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流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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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嬷嬷便是不来这一趟,女本也是打算去一趟青龙寺的。”薛沉鱼道。



    司徒祯跑去青龙寺长住时,便早就料到太后会来寻薛沉鱼帮忙,所以跟她打好了招呼。



    薛沉鱼也不愿意太早卷入进去,才会接连七天避开了青龙寺里那轮番上阵的贵女相看。



    但如今是太后身边的心腹方嬷嬷亲自来了,便是想推也推不掉了。



    何况,薛沉鱼也不能再推脱了。



    此去能不能劝下诚王世子且不论,这么多人去了都劝不来,她便是去了无功而返也是人之常情;能成,才是耸人听闻。



    但若是去都不肯去,可就是不识好歹了。



    那便是打太后的脸。



    “当真?”方嬷嬷尾音上扬,又下意识打量了一下薛沉鱼的装扮。



    她衣着得体,脸上水粉均匀铺着,淡扫娥眉,胭脂也恰到好处地装点着。



    若不是早就准备要出门,确实不可能催促之间打扮的如此精致。



    “是啊,家父与世子毕竟有师生之谊,眼看着世子在青龙寺长住,也觉得不是办法,还想亲自去劝,奈何家父身上还有北境带回来的伤不曾养好。”



    薛沉鱼着顿了顿,薛夫人便接话道,“我那儿子眼看科考将近,正勤学苦读;侯府庶务繁多,我这边也无暇脱身,才让鱼儿代为走一趟呢。”



    “原来如此。”方嬷嬷眉眼间染上一抹笑意,仿佛是在,还是侯夫人和薛大姑娘识趣。



    “老身也正要代太后去看看世子殿下,薛大姑娘一道?”



    “那就麻烦方嬷嬷了。”



    



    薛沉鱼随着方嬷嬷前往青龙寺,但一路上方嬷嬷借口久未出宫,让薛沉鱼给她介绍城内的情况,便和她坐了同一辆车。



    一路交谈,处处都是试探。



    薛沉鱼太清楚她想听什么了,只能委婉地表示,她非常清楚自己是和离过的人,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也不会有。



    方嬷嬷一边点头,又一边不太高兴。



    也许是她觉得,诚王世子那么好的人,是个姑娘就该喜欢吧。



    薛沉鱼规规矩矩地坐着,连嘴角的笑容都透着谦卑。



    到了青龙寺,那里已经有不少贵女在烧香。



    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但恰好三月三,是花朝节。



    当然,贵女们烧香只是其次,在诚王世子面前露脸才是真实目的。



    “薛大姑娘,世子就在前面,大雄宝殿一侧的树下。”方嬷嬷指着贵女们聚集的大殿。



    薛沉鱼点点头,“多谢嬷嬷告知,我去看看。”



    其实太后早就放出了风声去,若有能劝回诚王世子的贵女,届时定会亲自赐婚。



    爱慕诚王世子的贵女多不胜数,能否嫁进王府还另,但得太后赐婚,又何尝不是一桩天大的福分?



    所以贵女们争相赶往青龙寺。



    但这些在薛沉鱼看来,都是太后拉拢人心的段。



    那么多贵女爱慕她的大孙子,她也需要有人帮她劝回想出家的司徒祯,总得需要点甜头。



    用赐婚一,既可以避免许诺世子妃之位,若是真有能劝回司徒祯的她老人家又刚好看中,正好就赐婚了。



    若有那能劝回司徒祯,又家世背景不般配司徒祯的,她还可以替人家另择良婿。



    两全其美。



    来的路上方嬷嬷一直试探她,也是在替太后试探她的态度。



    不过她不在意。



    薛沉鱼带着玉竹和夏荷往前走,方嬷嬷果真没有跟上来。



    贵女们花红柳绿的,明明个个娇艳如花,却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在一众十四五岁青春少艾、粉色鹅黄浅绿的贵女中,薛沉鱼这抹月白的出现格外显眼。



    别人都装模作样的去烧香,她香也没带,只是带了个食盒。



    



    “世子。”她径直走到了司徒祯面前。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司徒祯缓缓睁开眼,“是薛大姑娘。你怎么来了?”



