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舞厅里的熟人

    姜雄是个文化人，很适合做图书产业。

    周浩然也选择了他作为中博书局的总经理。

    李长兴就不太行了。

    这人个性豪爽，江湖气很重。

    最重要的是，他当年孤身一人下海，弄来了这么大一块地皮，建起了这么大的厂房，贷到了那么多款，还从境外运过来了很多老旧的印刷设备

    这必然得有着很强的跟官方打交道的能力才行。

    有这水平，还搞什么印刷啊

    直接搞房地产好不好

    不过，上来就做地产，成本太大了，一般人根本玩不起。

    这年头，国内的贷款利率出奇的高。

    官方的银行标准贷款利率，都能达到5%，这还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都要想方设法给几个点的回扣才行。

    对很多中企业来，综合下来的贷款利率能达到20%！

    如果是民间借贷周转，那就更高了。

    一个月就得20%。

    想靠着贷款拿地杀进房地产市场，这个门槛太高了，风险也太大。

    如果是周浩然亲自上阵，还有一定的把握。

    交给李长兴去搞，有点不稳妥。

    还是得走点捷径。

    要根据时代特点，找出一条能够以极低的代价进入地产市场的会。

    要围绕着印刷厂的业务展开。

    这样的一种长线规划，盛温婉可看不明白。

    想一想，她也就放弃了。

    按照他的要求、他的部署，把事情做好了就行了。

    她连为什么他迟迟的不肯给这段关系一个正式的法，搞什么“试用期”、“磨合期”、“调教期”的原因都不明白呢。

    中午，两人简单吃了个便饭。

    然后去购物。

    用公司的报销额度买了两部，了三万八。

    他现在业务开始繁忙起来，必须得有一部来保持沟通。

    给婉姨也买一部，哄哄她！

    果然，有了后的盛温婉就很开心，腻着声挑逗道：“要不要回宾馆，姨给你给调教调教”

    “你下午不上班了”周浩然可不能耽误正事，“你现在刚接工作，赶紧熟悉起来。尤其按我的，把印刷厂那边的成本重新核算一遍。多计算几个本，时工作制、6时工作制和24时工作制，都算清楚。”

    最好的工厂，都一定是24时工作制。

    三班倒，器不能停。

    长兴出社这边就太差了，订单太少，单班的工作都不饱和呢。

    “嗯。”盛温婉轻轻颔首，抛了个媚眼，“那就晚上吧。”

    周浩然道：“晚上也不来了，我还有事。”

    盛温婉就很委屈，这新鲜期过的也太快了吧，“怎么了嘛，我哪做的不好了”

    “啊跟你没关系。”周浩然就有些好笑，“我也想跟你在一起啊，你那身子谁不喜欢我也想过来享受呢，晚上真有事，有应酬。民生调查播出了一期关于民营经济的节目，很成功，跟我有关。”

    “那你应酬完了，过来呗。”

    盛温婉这几天一个人住在宾馆里。

    宾馆条件虽好，可毕竟不如家里踏实，身边想有人陪伴。

    “喝完酒都不知道几点了。”周浩然还得去接青梅下班呢，“明天周五了，周末我过来找你呗。”

    盛温婉轻咬嘴唇，很幽怨，“周末去松江，我要把一些东西拿过来。”

    “行，我跟你一起过去。”

    周浩然答应了她。

    晚上真有事。

    应酬很重要。

    昨晚，民生调查播出了严宏记者制作的关于民营经济的新时代新征程里民营经济的新发展专题节目的第一期。

    收视率创造了过去三个月的最低记录。

    市场层面很不受欢迎。

    可是非市场层面的效果很好！

    市里的领导上午专门让秘书打来了电话，领导昨晚看了节目，觉得很好。民生调查要反映民意，更要起到引领舆论、政策宣讲的积极作用。

    鼓舞民营经济的发展，既是民情，也是政策，很好！

    应该多做这样的节目！

    领导的嘉奖层层落实。

    最后台里决定，参与这期节目的团队四人，每人获得200元的奖金！尤其对项目发起人严宏记者提出了表扬，希望他再接再厉，把后续节目做好。

    严宏没忘了他的恩人。

    宴请周浩然。

    这种应酬，周浩然必须得参加，他还有更长远的目的呢。

    “老严，下一期节目，选哪了”

