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杨坚:我不该在车下,我该在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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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杨坚:我不该在车下,我该在车底,三绝战武尊(六千,求月票)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永安宫内银装素裹,瑞雪层层迭在树上,腊月寒梅绽放雪中,或是粉嫩、或是艳红,像是一簇簇焰火点缀在严寒里。
虽是寒冬腊月,但廊下依旧暖烘烘的,暖阁里的热气烘散出来,令守在甘露殿外的侍女们个个被暖的面红耳赤,紧贴着墙有种要晕倒的感觉。
外面尚且如此,殿内更是暖烘烘的,全然不似寒冬,倒像是炎炎夏季一般,独孤伽罗、杨丽华和宇文娥英皆是如夏季乘凉一般身着浅色薄纱,内里甚至没有如夏季一般穿上肚兜,显然都对张狂抱有绝对的信任。
杨丽华面色红润,身着一条渐变色银色裤袜,中部镂空,以蕾丝纹点缀在粉白肌肤上。
圆润修长的美腿笔直地伸向前方,脚背绷紧,脚趾下意识挤在一起,轻轻戳了戳张狂。
媚眼如丝,娇声细语间带着几分蝉鸣:“天师,该我了,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别误会,张狂此时可没有做疏通管道的水下作业,而是在殿内教导独孤伽罗她们太极拳,只是三人的基础动作做的不是太好,不得不让他为她们调整到准确的姿势。
练武马虎不得,因此张狂每一个动作都格外认真,由于独孤伽罗有暗伤,所以是先紧着她来,如今皇后已经打完了一整套太极拳,粉面生霞,容光焕发,正斜靠在美人榻上舒缓肌肤,同时让尉迟繁炽这四位昔日皇后为她按压四肢,防止过度劳累。
张狂伸握住杨丽华圆润的美腿,指如拨琴弦般缓缓向上,轻抚银丝,直至终了,他才笑道:“公主可是要写字怎么这毛笔上还沾了水”
“殿内暖烘烘的,就想热一热笔,画一副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图,可惜笔都准备好了,却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画。”杨丽华眼眸里满是水波,声音柔美的带着三分雍容,她到底是曾经做过皇后的人,不紧不慢的优雅已经被刻在了骨子里,即便心急如焚,话也是不紧不慢的。
张狂呵呵笑道:“这有何难”
“公主握杆,我执笔,天下皆可入画!”
“那就劳烦大宗师了”杨丽华欢喜盈门,自是指物作诗,落于口中轻诵。
“我也来!”宇文娥英也是猴急的凑了上来。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打响,又在黄昏中落幕,腥风血雨终是化作菩提水,落入红莲蕊。
杨坚终究是不放心。
在听到黄昏之时张狂尚未离开永安宫后,选择暂且搁置朝务,动身来了永安宫。
不过在宫道中,他和张狂不期而遇。
七香车作为张狂的标志,杨坚自然不会不认识,当即叫停龙辇准备和张狂打声招呼——
不停也不行,七香车的庞大已经占据了整个宫道,倘若不停在路口,只怕会迎面撞上。
杨坚可不想变成杨坚酱。
“许久未见,大宗师近来可好朕有些事想与大宗师商议,有关大道宫律定江湖规矩,节制天下江湖武夫的事。”
杨坚远远地便对七香车开口,不然他看七香车那个速度似乎是没停下的意思。
骨碌碌——
宽大的七香车稳稳的停在了宫道上,无人下车,只是车窗上的帘子被人掀起,露出了张狂的脸。
“江湖规矩无非是弱肉强食,凡是武者,必定慕强,又何须节制”他的声音像是在憋气,虽然没有急切的语气,但听起来总和往常并不一样。
杨坚并未多想,此时的他更多想法还是在如何劝张狂接受这一“责任”,隐晦的劝他赶紧破碎虚空上,因此他立在马车边上,像是汇报工作的下属一样仰视车窗上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张狂,语气格外真诚道:
“大宗师天下无双,朕欲令天下人效仿大宗师,如此强者络绎,代代皆有人才,方是天下之兴。”
这种视角他已经好久没有在经历过了,好似回到了当年匍匐在宫城下,看着城墙上光芒万丈的宇文赟一样,仿佛在悬崖边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张狂“唔”地想了想,道:“你有什么想法”
