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亲九十一口
“叮!攻略人物岑泽致好感动增加百分之八, 目前好感度为百分之二十三。”余纪一早醒来,就听见系兴奋的声音:“余余, 新年快乐!不过为什么你昨晚明明没跟岑泽致在一起, 他的好感度却反而上升了?”
余纪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出来,但眼睛却没有睁开,转了个身又想继续睡觉,话语带着敷衍:“新年快乐, 我也不知道……好瞌睡啊。”
“是不是因为昨晚你给他唱的那首歌的原因。”系根本不用休息,好不容易能跟余纪话了,自然不会放过。
他到这里, 余纪脑海里闪过什么, 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因为她想到了昨晚岑泽致送她回来的话:“既然你我是合作关系,那么我向你提个的请求, 应该不为过分吧?”
“不知道岑总的是什么请求?”余纪挑了挑眉,倒有些好奇自己身上有什么利益可图的。
“唱一首歌。”岑泽致冷冷的,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在请求别人,想了想他又补上:“就是你在三亚唱的那首歌。”
“三亚?”余纪回想起在三亚唱的歌, 倒饶有趣味的:“那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多少钱?”岑泽致眼睛都不带眨的。
余纪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 发现自己好像还真是个穷人:“钱?魏先生财大气粗,有了给我的钱,我已经不缺钱了。而且你看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她眉宇间自带一股张扬,的话都想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岑泽致调查过她, 应该不会这么天真吧。
谎言总是要半真参假才更令人信服,是以余纪的信息上只有一部分是被篡改过的,其余的家室等几乎都是真的。
“我可以给你唱歌,不过你欠我一个条件,这个条件我暂时还没想好,先留着吧。”
下一刻,岑泽致毫不犹豫的:“那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余纪将头一撇,不慌不忙的下了车,自顾自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到时候岑总可别反悔就行。”
完也不给岑泽致再次拒绝的时间,朝他眉开眼笑:“新年快乐,明天见。”完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留下岑泽致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虽不知岑泽致要她唱歌意欲何为,但总归拿一个条件来换不算亏事,余纪回去之后就立马给他唱了一遍那首歌。
从回忆中抽出来,余纪的闹钟铃声也响了起来,碍于昨晚和岑母的约定——今天早上八点要去医院和岑母告别。
为了让岑母得到更好的治疗,岑家的两父子决定将她转到国外的医院,机票都买好了。
她向来言出必行,况且这也是自己刷好感度的一次机会。于是有些不情不愿的从床上起来洗漱,特意选了一身自己新买的衣服穿着下楼了。
“早安,新年快乐。”
这是余纪起床后见到霍宿景的第一句话。
霍宿景看她眉眼之间都带着几分笑意,想到昨天是谁把她送回来的,就无法以正常的心态来面对她。但他神情却始终保持平静:“姐,早,新年快乐。”
余纪见他这副模样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之处,毕竟他平常就是不苟言笑,喜怒也不形于色。
此时她站在楼道中,霍宿景站在楼下。她略微一扫,便看到了餐桌上的食物:“今天吃饺子?”她脸色明显变得不是很好,这可是她最不喜欢吃的东西了:“除了这个应该还有其他的吧?”
她的语气里含着希冀,目光也来回的在餐桌上环视,却愣生生只看到了饺子。
霍宿景恭敬的:“今天是春节,按我们的传统习俗是要吃饺子的,这样就不会冻坏耳朵了,不然来年耳朵是要被冻坏的。”
他一本正经的这种非科学能解释的东西,余纪冷笑了一声:“你居然还相信这些?”
