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治疗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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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治疗毒素
霜雪凝落,汇聚成一幅幅壁画。
雪落,雪融,将壁画塑造出了动态的效果。
许多壁画,于勒并不熟悉,但他仍然被一副陌生的画所瞬间吸引。
那幅壁画所描绘的,是一处海岸。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幅壁画有些熟悉。
祭司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当有新的预言出现时,便会表现在这些壁画上。
而您所看的这一幅,便是我最新接收到的预言。”
最新接收到的么
听到这话,于勒的眼神略有些波动,转而认真盯着这幅壁画看。
覆于其上的冰雪不断变化,很快,这幅画面中的海岸就迎来了它的第一个客人——
一具面容模糊的冰冷尸体。
它的胸腔被打开,器官缺失,血肉扭曲,称得上一句死状凄惨。
而食腐的鸟儿自然也被它所吸引,时不时前来用餐。
海鸥、乌鸦于勒依稀辨认出其中部分鸟的种类。
然而,随着这些鸟儿的进食,奇异的事也在发生——这具尸体的伤势,竟然在逐渐自己愈合着。
而鸟儿们所食用的,都是那些扭曲异变的血肉。
直到那些扭曲的血肉都被彻底食用完毕后,那具尸体坐了起来。
画面,就此停滞。
于勒不语,只是久久凝视着这幅壁画,而祭司也十分识趣地没有出声打扰。
看来,描绘的是我“死而复生”的画面啊
原来,过程是这样的吗
“多谢解惑。”
于勒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只留下祭司一个人在原地静静注视着他的离开。
这世界上存在预言吗
于勒觉得,应该是存在的,起码灯之准则借助对知识的洞见,便能做到类似的事。
甚至,就连自己的“秘史”,也能借助历史与时间的错位达成类似的效果。
只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预言中的一部分。
这预言的背后,会是哪位高位存在,乃至于司辰吗
他想起,祭司给自己的祷文中,所祈求的司辰,其名为“骨白鸽”,这似乎正是祭司所侍奉的存在。
根据他的了解,这位司辰所司掌的,乃是“冬”之领域中,“纪念、哀悼、回忆”的方面。
有关祂的描述,大量地与“淡白”和“记忆”有关。
而记忆这种东西,也许和预言有某种意义上的共同——焉知预言不是另一个世界已经发生过的历史
起来,自从到达布兰库格过后,他还没见过一块新的第六史碎片,不知在哪里才能再次碰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映入于勒的眼眸,也令他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不管如何,这预言背后的存在,至今还未对他展露过什么明显的恶意。
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他简单拾掇了一下自己,便出门往之前和乌瑞尔约定好的酒馆去。
只要能借到乌瑞尔里的驱魂之灯,他就有把握将噤声居屋门口的那恶灵解决。
进噤声居屋再溜达一圈之后,他就要回伦敦了。
否则,若是拖得太久,洛丽塔那边必然等不及。
没多久,他就孑然一身地来到了那间熟悉的酒馆。
“嗨,于勒先生!”
于勒刚一踏进酒馆的大门,不远处便响起了热情的问候声。
“拉姆”他转过头,看向那熟悉的面孔。
此刻的拉姆,与之前相比,可谓是换了个人——完全不见之前那颓废的模样,反而充满了活力。
甚至,他怀里还搂着一位美丽的女子,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拉姆笑着点点头,道:
“于勒先生,既然来了,喝一杯我请客。”
于勒摇摇头:
“不必了,我来这边要办事,你见过乌瑞尔吗”
“乌瑞尔——先生啊”
拉姆强忍住了冲动,尽量憋出了先生一词。
“他最近似乎都在筹备怎么离开这里,回到伦敦,刚好每天来这边喝酒的时间都比较固定,您再等一等,应该就能等到他。”
“是这样么,”于勒点点头,坐在拉姆对面,“那就喝两杯,等等他吧。”
因为等会要办事,他只是倒了一杯,一口一口地抿着。
在这过程中,不断有其他人来和拉姆套近乎或是谈合作,大部分都被拉姆一口回绝了。
待得拉姆又打发走了一人后,于勒笑道:
“不愧是传奇冒险家,人脉就是广泛。”
“嗨,就别提了!”
