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穷不可怕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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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穷不可怕的前提



    “老陆,你过来没有是不是到了”



    陆长歌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又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2:0。



    “我应该过不去了。你们吃吧。下次你们来江州,我们再聚。”



    “靠,那你不早。”



    “单位有个急活。”



    今天临下班前甲方提前一周突然通知明天要汇报修改后的方案,上司要听。没办法,只能加班弄了。



    放下以后,陆长歌揉了揉太阳穴。



    辛苦当然是辛苦,只不过时下大家都有个工作就不错了,所以他也只能苟着。



    这时电话铃声又响,备注是老婆。



    “怎么了”



    电话一通,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质问,“你今晚又要到几点”



    “马上回了。”



    “你快点儿,那点儿破东西家里电脑不能搞啊我一直在接电话,根本没办法辅导言言写作业,你准备让他跟你熬到一点还是两点”



    陆长歌感觉拿的指关节有点疼,可能痛风犯了,“你不是在家吗”



    电话里传来隐隐爆发的声音,“我在家我是歇着的嘛!我爸刚走,我妈伤心过度身体不好,她一个人就想和我话,我挂了她电话是不是!”



    “我不是那意思”



    “快点回来!百万年薪嘛天天上班这么起劲!挂了!”



    陆长歌没办法,赶紧收拾一下,拎包回了。



    实在的,有时候他觉得在路上的时间最轻松惬意,至少开车的时候就只用开车。



    城市灯光璀璨,一条条路被路灯点亮得如同火龙,人们奔忙,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陆长歌也搞不清楚,婚姻、工作、生活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张爱玲选择和谁结婚其实很不一样,有的人会成为你的光,有的人会把你世界的光全部熄灭。



    也许她是对的。



    但是他也放不下中的一切,父母以他为骄傲,亲戚朋友都觉得他是95毕业高材生,还留在了大城市,是体面人。



    这就叫拧巴。



    二十多岁的时候,还有几个朋友能聊,年近四十,已经孤身一人了。



    他发着呆,在路口等待红灯的倒计时,忽然间,他发现对向车道后面有两道强烈而乱晃的灯光,伴随连续三声‘砰、砰、砰’的巨响,接着便是一辆失控的厢式货车腾跃在半空中,仿佛地球重力在那片区域失灵。



    “卧槽!”



    陆长歌的眼睛瞬间瞪大,而整个人像是被使了定身术一般,都不知道如何在踩油门躲避和下车逃跑之间做出选择,



    再下一秒,一切被黑暗吞噬!



    砰!!



    之后,是行人的尖叫、汽车的鸣笛



    



    



    “起来起来,你真喝醉还是假喝醉了”



    有人摇晃自己的身体



    陆长歌是这么觉得的,迷迷糊糊抬起头时,他有些发懵。



    一桌子的烧烤,吃剩的木签、洒落的油、空空的海螺壳



    自己不是拒绝了今晚的聚餐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再看对面都好年轻啊。



    “再干一杯不”



    话的是个戴着眼镜、长着鹰鼻的男生,脸上还有几颗已经暗沉的顽固青春痘。仔细一瞧,这不瘦下来的朱星宇嘛,他的高中死党,但怎么一把年纪还冒痘



    “不不不,我尿酸高,喝不了啤酒的。”陆长歌本能的拒绝。



    



    朱星宇伸出那皮包骨的胳膊,硬要劝酒,“高个锤子,你才多大就尿酸高”



    我多大



    “等会儿,有些头疼。”陆长歌捂着脑袋,这情况确实不对,朱星宇胖了多少年了,体重飙上过两百,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福气变得又瘦又年轻。



    “你咋了”



    陆长歌不想话,只是在接受着讯息,他看到了收营台上的台式日历,非常显眼,2006年。



    而这家店之外,是他的高中母校,淮水中学大门。



    他不可能从江州一下子回到淮水。



    陆长歌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再看一眼瘦如竹竿一般的朱星宇,还有坐在他边上短发、假子装扮的贺菲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们,在干嘛”



    这两个人也发懵,不知道好兄弟陆长歌在搞什么,“在陪你喝酒啊,你你心情不好,忽然把我们叫出来的。”



    贺菲儿道:“失个恋,脑子也坏掉了”



    陆长歌已经相对镇定了,他稍微挪了两步,走到了店外。



    没错,像2006年的淮水县城,



    这个年头,县城只有一条主干道莲升路有现代城市的感觉,即便如此,沿街的建筑大多是两到三层的老式砖楼,一层全部为店铺,二层窗户外布满了晾衣架。



    街上,动车道上是来来往往的都是拉人三轮车,这是这个年头的老头乐,集上街买菜、接送孩子、接客拉活以及县城出行等多功能于一身,是出租车的有力竞争者。



    朱星宇和贺菲儿以为他魔怔了,一直在看他有什么反应。



    “现在高考结束了吧”陆长歌回身过来问。



    “结束一周了。”



    那就好,虽他高三高考没有高四考得好,但是至少不是高考前一周,他现在是一身的拍马屁功夫,真要论学习,30是多少都快记不住了。



    “你刚刚我失恋了”



    时间久了以后,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在什么阶段和哪个女的谈过恋爱;数量多了以后,有时候还会搞错女朋友的先后顺序。



    “完了,我看你没喝多,是喝了假酒,假酒会降智。”朱星宇像个老中医似的给下了诊断。



    贺菲儿:“我们就是猜的,你又没告诉我们。但你除了因为李若琦,还能因为谁心情不好”



    陆长歌问:“谁”



    “李若琦啊。”



    他回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有这个人,但也没完全想起来,可能啤酒确实灌了不少。



    不管如何,事实好像就是这样了。



    然后,他也没有大喊大叫,或是如发现新大陆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和语言。



    古人这叫喜怒不形于色,翻译成白话就是两个字:老了。



    对痛苦与快乐的感受都变得迟钝了。



    倒是这俩喝着酒也不知在瞎乐什么,两人还都留着斜刘海、遮住一只眼的发型,真他妈傻屌啊。



    “我没事了。你俩也少喝点儿吧。尤其是你,朱星宇,你本来就虚,一胖更虚。”



    “拉倒吧,我倒希望自己胖点儿。”



    少年人有种‘你不让我干、我非要干’的傻逼劲,完之后,这家伙还真自己干了一杯。



    搞得陆长歌有种想打儿子的冲动。



    其实对他来,这个重生的时间不算最完美,因为今年他没有考好,前世他是读了高四才考上的95高校。



    可现在叫他再去念一遍高四,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一年的时间太短不,清华北大和五百万之间的价值比较早已是后者获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与其如此,他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早点赚到钱。



    毕竟,穷不可怕这件事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穷的不是我。



    到这个,他把自己裤兜掏了一遍,拿出一瞧,二百七十六块钱,有点少,但他心里想的是:陆长歌,这回你得支棱起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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