“当然。”霍宿景循循善诱,“其实我还有其他相信的东西……”所以你愿意来了解我吗?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又端着一副严肃的模样。
余纪严重怀疑他话里有话,但人家又没明,看起来就像是她多想了一样:“我不管,我不吃饺子。”
她双手环胸,将头一偏,看样子是要抗争到底。
霍宿景已经很少看到她这副使性子的模样了,似乎昨天从岑泽致那里回来,她就变了一些,但如果细的话,也不出哪里变了。可是一切都逃不过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熟记于心的霍宿景。
想到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他瞳色瞬间冷了下去,却仍旧劝她:“你吃一点,哪怕两个也可以,这样两个耳朵来年就不会受冻了。”
“速冻饺子,太油腻了,我吃不下去。”余纪开始给自己找理由。
“这不是速冻饺子。”他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沉了下去,转瞬恢复如常:“是我包的。”
余纪脑海中浮现出往年的场景,以往霍宿景的妈妈,也就是她雇的保姆,怕她孤独,每年过年都会特意留下来给她包饺子,而往往这个时候霍宿景也都在。她以为霍母去世了,也就没有人会再专门给她包饺子了,却没想到霍宿景居然会特意给她包饺子。
到底是别人辛辛苦苦劳动出来的成果,余纪抿了抿唇,按压下内心对饺子的讨厌,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伸出两个手指:“那我就吃两个,就两个啊!”
“两个也行,等您吃完了,还想吃什么我再给您做。”两个人各退了一步,这才达成协议。
余纪闭了闭眼,然后如同上战场英勇就义一样气势汹汹的走到餐桌前,也不坐下,直接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个饺子,囫囵吞枣的吃完后,却发现味道似乎还可以,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油腻。
看来霍宿景做什么都挺好吃的。
不过这并不能让她再吃第三个饺子,第二个饺子他还细细品味了一口,然后便猛的咽下去,一挥手,颇为豪迈的:“行了,我吃完了。”
霍宿景很自觉的将纸巾递给她:“您还想吃什么?”
余纪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摇摇头:“算了,不吃了,没时间了。”
岑泽致昨天今天早要来接她去医院。
她看到自己手机里也收到了一堆新年祝福,没有多想便全选成了已读,还有几个未接来电也没有注意。
霍宿景看了她一眼,沉默的端起桌子上的饺子走到厨房,余纪以为他要洗碗,也没有太在意。
结果她等了好久,约定好的时间都超过半时了,仍旧就没有人来接她。
她皱了皱眉,觉得岑泽致并不是那种会迟到的人,那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明出了什么意外,她掏出手机电话给岑泽致。
而在医院的岑泽致面若冰霜,正冷冷的看着一些人在自己面前来来往往,岑父也一脸沉重的看着病床,整个人散发着悲伤的气息。面前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紧皱着眉头忙来忙去,手里拿着侦听器放在双目紧闭的岑母身上,时不时的喊其他人进来,此时似乎一切都非常匆忙。
也就在这一片喧嚣之中,岑泽致的手机铃声响起,在他的西装裤子里震动,将他的思绪唤回来。他面无表情的拿出手机,在看到上面的备注时愣了一下——鱼。
而后才想起来,这是那天余纪要一切准备妥当,其实就是防止露馅商量出来的结果,两个人的手机上都给彼此一个亲昵的备注。
他拿着手机在人群中逆行,走到病房外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才按下了接听键,却并没有先开口什么。
余纪看到他接通后:“岑总,我是余纪。”
“嗯。”电话这边的岑泽致目视前方,眼内平井无波。
“你是临时出了什么意外吗?昨天不是好你要来接我去见阿姨的……”
她话还没完,就被岑泽致断:“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余纪眉头拧到了一块儿,她在这儿等了这么久,居然就这么被放鸽子了?但冷静下来又觉得岑泽致语气似乎不大对劲:“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没有,你不用来了,约定作废。”岑泽致并不想跟外人多自己家里的事,这句话完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余纪在那边刚想的话也全都消散在了空气中,电话里传来“嘟”的一声。
她为了等岑泽致,特意站到自己家门口走来走去,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即便外面冰天雪地,寒冷刺骨,她也依旧在等着。
她把手机从耳朵旁挪开,看到上面被挂断的显示,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看上去十分的不悦。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挂断电话。
很好。
她扯起一抹笑,但却并不达眼底,将内心纷杂的思绪强压下来后,她开始思索这件事的不对之处,联想到昨晚对岑母身体的怀疑……她皱着眉,心下涌起淡淡的不安,而后毅然决然的转身回去喊霍宿景。
霍宿景看她着急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仍旧将自己刚为她做好的饭菜放在厨房,而后恭敬的开车将她送到医院。余纪甚至没来得及跟他什么,就匆忙的跑下车往医院里走。
看着她焦灼的身影,他垂下眼帘,遮住眼底失落的光彩。想到她这么急匆匆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细微的痛楚便自心底蔓延开。
余纪凭借昨天的记忆轻松的找到了岑母的病房,却在要推门的那一刹那,听见医生冷静而又残酷的声音:“对不起,请家人准备后事吧。”
“啪”的一声,门和墙壁撞击发出声音,门外的余纪有些呆滞,随即她又立马将目光落在岑泽致身上,直到如今,他依旧是面若冰霜,让人无从窥探他的想法。
而一向严肃稳重的岑父眼底却染上了猩红,他大步流星的走到医生面前,双手紧紧的攥着医生的肩膀,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一样,就连声音也像是在咆哮:“你再一遍!”
