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Chapter 64 ...
餐厅外的院子里有个角落是吸烟区, 秦智边往那走边扔了根烟给盛子鸣, 然后自己点了根,靠在旁边的木台上, 盛子鸣站在他两步开外, 夏璃透过落地窗正好可以看见秦智背对着她,盛子鸣站在他对面, 她回头盯他们看了眼,盛子鸣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 朝夏璃撇了一下, 朝着秦智开了口:“她改名就是想躲开你们这帮人,没想到你还能出现?”
秦智嘬了口烟淡然地:“我又没羽化成仙为什么不能出现?我们这帮人是什么人?”
盛子鸣看着指尖缓慢燃烧的烟,嘴角虽然依然挂着笑,但语气却凉薄了不少:“把于桐逼死的人, 你应该知道对于一个二十岁手无寸铁的女孩来, 掉进你们那个人言可畏的狼窝有多恐怖,她从东海岸出来差点没命你知道吗?”
秦智眸光犀利地盯着他, 盛子鸣嘴角突然浮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于桐早就死了, 现在坐在里面的那个女人叫夏璃, 她也许会暂时跟你耍耍, 但绝对!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完他抬头看着秦智, 镜片后的双眼藏着深谙世事的光泽,笃定且自信。
秦智直接冷哼一声:“是吗?要是我没记错,她几年前好像拒绝了你。”
盛子鸣干净的手指捏着香烟目光里藏着毫不掩饰的距离感:“她拒绝的不是我这个人,是那个时间段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你对她了解多少?我敢她连皮毛都不会告诉你,想知道吗?”
秦智的手指将香烟捏扁,枝头一只鸟停下,歪着头,阳光透过嫩绿的枝桠射在他的脸上,斑驳陆离,衬得他眸色愈发暗沉,盛子鸣脸上依然挂着淡笑,道:“她继父有虐童倾向,动不动就对她动手,她童年的日子不好过,身上经常有伤,故意在同学面前表现得凶悍无比,怕别人嘲笑她,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十几岁以后她长得越来越像外国人,莱茵那个不大的县城很多人都知道她。
他继父开始经常对她些不三不四的话,她脾气倔,惹得她继父不痛快,她妈病了后,他继父更不把她当人看,那次他继父差点把她死,她为了自保用刀子伤了她继父,然后逃出家,那年她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是我用当时替学生补课的钱帮她租的房子,她什么样子我没看过。
而你们东海岸的人呢?是怎么污蔑她的?她勾.引继父,她十几岁跟外面的混混同居,你自己清楚,我那时候没有碰过她。”
盛子鸣镜片后的双眼闪出一道锐利的光,抬手抽了口烟,他的五官干净,透着些许内敛和深不可测的气息,淡淡地吐出烟雾:“她从东海岸出来吃了那么多苦,陪在她身边的人一直是我,我比她大五岁,她从就依赖我,她性格野,跟你闹一闹玩一玩,但不会跟你动真格的,你也不用刻意在我面前表现出跟她的关系,你们的事我早知道了。
我前面就过于桐早死了,现在坐在里面的女人叫夏璃,她从内到外都是我的,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她也许是寂寞了一点,找了点乐子,不过我回来了。”
完他将烟掐灭,秦智漆黑的双眸里盛着凉凉的温度,就这样邪性地盯着他,冷笑一声:“是你的?”
