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你不许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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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点四十左右,段长安跟段长乐俩人肩并着肩从校园里走出来,刚想习惯性的接着往前走,段长安就停住脚,顺拽住段长乐。



    段长乐还瞥他一眼,不老乐意的挣歪:“你抓我做啥?不都跟你了要跟你绝交?”



    段长安脸绷得贼紧,正经道:“别闹了,爸搁那呢!”



    段长乐立时僵了僵,“爸?爸来做啥?搁哪?”



    段长安指指斜对面树底下。



    段虎站那叼根烟,眯缝着眼,没啥表情,也瞅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可这兄弟俩却都觉得心里一个劲发毛。



    一般情况下爸不太可能来接他俩,因为他俩是男娃,都能上学了,也自然能自己去自己回。



    段虎嘬尽最后一口烟,招招:“别磨叽,有急事儿。”



    段长安一听这个,抓紧拽着段长乐跑过去。



    没到跟前呢就问:“咋了爸?有啥急事儿?”



    段虎哂笑道:“啥急事儿?急着给你弟擦腚眼子去!”



    语罢,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留,直接问:“你挺能耐嗷,段长乐,个粑粑蛋儿似的岁数都会给人下毒了?”



    “给人整医院去了,知道么?”



    段长乐与段长安皆是一震,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样惊愕且不知所以。



    “走吧,你妈搁车上等着呢。”段虎先行转身,单揣兜里摇摇晃晃往前走。



    段长乐又愣了会儿才追上去,瞠目结舌道:“您、您不打我?”



    “也不骂我?”



    段虎看看他跟方才季春花如出一辙的表情,呵呵两声:“想挺美,一会儿完事了老子就带你俩吃饭去,都给我吃饱了,别扛不住。”



    “我、我俩?”段长乐又是一愣,“为啥!这是我一个人干的,跟我哥有啥关系?您要打就打—”



    “长乐。”段长安打断道:“爸的对,你做错事了我也该挨罚,因为我是你哥。”



    “我明明知道你干的这些事儿不合适,不对,也没跟家里没拦着你,当属从犯。”



    段虎无情道:“掰扯的挺明白,但越明白越得加罚,这叫明知故犯,懂么?”



    段长安点点头,攥紧书包背带:“懂。”



    “我一会儿指定多吃几碗饭。”



    段长乐不愿意,一上车就去找季春花,跟平时一样扑到她怀里就开始腻乎:“妈,你瞅我爸,明明是我的错他还非得罚我哥,您他!”



    却未曾想,素日都会搂住他的季春花却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开,垂下的睫扑朔着,眼里湿红一片。



    “别碰我,我不是你妈。”季春花半拉身子都转过去,看向窗外,甚至是有些冰冷的道:“坐好了就叫你爸开车,抓紧给人赔礼道歉去。”



    段长安都惊到了,他没想到爸跟妈的反应就像是掉了个儿似的。



    他是个喜欢自己个儿寻思的娃,见季春花明显心情不好也没打扰,只是板板正正的坐好,将双放在膝盖上,保持安静。



    段长乐却不行,他天都塌了。



    脸上的俏皮和鬼灵精怪荡然无存,本就白皙的脸儿更是没了血色,没过一会儿,泪水就顺着眼眶哗哗往下淌,“妈你、你做啥不搂我了?”



    “你是跟我生气了吗?”



    他清俊的五官皱起来,使劲往季春花身上贴,臂颤抖着扒拉她:“妈,你别不理我呀,你、你跟我生气,就骂我,行不?”



    “你不许不理我!”



    



    段虎突然暴喝:“给老子老实坐着!别烦你妈!”



    “等会儿你妈被你气坏了,老子也不要你,你乐意去哪去哪!”



    吼完,他就踩下油门,余光瞥向后视镜悄然一笑,笑得可贼。



    啥叫四两拨千斤?他家年糕团子这就叫四两拨千斤!



    她从来都是个裹着针的棉花套子,叫人总容易被她表面那股子软乎劲唬住。



    实际上,她要是真想叫你难受,真能把你折磨疯了!



    她可精着呢,知道段长乐这子跟他一个德行,你要跟他吵吵把火,他可是一点儿都不怕,但你要是跟他打感情牌,他是遭不住半点。



    其实要季春花是装的,倒也不是。



    十分里头,只有两分是刻意的罢了,剩下的,则全是发自真心的。



    她觉得,你只要不是自己个儿,是被人疼被人爱,被人重视的,做事情的时候就不能只想着你自己。



    现在段长乐年纪还,还没到能独立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的时候,但要是他长大成人了呢?



    要是他真的不心把别人害死了呢?



    那他就要搭上自己的命。



    他搭上自己的命,身后就要有一大堆人跟着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季春花一定要让他清楚这一点。



    你想要人稀罕你、疼爱你,想享受这些感情带给你的幸福和喜悦,就也要为了这些承担责任,思虑周全。



    不然的话,你就只适合自己一个人儿过,那样的话便可以只对自己负责。



    就此,一路无话。



    直到抵达目的地,段虎停好车去开后车门的时候,段长乐已经像是被风雨吹打的草一般,整个人都晃晃悠悠、蔫了吧唧的。



    耷拉着脑瓜,也不出声,段虎叫他下车就下,叫他往前走就往前走。



    段长安瞅准会把段长乐身上的书包给卸下来,跟自己的一起放在了车上。



    他怕一会儿弟弟万一太难过了栽歪到地上,不心压坏了书本或是不心整破了书包啥的,还得花钱重新买。



    事已至此,要学会把损失降到最低。



    段虎记着周老师的话,拉着季春花的进了医院,段长安跟段长乐就乖乖的跟在他们身后走。



    儿科病房在三楼,他们很快就找到地方了。



    刚才听护士,这娃住的是个单间病房,段虎寻思寻思,凑季春花耳根子旁边讲悄悄话:“那瞅这意思,家里条件还算可以。”



    季春花回忆道:“刚才周老师提了一嘴,这娃好像没妈,是他爸跟他叔带他一道来的医院。”



    段虎点点头:“进去唠唠,看看人啥意思吧。”



    季春花不敢笑,怕笑出来让段长乐听见,贴着段虎很声的拍马屁:“啥意思咱虎子哥也不怕呀,瞅我虎子哥多稳?心里是不是已经写好啦?”



    段虎眉一挑,很臭拽地搓搓鼻子:“用着?老子向来喜欢临场发挥。”



    季春花:“临场发啥?临场发脾气?”



    段虎不屑至极:“他们就是真打算借着这个讹人,也远不值当老子发脾气,切,屁大点的事儿。”



    “咱现在可是大学生儿家属嗷,得讲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