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抱着迪克的尸体回到了蝙蝠洞，迎着阿尔弗雷德和芭芭拉的目光, 他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停止了心跳。

    “我很抱歉。”

    最后, 他只干巴巴的了这毫无意义的四个字, 然后就是久久的沉默。

    悲伤的阿尔弗雷德和痛哭失声的芭芭拉，在布鲁斯心中又狠狠的砍了一刀。

    他知道他们不是故意的, 全是因为他自己的自责与懊悔。

    然而悲伤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外星人再次入侵地球了。

    这个世界对布鲁斯就是如此残酷，连一点独自舔舐伤口的时间都不愿留给他。

    这次的战斗结束的很快, 因为超人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

    这场战争中, 布鲁斯再次见识到了超人的改变。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当数不清的尸体碎片从空中落下，伴随着人们欢呼的声音, 布鲁斯却只觉得面目全非。

    明明他早就知道克拉克变了, 却还是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可以服他。可事实上, 谁都不能服克拉克。

    不！

    布鲁斯想起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经历, 也许露易丝可以做到，可惜她已经死去, 死在克拉克手中。

    布鲁斯爱他, 爱超人, 不, 应该是克拉克·肯特。

    是的, 是克拉克·肯特，而不是超人，哪怕后者更加光彩夺目。

    人总是容易爱上一个和自己截然相反的人, 布鲁斯·韦恩爱上了克拉克·肯特，但蝙蝠侠不爱超人。

    不是超人不好，而是因为蝙蝠侠谁都不爱，他只爱哥谭。

    可是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所以蝙蝠侠不可避免的对超人有所优待，有所心软，这本应该是蝙蝠侠绝对不能拥有的东西，但因为布鲁斯·韦恩，他摆脱不掉这些。

    所以蝙蝠侠从不是神，因为他还是布鲁斯·韦恩。所以蝙蝠侠能以凡人之身行神所不能，因为他还是布鲁斯·韦恩。

    神并不勇敢，人类才勇敢！

    所以面对超人，他从不恐惧，因为他不恐惧任何人。

    他只恐惧于哥谭，恐惧于哥谭是不能被拯救的。

    他可以容忍很多事情，哥谭警局对自己的追捕、丑对自己的伤害、孩子们对自己的不认同……

    但他最受不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人想要成为哥谭的主宰者，在这里为非作歹！

    过去，数不清的罪犯在他手下失败了，或是被关进阿卡姆和监狱，或是狼狈的逃离哥谭。

    在哥谭保卫战中，布鲁斯输过，但最后的结果都是他赢了。

    这一次，面对超人，也不会有例外！

    曾经，他想要拯救全世界，最后却被所有人排斥，现在，他只想保护好哥谭。

    哥谭一直在辜负他，但她从未背弃过他。他们彼此排斥、爱慕、仇恨，他们相互成就、相互伤害，他们已经离不开彼此了……

    自己让人假扮成鹰女在正义联盟卧底的事情被达米安发现了，那个孩子已经让布鲁斯彻底无话可了。

    但布鲁斯没有想到，愤怒的超人竟然想要向全世界公布蝙蝠侠的的身份。

    涉及到这一点，布鲁斯是绝对不会对超人手软的，因为他带着面具从来不止是为了保护自己，就像他曾经对迪克过的那样，是为了保护爱的人。

    所以他切断了瞭望塔的所有设备甚至包括生命装置，哪怕那上面还有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爱的人。一切的一切，都抵不过哥谭在他心中的重量。

    他不能让蝙蝠侠的真实身份暴露，哪怕哥谭的反派们几乎都知道了，可还是不行。因为哪怕那些反派知道，但他们却不会出来，因为他们还想和蝙蝠侠继续“玩”下去。

    可这个消息一旦广为人知，不仅会让自己失去现在的生活，还会引起混乱，会让哥谭的市民们陷入恐慌。因为那意味着他们心中的一种精神象征竟然只是一个普通人，还是哥谭那不靠谱的布鲁西宝贝。

    这不会让他们感到惊喜，只会让他们绝望，因为布鲁斯·韦恩代表着许多他们排斥的东西，权势、财富……

    他们也许向往这些，却不会希望蝙蝠侠代表着这些，因为这不会让他们感到希望，只会让他们感到自己被人居高临下的施舍了。

    这就是哥谭与纽约以及其他城市的不同，纽约可以接受钢铁侠是托尼·斯塔克，但哥谭不能接受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

    大家可以对于这个真相心照不宣，却绝不能诉之于口。

    然而，超人和莱克斯·卢瑟的合作，产生的结果绝对是1+1&gt2的。

    是的，他们合作了。超人在大都会的废墟中发现了因为躲在隔离室而逃过一劫的莱克斯·卢瑟，然后他们合作了。

    现在莱克斯·卢瑟正和超人一起待在瞭望塔中。

    没过多久，世界上几乎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接到了一条通讯——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

    所有看到这条信息的人都忍不住掐了掐自己或是揉了揉眼睛，因为这实在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听起来就像是美国队长其实是苏联派来的间谍一样让人难以相信。（美国队长：……）

    托尼一看到这个，就意识到事情糟糕了，甚至布鲁斯可能会有危险，他立刻穿上钢铁盔甲赶往韦恩庄园。

    托尼到的时候，正义联盟的人也都到了。

    火星猎人建议自己代替蝙蝠侠去应对正义联盟的人，而蝙蝠侠赶紧离开这里。

    可布鲁斯拒绝了，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超人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超人了，他不能让火星猎人去冒险。