盛子鸣的眼镜在阳光下反着光,遮挡住镜片后的双眼,嘴唇微斜:“难道你以为她会对你恋恋不忘?能让她为你守身如玉?我刚才就了,她什么样子我都见过。”
秦智只是叼着烟沉默地盯着他,两根手指将滚烫的烟嘴掐灭。
盛子鸣推了推眼镜,撇了眼窗户那边,突然镜片反光一闪,压低身姿道:“你见过她哭吗?你知道她在什么情况下会哭吗?她曾经过,眼泪这种愚蠢的东西是让男人上勾最好的利器,所以她从来不会在我面前哭,因为她永远不会算计我。
你看过她真正绝望难过时是什么样子吗?她十五岁,腰上那个纹身我一针一针整整纹了八个时,她一声不吭。”
秦智依然靠在那个古风的木台上,脑中闪现几个月前的大雪夜,她向他奔来,他紧紧搂着她,她沉沦在他臂弯里,那晚,他是多么清楚地看见她眼角的泪,甚至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突突地跳动,他心疼地吻掉了她的泪,就像心口溢出了绵软的花。
此时此刻却被盛子鸣揪住了花心狠狠折断,秦智低垂着视线,睨着光的轮廓深邃分明,搭在木台上的指节渐渐收紧。
盛子鸣扫了眼,眼里透出沉沉的光,立起身子又推了推眼镜,毫不留情地:“你不过是她用来填补空虚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段时间替我照顾她。”
秦智依然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耷拉着,牙根紧锁声音低沉:“你给我再一遍。”
盛子鸣用余光瞥了眼落地窗的方向,夏璃见他们半天没回来,正好回头望了过去,盛子鸣旋即挂上温和的笑意对秦智:“你就是个备胎!”
“砰”得一声,秦智出拳的速度跟他眼神一样迅猛狠戾,没有丝毫征兆,也没给盛子鸣一秒躲避的机会,就这么硬生生揍了上去。
盛子鸣踉跄了一下,眼镜被他落在地,嘴角立马溢出血来,夏璃双眼徒然睁大,猛地站起身冲了出去…秦智抬起头,浓眉下的双眼凶狠冰冷:“你他妈再给我一遍!”
盛子鸣不怒反而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备胎!”
“砰”又是一拳,盛子鸣身子一晃想去捡地上的眼镜,夏璃正好冲出来失声吼道:“秦智,你住手!”
然而此时的秦智周身似散发着熊熊火光,斜睨了一眼怒火中烧的夏璃,就在盛子鸣弯腰捡眼镜的同时,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了上去,顺带碾了几下,忽然抬起脚。
从夏璃的角度看去他似要蹬盛子鸣,赶紧冲上去狠狠撞开秦智,他重心在一只腿被夏璃猛地一撞,向后退了几步,腰重重撞上木台坚硬的边缘,疼得他眉峰忽皱,一时没站起来。
秦智的拳头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更何况他发起狠来,盛子鸣的嘴角和鼻子都在流血,看向十分惨烈!
夏璃回身就扶住盛子鸣头也不回地开车门将他扶上车,然后迅速绕到驾驶座,就在车子快开出大院时,盛子鸣扭头看向窗外的秦智,他五官紧锁地捂着腰抬起头,盛子鸣嘴角滑过一丝似笑非笑的弧,眼神里半点狼狈都没有,反而清明淡漠。
那辆车就这样从秦智面前开过,径直出了大院,没有再回头,直到车子开出大院,秦智才扶着腰撑了起来,身后的那颗半枯的古树从外墙探出一截身子,树上飘下几许零星的枯叶落在秦智的手边,他黝黑的目光像无尽的深渊,幽暗,窒息。
……
夏璃带盛子鸣送到医院,他做了检查,秦智虽然下手很重,但架对于他来已是家常便饭,他能很精准的掌握自己的力度,也知道怎么能让对方重伤,怎么避开受伤部位。
所以盛子鸣的脸虽然肿得老高,看似得不轻,但检查结果却并没有大碍。
夕阳渐渐落山,夏璃拿着开好的药到走廊找他,他坐在椅子上,傍晚医院走廊人有点少,他为了减少别人异样的眼光,坐在靠里的地方。
夏璃几步走过去往他面前一坐,把药递给他,语气平静地问:“你对他了什么?”