    “没确定呢。”

    “尽快啊！”

    周浩然的写信模式，已经基本走通了。红楼茶馆的老爷子已经传来了信息，是他那边又陆陆续续收到了很多信，要他过去取呢。

    这就太好了！

    实践证明，写信这条路完全可以走。

    可目前他里只有松江工业园区的那些档次比较低的客户。

    他需要更多优质客户！

    得和严宏记者合作，利用制作新时代新征程里民营经济的新发展专题的会，把海港的一些最主要的民营企业的聚集区全给走一遍！

    就像上次一样，借着电视台的资源对接官方渠道，把客户资料都拿到！

    等这个专题系列做好，海港主要的民企客户资料，就都在周浩然的里了。

    搞不好有几万个！

    客户都在，还不是任由他来开发

    电视台啊，就是这个年代挖掘社会资源的圣塔！

    严宏就很得意，笑哈哈的：“现在各地都在申请呢，很多处长、主任、区长什么的都专门联系了台里，希望参与我这个系列节目的专题报道。我这是给他们提政绩呢！”

    “恭喜！恭喜啊！”

    周浩然也跟他笑哈哈起来。

    “老弟，这事怎么办，听你的！”

    严宏知道谁是他的贵人，是谁给了他这么好的一次会。

    周浩然分析着：“这事也不能咱们就做主了，看看领导的意思。先别急，这个周末先发酵几天，看看台里领导想怎么安排。要是台领导没有指示，咱们周一的时候再研究一下，为二期节目选一个好地方。”

    严宏觉得这子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很是佩服，“老弟，我敬你一杯！”

    “干了！”

    周浩然没拒绝，高高兴兴的跟他碰了一杯。

    严宏叹了口气，“节目是挺好，就是收视率太低，老百姓不喜欢啊。”

    “老百姓算个屁！”

    周浩然喝了点酒，就有些上头，正常情况不可能出这种话。

    严宏不禁失笑，“吃菜！吃菜！”

    周浩然正色道：“严哥，咱们单位，跟外面的那些企业不一样。想在电视台里混的好，最重要的可不是你创造了多少收视率、做出了多少成绩。”

    “嗯”

    严宏眉梢一挑。

    周浩然道：“你想往上爬，最重要的是你要站稳立场。”

    严宏心头就“咯噔”一下。

    周浩然想在电视台混的好。

    必须得有帮，层次太高的目前还够不到。

    严宏就还不错。

    虽然他是调查记者，但跟其他的那些愤世嫉俗、为民请愿的调查记者不太相同，他比较务实，在事业上有企图心。

    周浩然道：“民生调查是我们频道，乃至红星台的王牌节目。可是，那些创造了收视率神话的调查记者，有会获得提拔吗他们报道的那些社会焦点事件，站在了老百姓的一边，就注定了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老弟”

    严宏面色发白，背脊发凉。

    周浩然淡淡地：“民生调查和家长里短可不一样，收视率好、观众喜欢，这是好事吗这是贴在了那些调查记者脑门上的催命符。句难听的，很多人能活着，都是一种幸运。”

    “不至于！不至于！”

    严宏冷汗都下来了，觉得这个老弟太犀利了，像刀子捅人啊！

    “当然，我对他们充满了敬佩，在社会责任感，在事业、前途甚至生命的面前，他们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站在普通人的一边，来为他们发声。”周浩然的都是大实话，“只可惜，对于他们的未来，我会充满同情。”