杨坚将他和高颎、杨素等人商议出来的明捧之策一一了出来,无一不是将天师大道宫推上巅峰的举措,如此卖力,让人不禁想到了当年三入佛门的梁武帝,以深入局来换取佛门的支持。
张狂静静立着,好似在沉思。
杨坚整个人身子都绷着,总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七香车上,一脸严肃的张狂立在车窗前,看似深思,实则是在和双撑在窗下的独孤伽罗完成最后的共绘,等到如贤者般的智慧在脑海中迸发之时,他才开始思考起杨坚刚才的话。
“鲜着锦,烈火烹油,这是要让天师大道宫成为众矢之的,看似统领江湖,实则对峙江湖啊。”
张狂轻轻的声音如万钧之铁砸入杨坚脑海。
杨坚的表情越发肃穆,十分认真的道:“天师天下无敌,又何必担心些许跳梁丑朝廷会大力支持天师大道宫,以天下资源供养道宫,使道宫名副其实。”
“呵,”张狂轻笑一声,眸光清冷早已窥破杨坚话语里的算计,但还是那句话——
他不在乎。
“可以。道宫乔迁之日我会向天下宣告,总领江湖诸事,开立三榜记录天下高。”
“三榜”杨坚闻弦而知雅意,但还是装作不解的样子问询,想要看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张狂两压在车窗上,整个人看起来极具压迫性,缓缓道:
“这天下武道资源,天师宫要九十九!江湖人必然不服。所以本座开立三榜,记录天下高。”
“非先天不可上榜。”
“第一榜为天骄榜,只记二十五岁以下高,于年关时在天师大道宫内设下百强擂,凡符合条件的人皆可报名,分高下,决生死,定强弱,收录百人,赐名号江湖扬名。”
“第二榜为龙虎榜,凡是宗师皆可上榜,一共有三十六个名额,每年年关于天师大道宫统计这一年内宗师战绩,以此堪定强弱,若是有人不服排名,可邀战其上人员,若胜有奖。”
“这两个榜单上名列前茅者皆可于年关时入大道宫观我演武,听我讲道,天骄榜最为杰出者,可拜入我门下。”
嘶——
杨坚倒吸一口冷气。
他本以为张狂是想丢下一个饵让江湖沸腾起来,没想到是丢下一份带着毒性的仙丹!
江湖人争名逐利心用,求的便是“名”、“利”二字,若能在天师大道宫上入两榜之一,必然能名动天下,收获大宗师讲道演武之重“利”本就令人心动,更何况还有会拜入大天师门下,哪怕是杨坚都有些心动。
他当即问道:“敢问大宗师第三个榜单又是何榜”
“天下势堵不如疏,想让江湖上只有天师大道宫一个势力自是不可能的,因此我开立第三榜名门榜,留下十二个名额,分上中下三品。
上品门派有二,中品宗门有四,下品宗门有六,三类宗门都可以从天师大道宫中换取资源,选择武功,门下弟子可定时获得名师指点。
不过三类宗门待遇不同,所能掌握的资源也不同。”
一个门派不是有师父、有弟子、有传承就行,而是要有山门立足,有田、粮供养,有药材辅助,有钱财锻造、保养武器,还要有人情世故等等。
可只要上了名门榜,这一切天师大道宫都给!
杨坚闻言瞳孔地震,没想到这天师看起来气度不凡,心思居然如此歹毒——这是要让天下江湖势力自己斗起来,为了抢天师宫指头缝里落下来的边边角角不得不自己卷起来。
他和高颎、杨素想出来的法子虽好,却不如张狂这般光明正大,矛盾全部激发出来,但全部都转移到了江湖内部,让他们自己斗,斗个头破血流,昏天黑地。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张狂。
是天师大道宫能够有镇压天下江湖,让无数人敬仰的资本。
现在自然是有的,可要是张狂破碎而去
杨坚眼眸里明光闪烁,即便张狂破碎而去,扪心自问,这种消耗江湖底蕴的大好方式他也是舍不得放弃的,必然要将三榜做成惯例,如此一来天师大道宫不可灭,只能想办法掌握在皇室中!
难道这也在你的算计中吗
大宗师!
杨坚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弊后不由得一个恍惚,眼神复杂的看向张狂,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出了这等牵制皇室、内耗武林的法子,可见天师的心思敏捷不,心性更是歹毒!
偏偏这法子好,好到杨坚也不想放,只能支持。
因此杨坚答应的十分干脆,并且掷地有声道:“天师放心,所有有关大道宫的事,朝廷地方绝不会有任何掣肘!”
“另外,还是先前的许诺,凡皇家弟子想要习武者,只能入天师大道宫修习!”
