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城砸门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把整个楼层都砸得震天响。

    对面的邻居突然开门，是个白发花白的老太太，楼道里灯都没有，她又没戴老花镜，所以并没认出来是陆城。

    老太太忍不住提醒他：“年轻人，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啊，你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那么大的火气干什么？你不睡觉，我老太太还要休息呢。”

    陆城喝了酒，心里本来就烦，扭头扫向她：“你个死老太婆，多管什么闲事？想让我不打扰你，可以啊，你让许栀开门。或者你搬走，换个更好的区，穷鬼一个，住这么差的环境，你怪我啊？”

    老太太是孤寡老人，一生没结婚，也没孩子，听他这么心里很不舒服，但她不敢找事，只得关了门，摇着头：“真没素质。”

    

    许栀再洗澡，洗澡水放得哗哗哗的响，她压根没听到有人再砸门。

    刚把沐浴露抹头发上，放在洗台的就响了。

    她没接，但一直再响，她便用浴巾擦了，去拿了，是隔壁邻居老太太，老太太是个孤寡老人，但人很好，以前她上班回来晚了，门口经常放着果篮和蔬菜。

    老太太不会用智能，也是她教会的，一般很少给她打语音电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许栀拧着眉，划过接听键：“婆婆，你有事吗？”

    “哎，栀栀啊，我这么晚没打扰你吧？”

    “不会，我还没睡。”许栀。

    老太太跟她讲：“本来是给你打电话的，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了？”

    她这才想起，去泰山时，把卡拔了扔掉了。

    “婆婆，我号码不能用了，还没来得及去办新号码，到时候我给你我新号码。”许栀以为她是要号码的。

    老太太着急道：“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呀？”

    她想了半天，她都是与人为善的，怎么会得罪人。

    “没有啊。婆婆你怎么这么问？”

    “有人再砸你门啊，你没听到吗？他叫你名字，骂得可难听呢。酒喝多了，估计是个神经病。”老太太问：“你不认识他？”

    许栀压根都不知道是谁：‘不认识的。’

    “那就行，那你千万别开门，赶紧报警把他抓起来。那个人一点素质都没有。”

    “好，谢谢婆婆告诉我。”

    “咱们是邻居，不客气的。我无儿无女的，有时候生病拿药还是帮我，我还没跟你谢谢呢。”

    挂了老太太电话，许栀后背一阵发凉，她当时是图便宜，才租了这个地方，住了好多年，什么事都没有。

    今天怎么会有人尾随她？

    许栀拨了0，跟警官明了她被酒疯子骚扰砸门，警官告诉她，千万别开门，他们现在就出警。

    报完警，浴室里的水柱冒着热热气，她也没心情再继续洗澡洗头了，她上飞前再酒店里洗过了。就把头上的洗发水和身上的沐浴露泡泡冲洗干净，关掉花洒。

    换上新买的睡衣。

    走出浴室，她就听到门外砸门的声音了。

    ——许栀！你没他妈的跟我装死，老子知道你没睡，你再屋里面。

    

    ——开门！

    她自然是听出来了这是谁的声音，她的门是防盗门，却被那么一脚一脚的踹着。

    这是许栀第一次发现，陆城喝醉酒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不开门是吧？老子把你门给你拆了。

    ——你再干什么亏心事，不敢开门。

    许栀没开门，她不敢开，因为陆城现在情绪很不稳定。

    她也不想开，开了也不知道什么，都分了，还有什么好的，没必要再做无谓的纠缠。

    许栀心里很怕很怕，她希望警官快点来制止他疯狂的举动。

    可她没等来警察，等来的是她的防盗门被陆城给踹穿了。

    门在她面前哐当一下就倒地了，没砸到她人，砸在了她的脚拇指上。

    疼得她倒吸口凉气。

    陆城并不注意到她脚受伤了，看到她头发也是吹了滴着水，刚从浴室跑出来的样子，身上也换上了睡袍。

    跟着他的时候，穿的睡衣都是老古董，保守死了。

    怎么离开他，都换成新睡衣了?颜色和款式也时尚起来了。

    陆城瞥了眼浴室，浴室里湿漉漉的，很显然澡是洗到一半。

    难道是这屋子里有狗？

    陆城冷眼扫向一居室每个角落，看了好多遍，都没有其他男人的痕迹。

    许栀脚趾头很疼，疼得她还没缓过神来，她就被陆城拽着向床上走去，她的脚趾头像是被防盗门翘起来的铁门狠狠地一刮，她疼得惊呼。

    她倒在了床铺，以极其狼狈的姿势，陆城横跨在她身上，怒气冲冲地盯着她。

    许栀伸推开他，两只却被他死死地摁在两边了。

    “陆城，你这是干什么啊？大晚上的，非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是吗？”许栀呼了口气，才跟他对视。

    陆城醉了，跟她理论：“到底是你再闹，还是我再闹？闹到现在，不是你的原因？”

    他都已经给了台阶下了，还要怎么样。

    都闹了二十多天了，还有什么气是生不完的。

    “陆总，我们分了。你这样算骚扰。”

    “你是真忘了你以前上大学往我身边贴的贱样子了，许栀，你他妈就是我养的一条狗，老子给你吃的，喝的，把你这条狗养得白白净净的，你就开始不认人了是吧。”

    “需要我提醒你，你以前有多下贱吗？我被人绑架，你为了替换我，拿刀捅你自己心脏，你差点术台都下不来。如果不是看在你忠心的份上，我会给你女朋友这个名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李特助给你台阶，你不下，我给你台阶，你也要吵。吵了二十多天了，你不累，我都累了。”陆城坐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咧唇笑。

    许栀悲哀地看着他：“都二十多天过去了，你现在都觉得我再欲擒故纵？”

    “不然呢？你这么爱我，这么离不开我，你这么下贱，谁不知道啊。许栀，我给你脸，就请你要点脸，你就是个孤女，还是我赏你的一碗饭吃，没我，你屁都不是。”

    陆城颇有自信地命令她：“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你今天晚上跟我回去住。你走了，擦鞋，洗衣服的人都没有，我还很不习惯。秘书部的人都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