    周浩然又叹了口气，“大众是没有灵魂的，他们的思想就像皮影人，不知道谁是真的为他们好。要是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会万夫所指，能体面活着都是一种幸运。”

    严宏沉默了许久，缓缓的：“当初制片人在组织设计的时候，分成了明访组和暗访组。所有人都报名了暗访组，都挤破了脑袋想进去，除了我。”

    “恭喜严老哥的事业平步青云！”

    周浩然提起了酒杯。

    如果是从人品的角度来看，肯定是那些做暗访做深度调查的记者更值得钦佩。

    可是要找事业伙伴，还是严宏更合适，他能站稳立场，制作一些伟大光明正确的节目，获得领导们的喜爱，才是他今后在台里步步高升的基石。

    严宏一饮而尽，多少有些动容，“感谢老弟的提点！”

    吃完饭，还有第二场。

    严宏是舞厅达人。

    周浩然也去了。

    还是上次的百门舞厅。

    还真是巧了！

    

    又在这里看见了家长里短的主编林归雁。

    她也是个舞厅达人啊！

    “林主编”

    周浩然笑呵呵的走了过去。

    “浩然”林归雁脸色嫣红，招了招，“这么巧啊，来，给你介绍几个单位里的领导。”

    这次的局，级别比上次高。

    要么是部门主任，要么是节目的制片人。

    就是没有生活频道的人。

    看样子，林主编的社交能力很强，在台里的人脉很广。

    怪不得她是红底黑字有编制身份呢。

    整个家长里短栏目组，就只有一个在编人员，就是这位林主编。

    周浩然太年轻。

    又是个销售员。

    其他频道的这些头头脑脑们就都不太感兴趣。

    只有都市频道影视中心的主任高宾是例外。

    “你就是周浩然”

    高宾坐了过来，跟他碰了一下。

    周浩然笑笑，“高主任知道我”

    高宾笑道：“大名鼎鼎啊！”

    “是吗”

    周浩然知道应该是他之前送给都市频道价值20万元的广告订单，在那边掀起了一定的波澜。

    “20万的订单，给就给了，有魄力啊！”高宾目光盯着他，“这是你个人的想法，还是孟学民的指点”

    周浩然毫不犹豫，“是孟主任的指点。”

    高宾哈哈大笑。

    周浩然试探着询问：“我错了”

    高宾低声道：“老孟跟我是很多年的老朋友。”

    “哈哈！”

    周浩然这下就放心下来。

    高宾瞥了一眼林归雁，“你跟这位林主编，关系很熟”

    周浩然不动声色，“还可以，我姐是乔岁青，是家长里短的主持人。”

    “哦，怪不得呢。”高宾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就压低了声音，“平时相处的时候，注意点。”

    “啊”

    周浩然眉梢一挑。

    就有些不懂了。

    他能感受出来高主任是好意，这句话有提醒、警示的作用。

    可是，他针对的是谁

    林主编吗

    不会吧！

    林主编可是出了名的好人，他相处了这些次，也能感受出来。而且在家长里短的栏目组里，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林主编的关照。

    要是没有林主编的暖心，以那位传中的冷若冰霜的唐制片人的作风，栏目组的编导们可能早就崩溃了。

    高宾拍拍他的肩膀，又去了别人那里觥筹交错了。

    “学跳舞了吗”

    林归雁过来，坐在了高宾刚才的位置。

    周浩然转头看她，笑道：“学了，每天都跟我姐在家里练习。”

    “去试试”

    林归雁递了个眼神。

    周浩然低声道：“我想跳黑灯舞。”

    林归雁私下里偷偷在胳膊上掐了一下，眼神嗔怪，“你来舞厅，就为了这个是吧”

    周浩然知道她性格好，就开玩笑的：“我没有女朋友啊。”

    “上次都跟你了，我们栏目组里这么多漂亮姐姐，你一个都不喜欢看上谁了，我来给你介绍啊。你在我们那可受欢迎了。”