原本只是三年熬练,如今却成了彻底拜入天师大道宫,这也算是杨坚的心思,如此可以让皇家子弟早早的建立起人脉,能更好的统率江湖事。
若是能在张狂破碎后执掌大道宫,那就更完美了!
朝堂和江湖双权统一的天子,那该是何等的风采
杨坚第一个反应就是杨广拜入大道宫,但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在灭陈一战里杨广的表现让他很失望。
上位者不可有太强的表现欲,尤其是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妄自尊大只会带来种种麻烦,人贵有自知之明!
这也是为何太子杨勇即便已经明着和他翻脸的情况下,杨坚依旧没有坚决的废太子的缘故。
从某种意义上讲
“我是不是要再生一个”
杨坚觉得大号和号都有点不尽如他意,所以想要个号了,且看吧,若是有会的话,倒也未尝不可。
因此他也不再阻拦张狂,果断道:“天色不早了,朕就不拦大宗师了,来日大道宫乔迁之时,朕必亲自前往祝贺。”
“皇帝一国之重,没必要放任国事不顾,皇后来就可以了。”张狂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带着几分舒畅。
杨坚闻言点头,“皇后亦可,”反正是用来表示朝廷对天师大道宫的支持的,谁去都一样。
不过提到了皇后,杨坚难免多问一句:“不知皇后旧伤如何了”
“旧伤已经彻底恢复了,如今是在修炼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虽然精进不休,但进境不快,想要突破先天还要些许时日。”
张狂目光下移,看着开始沉湎修炼的皇后如是道。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杨坚自然知道这门武功,最开始是清修院的四位前朝皇后开始实验修炼,效果惊人。
于是这门功法逐渐在皇后和权贵之间流转,尤其是各家女眷都修炼了这门武功,但效果各有不同,只能是因人而异。
效果最好的自然是有大宗师亲自指点的四位前朝皇后,除此之外必然是具有修炼天赋且不低的各家女中巾帼。
皇后的修炼天赋并不理想。
因此请大宗师来指点似乎也没什么可以指摘的,至于杨丽华和宇文娥英也在,那更可以理解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杨坚一颗心顿时放回肚子里,目送七香车远去后,自己也返回了大兴宫。
虽然想开号,但永安宫实在太远了,他就索性在大兴宫里找个年轻宫女应付下吧,谁让皇后如今一门心思都在修炼上,都不怎么管他了呢!
雁门郡,雁门关。
迭嶂峰峦,陡峭山崖,雁门关横。望长城内外,敌楼壕堑,山峰上下,雉堞台坪。天险之门,居然地利,隘口围城堡寨旌。三关首,九塞尊第一,今古威名。
年关将至,瑞雪覆压,雁门关屯卫将军云定兴正于雁门关上摆着汤锅和周遭的士兵们热呼呼吃着。
忽然隆隆雷声自远处袭来。
云定兴听闻雷声啧啧两声,舔了舔嘴唇道:“雷打冬,十个牛栏九个空,狗二,去看看有没有牛摔死了狗二!你狗日的看什么呢”
名为狗二的士卒正立于城垛边上,朝着远方闷雷响起的方向,瞳孔缩如一线,看远方黑潮如黑风暴逼来,一瞬间发出尖锐爆鸣声:
“敌袭!!!”
嗖!
远远的,一支箭从黑潮中射上城楼,顺着狗二大张的嘴里穿过,将人带到对面城墙上的同时,宣告了不速之客的来临。
“有敌袭!起烽火!!!”
云定兴吓的面色苍白,倒是他身边的副将一脚踢翻了汤锅,按在刀柄上靠近城垛,吼叫着命令的同时心翼翼的看着外面。
犹如黑沙暴般来袭的草原敌军很快停在了十里外,乌压压的一片中零星几个黑点走出,但带来的压迫感却比那支绵延不可见尽头的大军更大!
嗖!
第二支箭射出。
“咄”的一声没入城墙,溅起碎石无数时,箭羽以一个足以让女人面红耳赤的频率极速晃动。
箭上有信!
副将眼神一厉,探出去将信取下,打开一看,信上以飘逸无羁的飞白体写道:
“武尊已至!天师何在”
这是一封战帖,邀战大宗师的战贴!
哪怕“三绝”宗师李靖再怎么邀战毕玄,可毕玄的眼中只有天下第一大宗师张狂。
论傲气,毕玄不在张狂之下。
云定兴慌张上前,同样看到了信上的字,愕然道:“大宗师没来怎么办”
“先点烽火聚兵,免得这帮草原狗攻城,还有,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回大兴城他阿母的毕玄,雪天举兵,脑子怕不是有问题!”