盛子鸣接过药回道:“没什么,看来他对我敌意很大。”
走廊昏暗的灯光照在夏璃的脸上,她站起身,高跟鞋发出森冷的响声踏在地面,她缓缓踱步到对面,转过身靠在扶栏上盯着盛子鸣:“他脾气是不好,但他不会无缘无故动手。”
盛子鸣抬起头,有些讽刺地盯着夏璃:“吃饭的时候他就句句不饶人,我不过了些我们以前的事,他就突然对我挥拳头,这就是你选中的男人?这么冲动也不怕他以后坏了你的事。”
夏璃没话,依然双手抱胸眼睛不眨地盯着他,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盛子鸣的眼神瞥向一边,躲开了她的直视。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瞬,夏璃才再次开口道:“他要真是冲动你现在已经躺在手术室了,你到底跟他了什么?”
盛子鸣诧异地转过头:“你就这么认定我挑衅他?”
他突然站起身走向夏璃,面色愠怒:“你跟他才相处多久?我们认识多久?是他对我动了手,你现在是在质问我?”
夏璃缓缓眨了下眼,垂下视线。
盛子鸣立在她面前压低身影,双手搭在扶栏上低头看着她,浅浅呼出一口气,声音软了几分:“WOR那边的情况和技术人才这几年我都摸清了,人我也落实了,只要你拿下老吕的位置,我们离目标就不远了,我不在乎外面的人怎么我们的关系,但你知道我出国的真正原因,我们两不可能分开。”
夏璃依然垂着眸,长长的睫毛掩荫着她瞳孔的光泽,她只是推开他的膀子低低地“嗯”了一声。
完她便转身向着走廊尽头走去,盛子鸣在她身后突然急切地道:“他以前弄得你还不够惨吗?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跟他闹也闹够了,你你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好,我给你时间,但你要搞清楚一点,他要知道你的情况,即使他能接受,他的家庭也无法承受,他们家就他一个儿子!”
夏璃那双灰色的瞳孔里迸发出一道汹涌的光,似随着走廊的光线疯狂地波动,高跟鞋在地面静止,整个走廊突然陷入诡异一般的寂静,好似就连她的呼吸也带走了!
她什么话也没,就那样沉寂了几秒,大步离开医院。
出了医院后,夏璃秦智手机,那边直接是关机的状态,一直到了很晚她也没能联系上秦智。
于是她只有给庄子,庄子接通电话支支吾吾了半天报给夏璃一个地址,是芜茳一家很有名的酒吧。
夏璃直接将车子开到酒吧门口,庄子蹲在门口的雕塑旁边抽烟,看见夏璃下了车,把烟一扔迎了上去叨叨着:“哎哟喂,我夏部长,你总算来了,我智哥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开了几十瓶酒了,我不是心疼钱,我是心疼他人,喝酒不是这么个喝法,拉都拉不动,好歹还让我滚蛋,你看…“夏璃直接走了进去,酒吧震耳欲聋的音乐立马让她皱起眉,扬起声音问庄子:“他和谁在一起?”
“严尧旭那帮子富二代,刚才本来我和智哥算到对面的清吧坐一坐,就碰上了这帮人,智哥现在混好了看不上他们了,连顿酒都不肯请,硬是把他拉了过来,还开那么多酒!”
夏璃听见严尧旭的名字就头疼,上次这个人的妹妹过生日,她可是又赢了钱又砸了场子,真特么冤家路窄!
她推开人群硬着头皮往里走,抬头便看见二楼最豪华的敞包里坐着一群人,男男女女的,秦智左边是个大胸美女,标准网红脸,右边坐着严尧旭的妹妹,那个被她盖过蛋糕的大姐,借着忽闪的光线正一个劲地往秦智身上凑,被秦智不耐烦地用手挡了一下。
夏璃转身就踏上楼梯,走到二楼才看见好家伙,满桌满地的酒,真是算包了这个酒吧一个礼拜的营业额了!
她莫名一阵无名火就冲了上来,直接扯开一个挡住自己路的男人,那男人刚准备回头骂人。
看见夏璃的容貌后,话戛然而止,换成:“美女,喝一杯啊?”
夏璃看都没看他,直接走进敞包,秦智一开始没注意到她,被另一个兄弟拉着话,那男人往他手中塞了一杯酒,他来者不拒地接过,就在仰头喝下的时候,他看见了立在敞包门口的夏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