    “并非我想来,是家父心系世子,奈何身上有伤多有不便,故而托我前来。不知道世子的伤如何了?”薛沉鱼朗声道。



    然后声地又,“太后派了方嬷嬷亲自去侯府。”



    司徒祯点点头,“多谢薛侯关心,如薛大姑娘所见,我身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单就这句话,就已经让那一众贵女羡慕嫉妒恨地眼红了。



    其他人可是要么连搭话都不敢,要么是上前搭话了,他也不理不睬的。



    薛沉鱼从玉竹那里接过来一个大荷包,“这里面有内服外用的,都写明了用法。”



    “我阿爹,世子身上内伤未愈,不可轻慢。否则恐留下后患。”



    完又声地补充,“都是我准备的。”



    司徒祯的嘴角微微上扬,不咸不淡地道,“既然是薛侯的心意,那便留下吧。”



    “世子居然留下她的东西了?!”不远处的贵女们差点按耐不住地发出尖叫声。



    “凭什么呀?难不成世子还能喜欢她?”



    薛沉鱼眼尾余光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地道,“那世子好生养伤,女就先告退了。”



    她们那么多人扎堆在那儿其实很突兀,只是她们自己觉得自己藏的挺好。



    司徒祯闻言:?刚来就走么?



    无言中,眼底浮现出了哀怨的神色,用心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的?”



    薛沉鱼:“”我怕树大招风啊。



    她微笑着准备退下。



    “慢着。”司徒祯叫住她,“不知薛侯的伤势如何了?”



    着,又强调道,“薛侯是本世子的救命恩人,他的内伤外伤都恢复到什么程度了,你坐下,同本世子仔细的讲讲。”



    薛沉鱼的笑意凝在嘴角,



    她回头看去,一群年轻貌美的贵女气得捏拳跺脚,最终又泪眼婆娑,哭唧唧地离开了。



    这下是彻底走不了了。



    还不到天黑,闹着出家的诚王世子,与薛侯长女在树下相谈甚欢言笑晏晏的消息,就传遍了盛京城内外。



    这次不止寻常百姓家,就连勋贵和那些钟鸣鼎食,王侯公卿家也都传遍了。



    多少贵女咬碎了一口银牙,气红了眼眶,在家里不是寻死觅活,就是摔摔打打,总之意难平。



    于是,薛沉鱼毫无疑问就成了全城热议的话题。



    尤其是她与贺敏之成亲和离的那段过往,也被人揪出来,大肆议论。



    得知贺敏之这清流门第竟然家破人亡,就有人迫不及待往薛沉鱼头上泼脏水。



    有人,这薛侯长女是个灾星,娶了她,贺家三代翰林的门第都没落了,若不是他,不定贺敏之已经平步青云了。



    贺敏之出京赴任遇害一案,在之前已经以盗匪害命结尾,没想到再次被挖出来,还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更有甚者,把薛夫人商女的身份拿出来做文章,洋洋洒洒地描绘了薛夫人和薛沉鱼是如何有其母必有其女。



    “阿姐,他们太过分了。我要去把她们的嘴都撕了!”薛落雁气呼呼地,撸起袖子就准备冲出门去了。



    “带我一个。”翁雪梅急吼吼地追上去。



    “回来。”薛沉鱼无奈地叫住她,“秋华,把二姑娘和翁姑娘拉回来。”



    “姑娘,那些人是嘴欠,不怪二姑娘生气。”秋华虽然依言一一个地把薛落雁和翁雪梅拉住了,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实诚。



    “是啊姑娘,外面那些人确实可恶,根本不知道贺敏之是个什么样的烂人,就会抓着姑娘和离的事情做文章,简直是,简直是”



    “我知道。”薛沉鱼语气温和,“你们的我都知道。世人向来如此,不是么?”



    “一旦家庭不睦,世人只会往女子身上泼脏水,尽可能的找到可以辱骂的点。”



    “却只字不提男人不顾家庭,或与他人苟合,或酗酒殴妻,他们也不会觉得是什么大事,还会把责任归咎在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