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赝品?
檀栒让赵须弥先落子并不是因为谦让, 而是按照落子顺序, 下一步确实该轮到黑子了。
可能正因为如此,赵须弥看出了檀栒是一个真正会下棋的人, 所以也没有因为自己是主人家, 而对方是节目嘉宾就手下留情,手一抬, 就把自己手上那枚黑色的棋子放在了黑子唯一的生路上。
如果檀栒不是常年受檀岱岳摧残的专业人士,或许真的会被赵须弥这一手翻盘, 但檀栒怎么可能让到手的胜利飞走?他这条生路注定走不通。
两人你来我往,整个房间只能听见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
“啪!”“啪!”“啪!”……
两人的棋子落的又急又稳, 气氛宛若战场,让旁观者都忍不住把心提到嗓子眼, 紧张的等待最终结果。
跟着檀栒和付晟琳的两位摄像师, 一位把镜头特写给了棋盘上的棋局,一位就差把镜头贴在檀栒脸上了, 把她下棋时候的状态神情记录的清清楚楚。
至于本该有一位随身摄像的付晟琳, 只能靠提前设置在这间房间里的固定摄像头才有画面分量,她靠在檀栒身边看的特别认真,但实际上除了白色黑色之外什么都没看明白, 又因为怕扰檀栒不敢出声,存在感几乎为零。
两人下的很快, 不到五分钟,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黑子本来就艰难的局面更是被檀栒步步紧逼, 最终以失败收场。
把手里尚未来得及落盘的棋子放回盒子,赵须弥表情惊讶的看着檀栒:“你的水平很高啊,完全是专业水准了,有考级吗?”
檀栒点点头,但鉴于对方在前厅堂而皇之的挂着一副可能是赝品的行为,她并不算太多,但没想到付晟琳却接过了话头,用一种十分骄傲自豪的语气:“他可是职业五段的棋手呢,前不久升段赛的时候还上过热搜。”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赵须弥看上去就不像是会关注热搜的人,所以就算听到了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看檀栒的目光更尊重了一些,与起初的客套明显有了差别。
“那休息的时候我们可以好好聊聊,我这里的学生多数都是来学书法绘画的,愿意学下棋的人太少了,就算学也不愿意钻研,每天我都很缺对手。”
檀栒忍住把话题往书画上扯的想法,微笑点头:“好的,没有问题。”
两人获得了赵须弥的一份锦囊。
后四组嘉宾按照安排组队前往赵须弥处完成任务,不过和速战速决的檀栒不同,他们耽搁的时间相当长,檀栒和付晟琳在休息区休息的都快睡着了,他们才回来。
四组里只有两组获得了锦囊,其中一个锦囊还是很特殊的白色锦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效果。
导演:“第二轮任务花费的时间比想象中要少,剩下的时间就是大家的休息时间了,晚饭之后我们再开始最后一轮任务,现在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了,但是不要跑太远,一定记得带手机随时保持联系,好吗?”
嘉宾们纷纷离开,多数人选择在镇内游玩,而檀栒则让吕漫开DV拍摄vlog,同样准备出门转转。
然而DV刚刚开机,檀栒就接到了檀秉琮的电话。
檀秉琮:“喂?有没有扰你工作?”
檀栒赶紧回答:“没有,现在正好在中途休息,如果在拍摄,我不会接电话的。”
“行,我刚才拿那张照片问了一下你爷爷,他他不记得自己画过那幅画,也不记得在类似的画上签过字盖过章。”
就差直接这画不是他画的了。
不过还是留了几分余地,免得真的在多年前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但是因为年岁太久不记得了。
虽然这样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所以门口挂着的那幅画,99%的可能性是赝品。
檀栒心里对赵须弥的观感立刻降到了最低。
她当然不会认为那幅画是原本与檀家有联系的原主人挂上去的,他们不可能也根本没必要那么做。
檀岱岳的作品在外界叫价很高,但对于相熟的朋友来,也就是抬抬手的事,就连牛氏武社里里外外都挂了不少,那可张张都是檀栒亲眼看着爷爷泼墨盖章的,不至于在老朋友这里就一张不剩,只能拿赝品出来充场面。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性是同名同姓,不过这个可能性比檀岱岳年纪大了记不清自己画过什么更不靠谱。
檀姓本来就少,撞名更少,签名一模一样,印章一模一样,论概率,完全可以归类为不可能发生事件。
赵须弥这么做是为什么?