拉姆摇摇头,声道:
“这些人的心思我还不清楚无非就是看上我里那点东西,我呸!我穷苦的时候没见他们,一发迹了,全跟苍蝇似的凑上来。”
于勒笑而不语。
正当他这杯酒抿了一半的时候,他想等的人来了。
“一瓶麦酒,别的老样子。”乌瑞尔扯着嗓门吩咐道,接着,坐在了一个被其他人特意避开的位置。
显然,那里是他的自留地,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于勒慢悠悠地起身,走到乌瑞尔跟前。
“最近过得怎么样”
乌瑞尔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见是于勒,挑了挑眉。
“还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毕竟,大家都可以称得上是心怀鬼胎,所谓的合作到底有几分值得信任,只能打个问号。
于勒只是笑了笑:
“我想请阁下帮一个忙,等回到伦敦后,会予以酬谢的。”
与此同时,乌瑞尔的麦酒也到了。
侍从低眉顺眼地将麦酒平放在乌瑞尔的桌案上,跑着离去。
此刻,这个角落,就只有乌瑞尔与于勒二人了。
乌瑞尔盯着于勒,皱了皱眉头,道:
“什么忙”
他很不想帮,但在他看来,于勒的实力实在恐怖,他万万不想得罪。
“借一件东西,”于勒指向他挂在腰间的提灯,“我要用它来解决一只恶灵。”
他看见,乌瑞尔明显露出了为难之色。
“这不是不行,就是”他陷入沉吟之中。
“您放心,等到了伦敦城中,本人自然会对阁下有相应的报答。”于勒微微点头,语气坚定。
当然,这话他自己都不太信。
半晌后,乌瑞尔总算是松口了:
“这样吧,灯就借你了,到时候,你得在主人面前给我美言几句。”
他将腰间的提灯解下,递给于勒。
于勒接过提灯,饶有兴趣地道:
“我能问问,阁下的主人是谁么”
乌瑞尔似乎想,但话到嘴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摇头道: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见乌瑞尔似乎不愿多言,于勒也就不再追问,只是道:
“您大概还要在此地逗留多久”
闻言,乌瑞尔眉头再次皱起。
“没个准,最近我们正在和商船队伍沟通,看看能不能借此混进去。”
“连您幕后的那位主人也没办法吗”于勒刻意表现得很惊讶的模样。
乌瑞尔很不爽地哼了一声:
“主人当然有办法,甚至可以,封锁伦敦的决策,有主人的一份参与!只是碍于身份原因,他不便提供帮助,所以就只能我自己想办法。”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主人并不急着婚礼,所以我还能在这耗着。”
于勒笑了笑,装作不经意地道:
“那婚礼原定计划是什么时候”
乌瑞尔耸了耸肩,道:
“起码得等我先把镜子送回去——这面镜子是送给某位的见面礼,没有那位点头,举行婚礼也就无从谈起。”
话时,他表面上不甚在意,暗中却一直观察着于勒的反应。
他仍然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于勒的态度,以及主人下命令时令人捉摸不透的语气。
于勒却只是面色如常地点点头:
“一切还是得等回到伦敦城再。”
乌瑞尔抿了抿嘴,眼神闪烁:
“是啊另外,这灯是这样操作的”
在乌瑞尔处简单了解了一下这盏灯的操作方法和什么时候还之后,于勒便回去了。
只不过,他所回去的方向,是祭司所居住的地方。
这会儿,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但他发现,那股“疫病”仍未消退,如跗骨之俎般黏着在他那一丝血肉之上。
在得知于勒有办法解决掉那门口的恶灵之后,祭司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这真是太感谢您了。”
他甚至激动得有些不出话来。
待得冷静下来后,祭司轻声道:
“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您。”