医生显然是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但考虑到眼前人的身份和势力,他并没有选择反抗,而是一脸沉重的:“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时其他人也上来把他们两个推开:“岑先生,请您冷静一下。”
“爸。”一片嘈杂之中,岑泽致冷静沉着的声音清晰传出来:“你这样,妈看到也会不开心的。”
岑父像是恍然大悟,脸上闪过一抹慌张,罕见的有些手足无措,强堆起一抹笑,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对,她会不开心的,我不能惹她不开心,没错,不能惹她不开心,不能……”
他双手捂着耳朵,眼睛紧紧的闭着,拒绝听到来自外界的声音,就一直不停的念叨着这两句话,像是在催眠自己,又像是在同自己内心的声音做抵抗,明显的逃避现实。
他这个样子就宛如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身旁的护士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讷讷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毕竟逝者已逝,这对于他们来只是一个陌生人去世了而已,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从来都不能相通。
岑泽致看着眼前失落痛苦的岑父,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一把推开岑父身边的所有人,在他面前顿住了脚步。此时岑父仍旧在不停的重复“不能让她不开心”这句话,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逃避痛苦一样。
他的手紧握成拳,心下的悲痛一阵一阵的涌上来,但他不能任由自己沉浸在这里:“爸!”
岑父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固执倔强的念叨着嘴里那句话,岑泽致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仍旧是一副稳重沉着的模样,他将手放在岑父肩膀上,加大声音,蓦地断他:“爸,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就算这样妈也不会回来了,你清醒一点!难道你要让妈走还走的不安稳吗?”
岑父听到他的话后呆愣在原地,而后突然双手捂脸,慢慢的蹲了下去,沙哑的哭声从他指缝间溢出来:“我知道啊,我哪能不知道呢……可她、她明明昨天还跟我有有笑,答应我要去国外治疗,那个样子明显是要好起来的症状呀……今天,今天怎么会……她怎么忍心就这样独自丢下我!怎么,忍心啊……”
分明昨晚他还抱着许久未上厕所的她去如厕,两人畅聊到了早,其中不乏有两人从前初识、到了解、再到恋爱……最后他听见她:“阿岑啊,我撑不住了,要睡会儿……”
直到最后,她的语气都是温柔平和的。
这个平日里威严的男人如今却蹲在地上泣不成声,到都是断断续续的,最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便只余下惨痛的哭声。
岑泽致也越发的沉默了,他冷冷的扫视了周围的医护人员一眼:“你们先出去。”
周围的医护人员自然不敢不从,其实他们也不想留在这里刷存在感。一个个都如同解放了一样排着队连忙出去,还顺带贴心的给他们关上了门。
沉闷的关门似乎将所有声音都带走,偌大的天地之间只余下男人痛苦压抑的哭声。
余纪此时已经走到岑母的病床前,岑母正恬静的躺在床上,嘴角还带着一抹安然的笑,就像只是一时睡着了一样,不知下一刻何时就会醒来。
看着眼前的岑母,余纪只觉得内心有些闷闷的,心口堵得慌,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从心底涌起,这让她整个人都有些低落,眉眼也不自觉的耷拉下来。
她将手轻轻地放在岑母的脸上,上面还留着些许余温,但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她似乎,才刚走。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岑母的离世。
可明明这个慈眉善目的女人昨天晚上还言笑晏晏,跟余纪兴致勃勃的讨论着春晚上的男神,宛如她的知心好友,甚至还约定今天要送她上飞机去国外治疗……
可这一切,在死亡面前什么都不是。
作者有话要: 唔,这也算是虐岑总了吧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