如果换成檀栒本人,手里没有大牛笔墨撑场面,哪怕挂一张自己的作品出去也比用赝品强,更别赝品原作者如今还尚在人世,被识破了难道不会觉得尴尬吗?
脑子里的想法瞬间转了几转,檀栒低声应到:“好的爸爸,我知道了。关于这幅画,爷爷有没有要怎么办?”
檀秉琮轻轻叹了口气:“他没什么,观澜书院我们也有很多年没去过了。”
檀栒沉吟片刻,大概明白了家长们的意思,又和父亲了几句无关的家常话,这才挂了电话。
吕漫举着DV,一脸探究:“刚才那一段……?”
檀栒:“删掉吧,重新录。”
“好。”
然而没等两人重新开机,一个负责现场的副导演就一路跑找了过来。
“檀老师!哎呀,还好你还没走!”
檀栒偏过头看他:“有什么事吗?”
“书院的院长刚才问我‘先生’在哪,我还好奇谁是先生,结果他第一个跟他下棋的,嘿,这个称呼真有意思,先生,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比檀老师还要特殊。”
檀栒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之前下棋的时候,好了在休息时间和他讨论棋艺的,结果一转头就忘了。
想到这,她抬手示意吕漫不用录了,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问那位副导演:“院长在哪里?”
“还在刚才做任务那里。”
“我过去找他。”
檀栒到的时候,赵须弥正坐在空荡荡的棋盘前,和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估计还在上高中的男生话,男生态度谦恭,似乎是他的学生。
没两句,男生点点头离开了,赵须弥一转头,就看到了进门的檀栒,眼睛顿时一亮:“真抱歉刚才忘了问先生的名字,平时也不怎么关注书院之外的事,找工作人员问您在哪都有些问不出口。”
檀栒面带微笑:“没有关系,我姓檀,你直接称呼我‘檀’就好,先生这样的称呼实在是当不起。”
“姓檀吗?是言炎谈还是言西早谭?”
檀栒笑容不变,在赵须弥对面落座:“檀木的檀。”
赵须弥眨眨眼,表情露出几分惊讶:“这个姓氏很少见啊!”
“确实,从到大的同姓人我只见过自家亲戚。”
赵须弥刚要赞同点头,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眨了眨眼睛:“啊,文化圈内还是有几位姓檀的老师的,最有名的,恐怕就要数那位檀岱岳檀老了吧。”
听他提到爷爷,檀栒眼前自然闪过了门口那副画,忍了一下,但没忍住,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连语气也有点干:“那正是家祖父。”
赵须弥一愣:“咦?哇!原来是名门之后!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之高的水准!真是让这书院蓬荜生辉!”
看他这般表现,檀栒一口气憋在心里,反倒疑惑了。
赵须弥听她檀岱岳是自己的亲爷爷,不但没有心虚的意思,反而更加热情了,难道他自己都忘了门口挂的那副画了吗?还是整件事和她想的有差异,比如赵须弥并不知道那是赝品?
下一秒,赵须弥的话证实了檀栒的新猜测。
“既然如此,檀先生之前进门的时候,一定看到了前厅里挂着的水墨画吧?那可是檀老多年前在观澜书院做客时留下的墨宝,那时我还没有成为书院的学生呢,还是从师兄那里听来了相关的故事,觉得檀老实在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才把它挂在了门口,我个人认为,它足以成为书院的镇院之宝!”
檀栒决定先听听这个故事。
赵须弥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讲了出来——
故事整体来比较细碎无聊,简言之就是当时在场的几个文化界大佬(包括当时的观澜书院院长),在这个的书院喝茶聚会,忽然兴致来了,几个人提出了多种不同玩法,比如蒙眼书法,左手绘画等等,用不擅长的方法来做自己擅长的事。
因为是游戏,所以当时一群人弄出了相当多的废纸,这些上了头的人偏偏把每一张废纸上都署了名,准备游戏结束之后凭这些署名来定最后的输赢。
——最后的输赢究竟如何,赵须弥不知道,那位讲故事的师兄也不知道,他们能找到的,就是放置了那一大堆“废纸”的木箱。
至于门口那张画,就是赵须弥从那个大木箱里整理出来的,最有艺术价值的作品。
檀栒:“……”
作者有话要: 国庆期间我要横跨半个中国赶各种行程(并不是单纯的旅游,心很累),但是还是会码字更新,因为有榜单更新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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