副将面色抑郁。
打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大雪天打仗,天寒地冻,指不可屈伸,即便是赢了,获胜方的兵卒脚也开裂的不成样了,难度可谓是极大。
偏偏人家就这么做了!
云定兴嗯嗯应下,探出半个脑袋去瞧,却看到那从大军中零星走出来的人影已经来到了城下。
为首一人乌黑的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俊伟古俏的容颜有如青铜铸出来无半点瑕疵的人像,只看—眼足可令人毕生难忘,心存惊悸,高挺笔直的鼻粱上嵌着一对充满妖异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却不会透露心内情绪的变化和感受,如狼般的目光扫过城墙,足以让武林高望而却步的高度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但是他却没有自恃武力登高,而是平静地立在城外,身上散发出邪异莫名的慑人气势。
即便是天寒地冻,他依旧赤着上身,简单的披了一件野麻外袍,古铜色的肌肤散发出令人目眩的光泽,似乎感受不到这天寒地冻的严寒。
呼吸间长气如龙,未有一言,却有火焰凭空冒出,与天地交融,缓缓蓄势,似乎在等待着谁。
武尊毕玄!
不远处,面上戴着铁面具的赵徳言和师弟梁师都以及十二名草原高骑在马上。
梁师都的身子稍微朝师兄处靠近了点,好奇又埋怨的道:“师兄,探子早已经了天师不曾来,为何我等还要提前到这雁门关下安营扎寨”
“我也不知道。”赵德言也是一头雾水,伸扣在面具上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当初他虽然从惊雁宫仓皇而逃,但先前被李靖那一直接将他半个鼻子削掉,伤势却是实打实的,这一辈子算是别想离开面具了。
不只是他二人不解,就连城楼上的人也都议论纷纷。
云定兴更是突发奇想道:“咱们要是现在万箭齐发,能不能射杀了武尊毕玄”
他的话里满是立功的渴望——他女儿是杨勇身边的云昭训,但自己却被调来做这苦寒之地的守将,他心中自然不甘。
他也想回大兴城当权贵!
副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哑着嗓子道:“你想死别带上我,那是宗师!”
雁门关的城墙拦得住大部分高,但对于顶尖的宗师而言并不算什么太有难度的事。
云定兴心有不甘,但又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好用讥讽的语气道:“也不知道这人大冷天的在城墙下杵着干什么,他不会觉得大宗师现在就能赶过来吧”
“不,”二人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同时回头却只看到一道青袍身影越过,从城墙上跳了下去,“他是在等我。”
“谁!”这么虎逼
二人脑瓜子都是嗡嗡的,这么高的城墙你直接跳,想死也换个地方呀!
两人几乎是同时闪电般的探出脑袋,却看到武尊毕玄对面立着一道青袍人影,浑然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高!
云定兴兴奋的直拍城垛:“好!这是谁家的部将”
副将想了想,眼眸中顿时亮起兴奋之光:“太好了,是大宗师门下‘三绝’宗师李靖,我们有救了!”
李靖青袍隽永,听到城楼上的声音后眼角不由跳了跳,扭头提醒道:“李靖只是侥幸得到大宗师指点一二,传授了一门奇功,但并无造化拜在大宗师门下,实乃平生一大憾事!”
言外之意就是二位别在我雷区蹦迪了,不然是毕玄先死还是两人先没,李靖也不确定。
毕玄如狼的目光扫过李靖,微微颔首,论气势,李靖犹如儒者中庸,不及他锋锐,但论实力,灵觉告诉他李靖会是个很好的对。
只是
“为何不见天师”毕玄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虽无桀骜张狂之态,却有几分凌人傲意。
李靖淡笑着撸起袖子,眼神格外锐利道:“杀你何须大宗师出别废话了,我赶时间。”
气质虽如儒者儒雅,但李靖自始至终走的都是兵道。
兵贵神速!
青影如风横杀而去,只留下空中迟来的呼呼风声回荡。
“哈!”毕玄不怒反笑,中长矛横扫,扫出一片烈焰熊熊,口中大笑道:“那本尊就先杀你,再打进中原!”
嘭!
清风烈焰相撞,炸出一片劲风荡涤八方。
两道人影交战一起,全然没有半点试探、留之态,奇招迭出,短时间内竟斗了个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