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县衙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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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梨对原身识字这件事还挺惊讶的,她有怀疑过这具身体的身份。



    但是脑中记忆模糊,记不起太多东西,她索性也就懒得再想。



    顺其自然吧,想法子养活自己才是正事。



    光靠种庄稼只能勉强饱肚,饿不死,但是要想大富大贵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凭借现世里从学得的一绘画功底,无意间寻得了这份养活自己的灰色收入。



    不知是否天意,她从就很有画画天赋,读书闲暇时,她就喜欢拿着笔临摹。



    上大学后,她更是缘巧合进了一家美术培训构打工赚取生活费,得到了那里专业老师的指导。



    要不是她考上农科院要回老家发展,美术室的张老师还想将她转成正式老师,留她在画室工作。



    没想到这无心插柳的技能,如今成了她在这里赚钱安身立命的本事。



    温梨不由得感慨,真是人生无常。



    也幸好她素来胆大,第一次将一幅春宫图递给陶栖时,她可是清楚地记得她脸上那精彩绝伦的神色。



    陶栖诧异她年纪,还未成亲就能画出这种东西?



    差点将她扭送见官。



    好在温梨有一张能言善辩的不烂之舌,只时候家中家世优越,从习画。



    如今落魄,流落至此,想了很多法子都吃不饱饭,无奈出此下策,想借此看看能不能谋口饭吃。



    陶栖听完她的遭遇,这才答应帮她,将画稿装订成册放书肆帮她试卖。



    这一试,就试出了路子,有富户家的厮来找书,无意中翻到,给了不少银子将它买走。



    至此那个厮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问一次,还有没有下稿?



    温梨这一画,就画了两年,卖出了差不多三册。



    当然,这灰色收入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东西,是不能被人所知晓的。



    所以每次来交易,她都是偷偷摸摸,假装来买书。



    而她和陶娘子的这份合作,也只有她们两人知道。



    温梨用的是笔名:悦风先生。



    陶栖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她用了化名,自己叫方悦。



    陶栖其实心知肚明,有钱赚,她也懒得戳穿。



    除去画纸、丹青的银钱,卖掉的银子,她们两人五五分,所以陶栖对她格外用心。



    她现在画的每一张原稿,已经被那位厮花大价包下,临摹的稿子,也卖得相当火爆。



    这让她和温梨赚了不少,现在她这书肆大部分收入,全靠温梨这上不得台面的画赚进来。



    因着两人这份秘密合作,她格外看重温梨,能多给她一些好处,就尽量多给,防止她被人挖走。



    等回到药铺,冯先生热情留了午食。



    温梨厚着脸皮,跟在胥爷爷的身后在人家药铺蹭了一顿午食。



    差不多到了末时,他们这才和冯先生告辞,匆匆赶往县衙。



    人还是不少,但是没有上午那么多。



    温梨和胥老等了半个时辰,这才步入县衙内。



    县衙的差爷看到胥老到来,急忙跑去后衙禀告县令夫人。



    还没等到她开始核实黄户册籍,后衙跑来下人,将胥老给请去了后院。



    “没事的,爷爷去好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我这边如果好了,我便在县衙门口等爷爷出来。”



    温梨见爷爷不放心,微笑着宽解他。



    胥老点头,背上自己的药袋跟人走了。



    温梨又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她。



    她将黄户交给差爷,娇声回禀:



    “差爷,我是水光村西坡边黄婆家的,来接黄啸,请您过目。”



    



    那差吏接过黄户,先在红册本上翻到水光村,再一个个名字对过去。



    发现红册上没有此人的名,笑着与她道了一句吉祥话。



    “恭喜姑娘,家人平安归来。”



    “你稍等我一会儿,等我寻到名字,给你开了条子,就去右边领人吧。”



    “领到人再去正堂领赏银。”



    “哎,多谢官爷,都是借的官爷的福气,官爷来日必能官运亨通,诸事顺遂。”



    “哟,姑娘这嘴也是能会道。”



    “寻到了,黄啸,水光村西坡黄萍家孙子,年方二十一,是此人吧?”



    “对,正是!”



    “那你等等,我给你开条子。”



    “哎,辛苦官差大哥。”



    温梨捂着怦怦狂跳的心欣喜万分地等着。



    她旁边的一位妇人就没那么好运了,给她查阅的官差在红册上寻到了她儿子的名字。



    差爷遗憾地叹息一声,默默扯了红纸给她写起红条子。



    她身旁的姑娘心翼翼问道:“差爷,红条是不是明我哥哥没回。”



    那差爷微微点头,安慰一句:“他为国捐躯,是大英雄,还请节哀。”



    “拿了条子,去东面看看他有没有遗物捎回来,若没有,就去正堂领银子吧。”



    那老妇人捂着心口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号啕大哭起来。



    温梨看得心酸。



    这一幕,她刚刚看了大半个时辰,喜忧参半。



    而能领到黄条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拿到的红条子。



    所以进到县衙,这哭声就震耳欲聋,几乎盖过了喜悦的欢呼之声。



    她面前的差爷写完条子,将黄条递给她。



    “去吧,日后好好过日子。”



    “多谢差爷。”



    温梨拿了黄条,向右边的院落走去,前头空荡荡,不见什么人影排队。



    想来幸存者都被家人领走。



    她回头望一眼对面的方向。



    那些领了红条子的老弱妇孺还在排着长队,有些不停用衣袖擦眼泪。



    有些早已瘫坐在地伤心欲绝地捂着胸口悲痛大哭,晕厥过去。



    温梨深吸一口气,捏紧里的黄条走到桌前,将黄户和黄条交给门道边的差爷查验。



    “黄啸?”



    那差爷明显一愣,奇怪地抬眼打量她,不解问道:



    “黄啸还有家人在?”



    “你是黄啸的什么人?”



    温梨恭敬回道:“回差爷,我是他的未婚妻,来接他归家的。”



    “谁?未婚妻?”



    “是!”



    温梨努力弯起一抹乖巧的笑容,柔柔回答。



    那差爷捏着黄户看了又看,有点傻眼。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将东西还给她,与她嘱咐一声:



    “那个,你稍等一会儿,我去核实一下。”



    完急忙起身,奔向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