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脱离,放纵,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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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奶奶离世,姜宁都哀恸欲绝,但两个老人的离开又有那么点不一样。



    奶奶一直身体都不太好,每逢换季总有那么一两个月缠绵病榻,隔三差五就能听到她似乎是要把肺掏出来的咳嗽声。



    在姜宁心里,有奶奶的每一天都是赚的。



    而爷爷向来身体硬朗,早起晨练晚上遛弯儿,还要打打太极蹦两下广场舞,偶尔有个伤风感冒,都用不着打针输液,吃两天药就好。



    姜宁总觉得爷爷能陪她很久很久,至少能看到她结婚生子。



    一场突如其来的流感,爷爷不幸中招,姜宁以为和以往一样,吃点药就能好,结果拖到输液,再然后住院。



    半个月后的一天,病情急转直下,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姜宁整个人都恍惚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



    急性器官衰竭,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大家围在病床前做最后道别。



    爷爷最先交代老房子的归属,留给姜宁,然后对姜家三人分别做了叮嘱。



    最后,爷爷攥着姜宁的,艰难的把她拉到眼前,了句什么。



    提到西去的老父亲,姜照源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死都死了,再多也没用,难不成还能指望他从棺材里爬出来力挽狂澜救姜氏于水火?



    姜照源嗤笑,“老爷子给你留了不少家底儿吧?”



    姜宁眉头紧锁。



    牙根儿痒,想咬人。



    她站起来,像是突然间获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加持,眼中再无怯意。



    “爷爷,如果姜家待我不好,那就离开。”



    善良睿智的老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替她解开了道德的枷锁。



    姜照源神色微变,此时才真正看到姜宁的决心。



    “人都不在了,死无对证,还不是你想怎么就怎么你怎么证明这话是老爷子的?”



    姜宁双撑在桌面上,“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你只需要知道,姜氏的存亡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陆骋抬腕看表,“施捷应该还有十分钟到,你慢慢考虑。”



    他拉起姜宁往外走。



    座位到门口,也就几步路的距离,高跟鞋每在地上落一下,姜照源的心就收紧一分。



    一盘棋局在脑海中铺展,黑子已入穷巷,四面楚歌,然而这时候最可怕的不是与黑子对弈的白子,而是旁边看棋的人。



    他要一不高兴,能把棋盘给掀了。



    高跟鞋的清脆声响已迈出门口,姜照源颓然跌坐在椅子上,鲜血顺着指尖往下滴。



    “好,就按你的办。”



    姜宁停在门口,回头看他一眼,留下一句“多谢姜总”,而后和陆骋双双离去。



    姜照源不知道在椅子上坐了多久,脑子里闪过一些姜宁时候的片段。



    那丫头从就长得好,跟个洋娃娃似的,看到他,总是怯生生的缩在老爷子身后,喊个人,声音比蚊子叫还,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



    一没注意,又跑到楼下撒欢儿,疯跑疯闹爬树爬杆,像个皮猴儿。



    受伤的因失血过多而泛起刺骨的冷意,姜照源恍然回神,起身往外走。



    刚拉开包间门,就看到杜忠海气冲冲从隔壁包间出来。



    看到他,杜忠海的厚嘴唇动了动,又似乎有所顾忌,最终什么都没。



    “杜总慢走。”



    旁边包间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



    姜照源扭头看过去,男人也刚好看过来。



    



    男人微笑示意,迈步走近,冲姜照源伸出,“你好姜总,我是施捷。”



    姜照源当然知道他是施捷,忙不迭伸回握。



    他有意结交,但施捷显然没这个想法,打声招呼握个就声称有事走了,连张名片都没留。



    周一这天,姜宁在组长的敲打中请了假,上午和姜照源去民政部门做了解除收养关系的登记,下午和赵魁去办理了房产过户,刚完事,又马不停蹄赶到公证处办理解除收养关系的公证证明。



    一天之内,压在心里的两件大事都得到了完美解决,重新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几乎是在大门关上的同一时间,姜宁攀上陆骋的脖子,发狠的吻他。



    陆骋把人抱起来,放到玄关柜上热切回应。



    散落的衣物绘出行动轨迹,姜宁在粗哑的喘息中暂时封闭了思绪,专注做他身下一尾搁浅的鱼,或蜷曲或舒展,直至攀顶,极致绽放。



    事毕,陆骋抱人去浴室洗澡。



    姜宁坐在浴缸里,歪着身子伏在浴缸边沿,眉眼低垂,眼角还泛着些许娇艳的红。



    陆骋坐在她身后,把洗发水抹在长发上轻轻揉搓。



    空气里氤氲着潮湿温暖的水汽,岁月静好,静谧安然。



    姜宁在心里措辞,想表达一下感谢。



    这几天她一直在忙简书颜的事,都快忘了自己这儿还有一摊子。



    没想到陆骋不声不响,就这么帮她安排好了。



    她回头看他,嘴巴刚张开,就听到陆骋:“别谢谢,当心我翻脸。”



    想了半天,一个字没,就这么被堵在了喉咙里。



    姜宁逗他,“来,翻个我看看。”



    光看看有什么意思,陆骋把人翻过来,用行动明一切。



    姜宁自讨‘苦’吃,在浴缸里被磨得浑身散架。



    加长的洗澡时间终于结束,照例由陆骋来吹头发,姜宁拿着刷新闻,突然冒出一句“这都行”。



    陆骋偏过头来,由于长发遮挡,没看到屏幕,问:“怎么了?”



    姜宁,“京尚集团知道吗?”



    陆骋目光闪烁,“京尚集团怎么了?”



    姜宁简明扼要复述了一下刚才看的新闻。



    “京尚集团接了个文化馆二次开发的项目,施工时工程车卸沙把质监经理谭某给埋里边儿了,死者家属不接受任何赔偿,非闹着要工程车司偿命,结果调查下来,你猜怎么着?”



    陆骋配合的问:“怎么?”



    姜宁,“结果那个谭某是自己跑到工程车后面去的。是他本来就得了癌症,治不好了,就想伪造意外事故,给老婆孩子挣点赔偿金。重点来了,出事之后,有人绑架了谭某的儿子,逼迫谭某妻子不许接受赔偿调解,一直到谭某的儿子被外卖哥救出送至警局,事情才终于水落石出。”



    讲完新闻,姜宁放下开玩笑,“外卖哥不愧是我国最庞大的神秘组织,救完坠楼的救落水的,现在连绑架的都能救了,简直神兵天降啊。”



    指从柔软的发丝间穿过,酥酥麻麻的。



    陆骋随口接了一句“确实”,没敢太多。



    哪有什么神兵天降的外卖哥,不过是给公众一个交代罢了。



    新闻简简单单几百字,天晓得他的人为了找到谭立跑了多少地方吃了多少苦头。



    姜宁抓了抓七八分干的头发,示意可以了。



    “新闻上是对公司恶意竞争搞出来的事,现在的商战都直接拿人命做文章了吗?”



    关于这个话题,陆骋不想讨论太多,拥着她往外走。



    左边主卧,右边次卧,陆骋停在中间,等着一家之主翻牌子。



    姜宁勾他指,呢哝软语,“你晚上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