    林归雁好心好意的想帮他撮合。

    周浩然叹气道：“工作忙啊，没时间谈恋爱。”

    林归雁妩媚风情的瞟他一眼，“那也不能对有夫之妇动动脚吧”

    “啊你都结婚了”

    周浩然吃惊的不是她结婚了，而是她还保持着婚姻状态。

    电视台里，离婚是精英女性的必然选项。

    林归雁白他一眼，“我儿子都五岁了。”

    周浩然想起了刚才高主任的提醒，就有意试探下她的性格，凑过去，低声道：“这就更刺激了。”

    “噗！”林归雁又嗔又恼又好笑，却没什么生气的样子，神态促狭，“还有你这样的周浩然，原来你是这样的人呐！”

    周浩然进一步的：“林主编，你的身材太好了，我就喜欢你这种熟透的有风韵气质的少妇。”

    “行了，你快少几句吧。”林归雁回头看了眼舞池的方向，“走了，该上场了。”

    这时，音乐停了。

    这支舞结束了。

    该下一波了。

    周浩然来的少，还不太清楚规则，“这是黑灯场吗”

    “快走吧！”

    林归雁站起来，在他的肩膀上推了一把。

    这次的舞曲是似水流年。

    周浩然现在每天晚上，都会在家里跟乔岁青喝上一杯红酒、跳上一支舞，都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这也让他的舞技有了很大的进步。

    不像上次那么青涩，只会瞎晃不会舞步了。

    “有进步。”

    林归雁跟他相拥跳了几步，就能感受出来。

    “谢谢。”

    周浩然不太老实，搂着她腰肢的，滑到了她圆润的屁股上。

    “别闹。”林归雁低喝了一声，语气严厉，“让人看见，你就完了。”

    “啊”

    周浩然有些不明所以。

    林归雁的语气又柔和下来，“一会儿的，等关灯的。”

    果然，很快就倒计时了。

    五四三二一。

    关灯！

    黑漆漆的一片。

    周浩然这就放开了。

    林归雁今天穿的是红色衬衫、蓝色长裙，显得格外的时尚年轻有气质。

    也方便了周浩然在黑灯舞里下。

    伸去解她衬衫的扣子。

    她也跟着配合。

    都解开了，迎上了他的之后，她就勾住了他的脖颈。

    任由他胡来。

    “你别弄我衣服，弄皱了该被发现了。”

    林归雁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语气很慎重。

    周浩然“哦”了一声，觉得林主编跟上次不太一样，上次还是挺放得开的。

    应该一回生二回熟才对啊！

    等现场dj通报还有20秒的时候，林归雁就推开了他，就开始系扣子了，格外的心谨慎。

    灯亮了之后。

    其他的男男女女，都还意犹未尽。

    有的舞女裙子都塞在了内裤里，也不帮人整理，可见那客人的素质有多差。

    周浩然和林归雁，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舞步轻缓。

    状态自然。

    从容悠扬。

    “林主编，你今天怎么了”周浩然忍不住问，“上次没这么紧张啊。”

    林归雁低声道：“我家那位在呢。”

    “啥”周浩然打了个激灵，脸色变了，“谁啊你刚才怎么没”

    林归雁忍俊不禁，声道：“他刚才上厕所了，不在。”

    周浩然苦笑道：“那你也该啊，早知道这样，我肯定不和你跳舞。”

    “咱们正常跳舞没事。”

    林归雁见他有些紧张，勾着嘴角，安慰着他。

    就觉得这种刚长开的男人，是挺有意思的。

    周浩然觉得她有点乱来，“我一会儿就撤了，我可不想见你家那位，多尴尬啊早知道刚才我就不那样了，我怕我露馅。”

    “没事，你应该认识，都是咱们频道的。”

    “谁啊”

    “伊长平，听过吧”

    “嗯，耳熟啊谁”周浩然的声音陡然就变了，脚下一个慌乱，差点撞上了旁边的舞女，“谁伊长平伊副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