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们这就等着闹洞房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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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没能想到,如此豪放丰盛的一场新婚大席,竟以闹剧般的形式收场。



    不过搁众人来看,人家段虎倒还真无所谓。



    头不疼眼不跳的,原先就是个爱他娘谁谁的主儿,今天也亦如此。



    至于季春花。



    父老乡亲们纷纷心想,看来就算是收拾立整儿了、变得俊俏水灵了,也还是改变不了她窝囊的性子。



    不过与此同时,他们也没能忘记段虎刚才过的话。



    中年妇女同志们最爱聊八卦,过了那心里发毛的劲儿以后,便又一屁股坐在位置上开始嗑瓜子儿,



    “要人段虎的也没错儿啊,季春花和季琴这对姐妹,咱几乎是瞅着她们长大的。”



    “从到大,俩人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天差地别,非赶着大喜的日子哭人死了亲娘这事儿,是不是真有些做戏了?”



    另一位婶子嗐了一声,“人季琴天天捯饬的多干净俊俏,咋能非赶人前出丑?”



    “肯定是喝了酒,心疼她姐了呗,这一下就没把持住。”



    先头的婶子反驳,“那她既然心疼,为啥不叫季春花跟她一块儿住好屋?”



    “反正也是姐姐妹子,多少人家都是挤着睡。”



    “老季的条件也不咋地,做啥还得给她个丫头片子单独弄一屋儿?”



    “不会是真把他家季琴当古代大姐养了吧,哈哈!还得给整个闺房呐!”



    仍坐在席间迟迟未缓过来的余光听见这话,不作声地又灌下半杯白酒。



    方媒婆朝他走来后笑得倒是风轻云淡,也未显出半点尴尬。



    她礼貌颔首,“余老板,您放心,咱之前好的肉还是照样订。”



    “刚才虎子不也了么,好了摆几天就摆几天。”



    “订的是啥菜就还做啥菜。”



    余光勉强回神,挤出个僵硬的笑,点头,“不碍的,不碍的。”



    “要是用不上那么多,您也跟我。”



    “都是乡里乡亲,不碍的、不碍的。”



    言罢,他便攥着烟盒起身,眼前却仍然一遍又一遍地晃过季琴那张糊满了油的脸。



    方媒婆见他失魂落魄地站起,一步一步往前走。



    忽然心中生起一念,追过去问:“诶,余老板。”



    “您还有打算找个对象不?”



    方媒婆笑道:“我瞧着您也是个实在的,若是您想找,我这儿还真有合适的人选。”



    “不过嘛,就是个老姑娘。”



    方媒婆也是个实在人。



    她的有啥啥、甚至有时话贼毒的个性从前在十村八店都极有名气。



    很多人为了避免直到婚后才发现——



    对方与媒人介绍的完全不同,便不惜踏破门槛也要请方媒婆给帮着相看。



    因为方媒婆嘴毒,眼也毒。



    看人看的很准,也不会添油加醋、过度美化,无论优缺点全都实实在在摆出来。



    余光也是想到这点,蓦地顿住脚步。



    他转身犹豫再三,问:“方媒婆那天看见我去季家提亲了吧”



    方媒婆笑得一脸了然,“可你又走了。”



    “你这是心里也嘀咕了,我的对不,余老板?”



    余光眼皮子一跳,心都泛起潮。



    他想不愧是方媒婆,眼神的确毒辣。



    他的确是嘀咕了,摸不准了。



    他没法忘记去季家提亲的那天,自己不经意间在季琴脸上看到的扭曲与狠毒。



    还有刚才,她顶着油乎乎的脸抬起头的时候。



    余光又看到了那种阴狠的、恶毒的眼神。



    余光想不通。



    



    他觉得这样迅速出现、又迅速消失的表情和眼神都不像是季琴的,跟原先那个明艳爽快的姑娘天翻地覆。



    余光忽然很是突兀地问,“方媒婆,您一个人可能在几天内突然变了么?”



    “就是突然变了个人,好像你不认识的人。”



    方媒婆一愣,随后苍老的眼中透着慧黠,悠悠道:“咱不提那些神儿啊鬼儿啊的,”



    “就一个人单纯是突然的变了。”



    她摇摇头,笃定道:“不会的,那只能证明对方根儿里就是这样的人。”



    “不同的人面对一件事儿也会做出不同的改变。”



    “良善的人会往好的方面儿想,阴险的人则相反。”



    余光静静听着,喉咙逐渐像是被糊死。



    极艰涩地最后了句:“好,那方媒婆您帮我去吧,我跟您的那位女同志,横竖先见一面!”



    方媒婆痛快答应,“得,没问题。”



    



    段虎他们刚没出大席多久,



    身后便捂了嚎风乌央乌央地追出一帮身强力壮的汉子!



    最前头,还有个啃着大鸡腿,干巴瘦的李守财。



    在一众肩宽体阔、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中,仿若一只极乍眼的白斩鸡。



    “虎子哥!!虎子哥!!”李守财摆咆哮,“你跑就跑,倒是打声招呼啊!”



    “我们这就等着闹洞房嘞!”



    季春花闻此,白生生的丰软脸蛋儿蓦地烧红。



    安静又乖巧地垂眸站着,半声也不吭。



    李守财还啃着鸡腿,上油乎乎的,他岁数还跟段虎亲,走到季春花跟前直接抻脖子瞪眼——



    “我艹!他们还真没扒瞎!”



    “他们都肥——”



    段虎眉一皱,抬腿照着李守财屁股后头就是一脚,“老子听你叫个试试?”



    “什么身份啊你,这么叫。”



    他舌尖抵住上牙膛,满脸凶煞,“懂不懂规矩?”



    “要我教你?”



    完,就作势又要抬腿。



    “不不不,”李守财慌忙摇头,“错了错了虎子哥,”



    他嘴一瘪,竟举着鸡腿骨头给季春花作揖,“嫂子,嫂子好。”



    “我是李守财。”



    “我是虎子哥身边最忠诚的弟。”



    “以后您要有啥帮忙的尽管吩咐。”



    李守财都不敢抬头儿了,只一个劲儿地俯身弯腰。



    季春花眨么眨么眼儿,



    许是瞧出这个瘦的男同志跟她差不多大,方才的羞臊和局促便很快褪下。



    她咧嘴软乎乎地笑开,主动伸自我介绍,“你好这位同志,我叫季春花。”



    李守财恍惚间就觉得这胖嫂子声音真好听啊,那天搁工地儿离太远,他也没发现。



    现在近了一听,诶呀娘呀。



    听着跟用那个棉花抠耳朵似的!



    李守财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莫名变得紧张兮兮。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却没想眼前突然啥也瞅不着了!



    李守财举着个鸡腿儿张牙舞爪道:“诶?!诶!”



    “天咋黑了!我这刚想跟嫂子握儿呢!”



    段虎粗糙大掌死死地糊着李守财的脸,冷哼一声把他往后推,“握你奶奶个腿儿吧。”



    “你那爪子油乎的,快滚边儿拉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