    而且托尼估计也会来，他必须出面才行。

    火星猎人能感受到布鲁斯的想法，他点了点头。

    布鲁斯忍不住有些不自在，不论多少次，他都难以接受别人听到自己的心声。

    他想到在他和超人还是世界最佳搭档的时候，克拉克会倾听自己的心跳，他甚至记住了自己的心跳声，可是现在……

    布鲁斯不知道对方是否还会倾听，哪怕会，恐怕他也无法从身穿带有铅层制服的自己身上听到心跳声了。

    看到超人他们已经快要到达蝙蝠洞口，布鲁斯起身朝那里走去。

    他走到门口时，正好听到超人那句，“不必，他已经来了。”

    现在他已经不在乎对方在“不必”什么了，从克拉克向世人揭开自己的身份的那一刻起，蝙蝠侠就再也不会因为布鲁斯·韦恩的那一份感情而心软了。

    “你们夺去了我的生活。”他看着超人道。

    而托尼则是走到了布鲁斯身边，以表示自己的立场。

    超人颇有些嘲讽的看了蝙蝠侠和钢铁侠一眼，“我的生活也早就被夺去了！”

    “你知道吗，丑他夺去了我的……”

    “你的全世界。”布鲁斯道 。

    他的声音中也带有嘲讽和愤恨，难道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吗？

    他承认，因为自己，丑才会注意到超人。可一切难道真的全是自己的错吗？

    他早就过让超人心丑，让超人等着自己。可超人呢，他在接到消息后什么都不就立刻离开了。

    他能理解克拉克的心急，可对付丑最重要的就是要冷静。等他赶到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他早早的告诫过超人，让他离哥谭远一点，让露易丝也离哥谭远一点。

    哥谭拥有很多大新闻，甚至随便一条都能让他们获得竞争普利策奖的资格。

    但哥谭可不是什么友善的地方，这里在某种程度上比战火纷飞的战区还要危险。

    这里从不是让他们获得什么新闻的地方，这里只会成为他们的埋骨地。

    而且露易丝代表着什么？她代表着光明的妻子，哥谭容不下光明！

    但是他们从来不听布鲁斯的劝告，露易丝多次来到这里，布鲁斯为她挡下了许多的麻烦与危险，他甚至亲自出面告诫过，不论是以蝙蝠侠的身份还是星球日报老板的身份，可对方却从来不听。

    他不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保姆，哥谭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他们却总来给他增加工作量，这些他过去抱怨过吗？！

    他没有，所以他们似乎开始视他的付出为理所当然。

    而且丑虽然因为自己对超人有所不满，但他不会轻易离开哥谭，这是他和蝙蝠侠一种心照不宣的约定。他们彼此束缚，注定在这里纠缠一生，直到某个人死去。

    只要克拉克他们肯稍微听从一点布鲁斯的警告，甚至露易丝如果能在来哥谭的时候告诉他一声，这一切可能就都不会发生。

    可是他们没有……

    所以面对超人的心痛，布鲁斯甚至怀着一丝报复的心态道：“如果你真的视她为全世界，为什么要让她来哥谭呢，你应该将她关进你的孤独堡垒中才对！”

    超人的眼睛开始发红，但其余人没有忘记他们来的初衷。

    闪电侠向蝙蝠侠道：“我们来这里，只是想让你放出鹰女。”

    “我没有关鹰女。”布鲁斯有些无谓的道。

    可是神奇女侠一点也不相信，“鬼话够了吧，布鲁斯，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所有关于……”

    她的话还没有完，耳机中就传来了钢骨的声音，“她在这儿，她就在瞭望塔。”

    为了防止这个也是假的，他们还进行了测试，证明这个就是真的鹰女。

    托尼看似有些漫不经心，实则充满防备的道：“既然你们要找的已经找到了，可以离开了吧。”

    超人愤怒的看着钢铁侠，“这与你无关！”

    就在托尼算反驳的时候，布鲁斯话了，“这怎么与他无关？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现在，你们该走了！”布鲁斯平静的着逐客的话。是的，现在他们对他而言，只能是客人了，还是恶客。

    超人没有再什么，他还沉浸在布鲁斯那句“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中，可神奇女侠拒绝道：“不，我们现在不会离开！布鲁斯，这是给你最后的警告，我知道你的自负，你接受不了我们为世界谋福祉的事情，但如果你，或是你的队伍再与我们为敌，我们会以武力回应！”

    布鲁斯注视着属于自己所在的世界的神奇女侠，明明她拥有着与另一个世界的神奇女侠一模一样的脸，可布鲁斯对她却一点都没有心动的感觉。

    她他自负，其实她自己才是最自负的那一个。她认为自己是真理，她认为自己优于人类，她带着一种属于君主的傲慢独/裁。

    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布鲁斯就知道这是一个行着英雄之事的潜在反派，只需要一个引子，就能点燃她心中的不平。

    而超人的遭遇，就是这个引子。

    她来自一个全是女子的地方，所以她接受不了这个世界的种种男权主义。虽然现在的法是男女平等，但这个世界确实心照不宣的对女子存在一定的不平。

    另一个世界的神奇女侠温柔、公平、正直、强大，她用自己坚韧而温柔的心爱并守护着自己所在的世界。

    而自己这个世界的神奇女侠愤怒、偏激、强大、暴力，她用自己身为半神的傲慢俯视着人类，她用自己强大的力量插手改造着人类中让她不满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　　剧场：

    哥谭：你爱我吗？

    蝙蝠侠：……

    哥谭：你爱我吗？

    蝙蝠侠……

    哥谭：你爱我吗？

    蝙蝠侠：……也许……

    哥谭：你有多爱我？

    蝙蝠侠：……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爱你

    哥谭：……

    哥谭：我对你而言算是什么？

    蝙蝠侠：全部……

    哥谭：你又能为我付出什么呢？

    蝙蝠侠：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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