼，捕捉到了我枪本身的破绽，以此在战斗中获得优势。

    他丢掉木棍，听任残骸落地，仿佛投降一般赤空拳地对着方义问道。

    “你从一开始，就没想单刀对枪。

    “而是直接将目标放在了毁掉我的枪上

    “你知道这把枪是我被召唤之后得来的”

    方义看着赤空拳的李书文和仿佛获胜一般的场景，却并未答话。

    此刻的他并未放松警惕。

    这场战斗并未结束。

    他清晰无比的明白一件事。

    对方最强并非是枪法。

    而是拳。

    对方使用枪法的战斗。

    只是一种对自己进行限制，仿佛自废武功一般的行径罢了。

    就像他在战斗中单单只用普罗米修斯一样。

    而现在，他也如愿以偿地逼出对自己最有‘学习’价值的拳形态李书文。

    并将敬意清单任务获取的收益推至了最高点。

    -

    而看着无动于衷，没有退出战斗形态的方义。

    李书文也活动起了腕，很是少见的认真了起来。

    “不错，确实不错。

    “看起来你是个值得我报上名号，放下枪挥动拳头的人。”

    李书文二阶段全盛姿态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