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愁着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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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实在太大,大家走到村子前的土地庙,在庙门前暂避一会儿。



    这走到家还有一段路,雨下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实在走不动了。



    林婶帮她把背篓取下来,温梨抹掉脸上的雨水,腰间的钱袋子也滴答着水滴。



    一把扯下湿答答的袋子开始数钱。



    还以为那钱袋子最多也就三四两银子,结果打开一看,吓她一跳,仔细一算,足足三十两。



    她愣在当场。



    几位叔婶也吓一大跳,惊呼,“这么多?”



    温梨微红了脸颊,确实多了点。



    早知道刚才打开看一眼,不然那男人估计还以为她就是故意贪他这点便宜。



    她就是气不过,赌气拿点药钱罢了,这下可好,有口不清。



    可拿都拿了,难不成还回去?人都走远了,去哪里还?



    “算了,他自愿给的。”



    温梨一把将那精美的钱袋子,一股脑全部倒在凹凸不平的台面上,细心地开始瓜分。



    因着这银锭子有大有,为了方便均分,温梨无奈掏出自己的钱袋子将它们都兑换开来。



    幸好爷爷让她去药铺配药,给了她十两,加上她身上余留的,东拼西凑才将三十两换开。



    “咱们一共六个人,我就按人头来分吧,一人五两。”



    刚好一人一份。



    黄有松拿出烟袋,看着倾盆而下的大雨笑道:



    “你自己拿着吧,我们做长辈的哪里好分这钱。”



    “你要愿意,给虎分点就行。”



    他们孤儿寡母,日子艰难。



    梨丫头现在也是孤身一人,这些钱足够她生活好几年,都不容易。



    “那怎么行,都是叔婶们在出力,我充其量因为受伤才理直气壮拿了这银子。”



    “我分好了,叔婶们自己拿,每人一份啊,这钱袋子就给我了。”



    她将银子分成六份,完自己抓了一份装回钱袋。



    拎起自己的背篓冒着大雨就冲向西面的路,向着家的方向跑去。



    “哎!温梨?”



    “这丫头,还下着大雨呢,急什么?”



    “她是怕我们不肯拿。”



    黄有松摇摇头,看着她娇的身子消失在雨幕中,视线转向台面上。



    的确是一笔不的银子,他可以做主让她自己都拿着,毕竟他是村长。



    他开口,大伙儿也不敢什么。



    但是要是一点都不分,明面上不,估计心里确实会不太舒服。



    这丫头深知这一点,所以一点也不藏私,干脆均分,谁都没话可。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黄有松叹口气,摆道:



    “罢了,既然梨丫头愿意,就每人拿一份吧。”



    “但是拿了这银子就要管好嘴巴,别到处瞎嚷嚷,我们这是沾了她的福气才得的这意外之财。”



    “这钱严格来,是她臂因那位贵人而伤才补偿给她。”



    “她愿意分给大家,就拿着,记着咱们又欠她一个大人情,平日多帮衬她一些。”



    黄大山等人相互看几眼,沉默几许,到底还是伸拿了那剩余的。



    梨丫头是个明事理的,他们了解她的性子。



    得了好处,以后都先紧着她来,多留心她的事情。



    温梨冒着大雨冲回家中,彻底淋成落汤鸡。



    背篓里的东西也湿答答地淌着水,她赶紧将东西都拿出来晾到一边。



    又去屋里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把头发搅干。



    



    拆掉湿掉的布条,重新包了一下又渗血的伤口,急忙去厨房起火做饭。



    天色已暗,胥爷爷还等着她的晚饭呢。



    片刻后,简朴的屋顶上空飘出缕缕炊烟,在雨中似有若无地飘荡着,如轻纱般与雨丝交织缠绕。



    温梨脚麻利地做好饭菜,她盛了一份装进食盒,打着伞朝后屋山崖的药庐走去。



    胥老正坐在屋檐下切着药材,等温梨进屋摆好饭菜,他才停下中的活儿去净。



    “怎么伤的?”



    刚吃两口,他老人家就注意到她臂上的伤,关心地询问道。



    温梨抬起,将布条拆下,露出伤口给他看。



    “回来的路上窜出一只野猫,被他咬的。”



    胥老怀疑地‘嗯?’一声,放下筷子给她检查起来。



    “看着不像咬伤,是划伤。”



    “你自己摔的吧?”



    温梨皱着眉委屈巴巴。



    “差点摔溪沟里被大水冲走,您险些就没厨娘做饭吃了。”



    “你不是和黄老头他们一道去的县城吗?怎么会摔下去?这么不心。”



    胥庄赶紧起身去给她找药,一边找一边念叨。



    “毛毛脚,你是个姑娘家,这么长一条口子,肯定要留疤了。”



    温梨噘着嘴告状:



    “是那只可恶的病猫,他把我吓得摔下去了呗。”



    到底不好意思将自己摸了人家大鸟的事情出来,温梨烫着耳珠简单叙述几句。



    胥老无奈摇头,给她上了药,细心包扎好,又递给她一瓶药膏,耐心叮嘱:



    “伤口有点深,给!”



    “等伤口愈合以后,每日抹三次,一个月后每日抹一次,直到伤疤消失。”



    “估计要抹个大半年左右,药用完了自己来爷爷这里取。”



    “可别再毛毛躁躁的,这么水灵灵的大姑娘,留了疤可就更找不到俊俏郎君嫁出去了。”



    “这几日当心着点,伤口别沾水。”



    这到嫁人之事,温梨瞬间蔫下脑袋。



    她趴在桌上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胥老,有气无力道:



    “胥爷爷,能不能求您帮个忙。”



    胥庄端起饭碗继续吃饭,好笑地瞥她两眼。



    “罢,又有什么鬼点子?想让爷爷帮你什么?直。”



    “爷爷最好了!”



    温梨立刻坐直身体,咧开嘴角笑道:



    “下个月就到我十八岁生辰了,我这不是还没寻到好人家嫁出去么。”



    “我前几日被叫去县衙相看了,不想被强行婚配。”



    “官府给配的那些男人,不是膀大腰圆,就是肥头大耳,要么年纪都快赶上您了。”



    “您不是认识薛大人吗?能不能帮我去情,给我宽限半年?”



    胥老一顿,捻着花白胡须眯眼。



    是哦,这一晃三年过去,他停留在这里已经三载春秋。



    丫头竟然马上十八了,都到了不得不婚嫁的年纪。



    随即又蹙起眉头,有些担忧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不是长久之法呀。”



    “胥爷爷最多给你求得一两个月的宽限时日,可日子一到,不还是要解决?”



    “那怎么办?”



    温梨愁死了,为了嫁人这事,她日日夜不能寐,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