“好消息”于勒有些诧异,半开玩笑地道:
“该不会还有个配套的坏消息吧”
“这倒不至于,”祭司呵呵笑着,“是贝内特男爵派进食尸鬼墓地的搜寻队有了些发现。”
于勒点点头,示意祭司接着。
但祭司却没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个瓶,递给于勒。
“您看此物是不是有些眼熟”
于勒把玩着里的瓶,惊讶道:
“这不是之前艾莲的解药瓶吗”
他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东西怎么会在祭司上
“搜寻队找到了她尸体所化的食尸鬼,经过一番战斗之后,从她身上搜到了这东西。”
祭司却没再露出笑容,只是叹息一声,道:
“她有那样强的力量,却不用在正道,可悲啊”
于勒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方面,眉头紧锁,问道:
“除了这解药瓶,还搜出来了什么东西吗”
“什么都没有,”祭司摇摇头,“甚至,这解药瓶还是因为挂在她的衣服上,才没掉落的,其他东西早就全都不见了。”
没有守墓人残页么难道,是留在了食尸鬼墓地深处
祭司倒是不知道于勒在想什么,见他陷入沉思,好奇地道:
“您在想什么”
“没什么,想到了些别的事,”于勒摆摆,笑道,“这样的话,那您身上剩下的毒素就有解的办法了。”
“是啊”祭司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他完全没想过,这折磨自己的毒素还有会彻底根除。
于勒摇晃着里的解药,道:
“既然是男爵底下的人找到的解药,那有试过能给男爵的孩子用么”
祭司摇头:
“试过了,没用,应该不是同一种毒素,只是表现形式接近而已。”
“原来如此”于勒点点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把你身上的毒素给解决了吧。”
驱除剩下毒素的过程并不复杂,甚至可以顺利得有些枯燥。
虽然于勒并不知道女术士服用解药的仪式,但他有自己的办法。
只要这解药能稍微缓解一点祭司身上的症状,他就可以利用自己对血液的操控能力将毒素与血液分开。
祭司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气势也节节攀升,回到了应有的水平。
“这就是重新拥有力量的感觉吗”
祭司活动了一下筋骨,眼里重新有了光彩。
于勒则捣腾着剩下的那半瓶解药,琢磨这剩下的解药还能做些什么。
“对了,我身上那些残留的疫病”
他想起来,自己那些伤口迟迟未愈,就是因为那些残留的疫病将血肉扭曲导致的。
虽然没什么影响,但就是膈应。
念及此处,他滴了几滴解药在伤口处。
他本不抱希望这解药能解决,但意料之外的是,这解药的效力比想象中还要强劲。
甚至没有通过仪式辅助来增强效力,只是眨眼间,他那处伤口的扭曲就恢复如初。
见到这一幕,于勒忍不住嘴角翘起:
“有意思”
接下来,他如法炮制,将身上所有残留的伤口都愈合了,所有血肉的扭曲都被尽数清除。
祭司则在另外一边忙前忙后——这些日子里,由于他力量的缺失,许多事都干不了。
这会儿重获力量,堆积在一起的事都涌过来了,自然是忙得不行。
于勒倒也懒得等祭司忙完了,直接提着驱魂之灯就孤身往噤声居屋的方向走去。
根据乌瑞尔的法,等那镜子被带回伦敦,交给某人之后,婚礼就要举行了,他可不能拖。
很快,那处熟悉的山崖就映入于勒的眼帘。
路过灯塔时,他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敲响了大门,告知了祭司的伤势已经愈合的消息。
“真的么”听到这个消息,灯塔管理员简直激动坏了,握住于勒的,一个劲地感谢着。
“当然是真的,”于勒笑道,“我先走了,去噤声居屋还有事。”
“哦哦,您慢走”
待得关上大门,灯塔管理员才反应过来——
去噤声居屋有事!
他猛地冲到门口,愣愣地看着于勒的背影走入那座宏大的修道院之中。
阴影笼罩下,于勒的身影显得是那么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