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你是稀罕这个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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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三月,段家院子里开始叮叮咣咣地响起来。



    门口路过的大婶大姨们忍不住交头接耳:“瞅瞅人段家过这日子,真是一年比一年红火。”



    “这不,刚开春就忙活上嘞,听是要重新翻修一遍呐!”



    “我听,是段虎他爸提起来的,是俩孙儿都大了,还添了个孙女儿,现在的屋子都不够使唤了呢。”



    “哦呦放眼十村八店也没他们家这么阔的啊,这么大的院子还不够使唤?”



    “你别酸嗷!要搁我,家能娶个像季同志那样旺宅的大福宝,我也得供起来!”



    “这玩意儿还真是不信不行啊,你们,自打段家娶了季春花,日子可不就是越过越好了?就连失踪多少年的段老爹都找回来嘞!她婶子没错,季春花可不就是人段家的大福宝嘛!”



    冷不丁的,有个人嘶了一声,“诶,最近咋没听见季家的事儿啊?”



    “那个许丽之前不还总去缠着她家季阳呢?怎么打年后就没瞅见了呢?”



    另一个大姐闻此顿时唏嘘:“你没听啊?”



    “季大强跟隔壁村的一个老寡妇搞到一起去了,都这老大岁数了还叫人染上脏病啦!”



    “啥?!天老爷啊,那许丽呢?”



    “不会都到现在了,还守着季大强过日子呢吧?亲娘啊,她到底是图个啥呀!”



    “谁知道图个啥,咱这村里有多少娘们儿都跟她一样,一辈子都不知道图个啥了?”



    



    “虎子哥!”



    李守财推着一车水泥起了哐啷的进来了,“搁哪儿?后院?”



    段虎光着膀子抹次把汗:“恩,先整后院,我们几口先从正屋住,等后院拾掇完了搬回去,再弄前院。”



    段江山拍他一把:“你咋这老抠搜的呢?我不告你请人弄请人弄?”



    “你非把守财他们薅来做啥?都自己人,你还真好意思使啊!”



    段虎嗤道:“这有啥不好意思?”



    “要我看你才脑瓜有病。”



    “我们本来就干这个的,还出去花钱雇人,冤大头啊?”



    沈大牛捧着满怀凉汽水儿冲进来,“对,对!爷爷,虎子叔得对!”



    “不该花的钱不能花,我虎子叔啦,他得攒着给我春花姨姨买大金疙瘩呢!”



    沈保强叼着烟,走在后头,也跟着附和:“叔啊,您快甭跟着操心了。这点活儿让我们干那不就跟玩儿似的?”



    “您要真不好意思,给我们做点好饭就得,荤素不忌嗷!”



    孙巧云从窗户扒头喊:“虎子!过来!”



    “诶。”段虎答应一声,大步走过去,隔着窗户问:“咋?”



    “今年的金疙瘩没给你媳妇儿买呢?”孙巧云问。



    “没呢。”段虎道:“这不就想着买个大的么。”



    孙巧云掏出个折子,从窗户缝递出去:“喏,把我的也添上。”



    段虎当即横眉:“你这是做啥?先头就好的,你们底也得留养老钱啊。”



    “养啥老?”孙巧云嗐呦道:“我俩还不够老的?”



    “儿子儿媳都在,隔辈的也都在,天天是短吃啊还是短喝啊。”



    “留我这连个花的地方都没有。”



    “拿走拿走,给我儿媳妇打金疙瘩去。”



    “不的。”段虎倔得很,转身就要走:“我要给我媳妇儿那金疙瘩老纯的,纯的只有我的份儿。”



    孙巧云贼无语,过会儿只得退一步:“那、那给我孙女儿打!”



    



    “给我孙女儿打对金镯子。”



    “别让我急眼啊,赶紧拿走!”



    “爸!”正话呢,段长安跟段长乐从学校回来了。



    段长乐吱哇地喊:“吃啥好饭,吃啥好饭?”



    刚喊完就跟身后道:“书文,你有啥不能吃的吗?”



    段虎一听这个,赶紧迎过去往门外看:“谁啊,你俩还带—”



    话都没完呢,眉就竖起来了:“艹!这他娘的谁家孩儿,眼咋还绿的呢?”



    段长安一阵汗颜,立马扭头道歉:“书文,实在不好意思,我爸就这样,比较心直口快。”



    乌发碧眼的男孩子笑得温柔:“没关系,我觉得很有意思。”



    他话的口音有几分别扭,末尾拐着弯似的。



    段虎终于醒过神,“洋鬼子嗷?”



    “爸!”段长乐气得嚷嚷起来:“你咋这老烦人呐,有你这么话的吗?”



    “现在都是和平年代了,没有啥鬼子鬼子的了,知道不?”



    “再,书文的爸爸都已经是咱们国家的国籍了,妈妈也是本地人。”



    “他这个叫叫混血!”



    段虎哦一声:“串儿呗?”



    “哈哈哈哈!”钟书文哈哈笑道:“叔叔的对,我不是纯种,是串。”



    段虎一愣,很是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叔喜欢你这性子,是个爷们儿。”



    “来,进家,屋歇着去。”



    “吃啥喝啥告长安长乐,不许客气,你叔我就讨厌矫情的,知道不?”



    段长乐已经等不及了,拉着钟书文就跑:“走走走,你不是不信我妹长得比我哥还黑吗,我叫你看看是不是真的很黑。”



    “”段长安觉得段长乐跟段虎都一样叫人脑瓜疼。



    唉声叹气的跟了上去。



    季春花去上班还没回,屋里只有呼呼大睡的段长喜。



    长榻为了她周遭都捆了软靠,能叫她甭管咋翻都摔不下去。



    钟书文碧绿的眼睛瞪得老大,惊道:“这、这样可以的吗?”



    “你们都不在,只让她自己在屋里睡吗?”



    “咋不可以?”段长乐道:“我妹要掉地上可能都得给地砸一大坑!”



    “唔”睡梦中的段长喜隐约听见这话,似是不悦,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



    像是沁了水汽的大葡萄似的,透亮又水灵。



    “啊!”



    钟书文避之不及的跟又黑又胖乎的丫头来了个四目相对,竟是下意识地捂住嘴,好像生怕自己吓到她似的。



    然后就见段长喜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



    忽地,咧开嘴儿乐了—



    “啊!啊啊!”



    她扑腾着翻了个身,隔着空气摸钟书文绿色的眼眸,一边摸一边要往前爬。



    段长安俯身给她抱起来,“咋了长喜?”



    “你是稀罕这个哥哥吗?”



    “哥把你给他抱抱?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