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没有就去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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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来人。”



    “侯爷。”



    裴觎在门前低声与下人了几句话,转身回来就看到她站在屋中。



    似是有些不自在,沈霜月中揪着斗篷毛领,眼神落在一处不敢四处窥看,白皙脸也是绷紧着。



    “不必拘谨,这屋中没什么不能看的。”裴觎道。



    沈霜月被瞧穿心思,有些尴尬的将眼神落在一旁的书架上,原只是为了转移心神,却不想目光一顿诧异:“没想到侯爷还喜欢儒学经策。”



    那上面密密麻麻摆着的书本竟没有一个是兵书。



    “我出身低贱,只懂拳脚,总要多上进些才不被人耻笑。”



    这话她没法接,脸上讪讪。



    裴觎见她拘谨模样不由笑了声:“逗你的,我是奴隶出身的事人人知道,没什么不好提的。”



    “这些东西是陛下赏的,我身上杀伐太重须得压压性子,那边的博古架上还有一堆佛经,是太子上次塞进来的,是替我洗洗血气。”



    太子的原话是,你这天天见人命,阎王都害怕,万一将来死了没有无常来收魂儿,那岂不是要当没胎投的野鬼,没事念念经,当提前替自己超度,顺便帮他也念两篇



    话毕就挨了他两脚,人滚了出去,佛经却留在了他这里。



    沈霜月看着他眼中染着笑,心中不由惊讶。



    定远侯是陛下亲信,得圣上恩宠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却无人提及他跟太子也这么相熟,她脑子里莫名就闪过之前盐运的事,既然裴觎和太子这么亲近,太子又是陛下属意的储君。



    那他为什么看到假账本后没有第一时间将事情压下去,反让白忠杰借故将事情闹大,险些让嵇家和太子落入绝境?



    等等。



    沈霜月心翼翼窥了裴觎一眼,他该不会是一早就在钓鱼?!



    魏家丢了个刑部尚书,三皇子被剥了差事禁足府中,嵇家冤枉澄清真相后,陛下赏赐了不少“安抚”,而太子经过这一遭后不仅名声没有受损,反而因为彻查盐税贪污案名望更甚。



    看似危险,可实则受损的都是魏家和太后。



    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他们一早算计?



    沈霜月忍不住心头发紧,如果真的是裴觎设局以身为饵钓鱼,用盐税贪污案引白忠杰入瓮,甚至是引他身后的魏家和太后,那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那天谢老夫人拿着假账本入皇城司大闹,他察觉不对才顺水推舟。



    还是早在谢淮知入狱时,他就已经开始布局?



    所以他之前对她的善意并不是突然升起,而是因为他一早就知道孙家聘礼不是她所拿,后来不曾严刑审问,也是同情她被谢家算计利用的怜悯?



    所有人都被裴觎给诓了?



    “看着本侯做什么。”裴觎挑眉出声,“本侯脸上有花?”



    沈霜月迟疑了下:“京中应该无人知道侯爷与太子相交。”



    “所以?”



    



    见他神色似玩味,瞧着她时隐隐带着三分笑,好像一点都不怕她会将他们之间对话拿出去与旁人。



    沈霜月莫名其妙的,方才进入书房后的局促紧张散去,忍不住扬了扬唇。



    “没什么,妾身只有些惊讶。”



    算计又如何,钓鱼又怎样。



    魏家和太后跟她本就没什么关系,那盐税账本就算是裴觎命人交给三皇子,再设局借谢家收拾白忠杰,那也是因为他们自己贪婪、其身不正,想要借陷害太子和嵇家,才会一头撞了进去。



    盐运贪污查出来的足有百万银钱,后面脑满肠肥的官员吃的都是人血馒头。



    别谢家四年前算计她,她查清楚后绝不会跟他们善罢甘休,之后势必也会对上其他人,就算是她现在还在谢家,没有察觉到阿姐的死有异。



    她也看不上魏家贪婪所为。



    沈霜月本就是拎得清的性子,想明白后就不再纠缠之前的事,她只是有些笑的问:“侯爷是怕我担心等下问话,你会旁听借故拿捏我,所以先送把柄到妾身中让我安心?”



    裴觎睨她一眼:“你想得美。”



    沈霜月闻言笑出声,眼眸都弯了起来。



    屋中气氛莫名和煦,明明还是那般不近人情的模样,沈霜月却不怎么害怕他了,特别是外面有人敲门,端了烧好的银霜炭进来,连带着还有个暖的炉,和一些汤茶点心。



    她眼里笑意更添了些,促狭问:“侯爷身子当真无碍了?”



    裴觎斜倚在椅子上:“本也是作戏,不过是流点血糊弄过去。”



    沈霜月见他的随意,神色正经起来,想要算计魏家不易,而且圣前杖责怎么可能真的半点不受,她不知宫中事情,只想起那日中摸到的血,轻声道:“侯爷还是要多保重身子,哪怕是武将也不好轻忽。”



    “知道了。”



    他心情不错,声音也温缓下来,“你呢,伤如何了?”



    沈霜月道:“已经好多了,我请了个不错的大夫,精于外伤,调配的药物也是极好的,侯爷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将人引荐给你。”



    “好你就用着,本侯有太医署的人看着。”



    她闻言这才想起来裴觎跟她不同,那太医署的人巴不得替他看伤,她道:“是妾身多虑了,不过还是要多谢侯爷之前赠的伤药。”



    那药用着极好,她额上和脸上的伤只几日,就只剩下浅浅的一点淡粉痕迹,臂烧伤的边缘也淡化了许多。



    今鹊挨了杖责之后皮肉溃烂,伤好之后定然会留下疤痕。



    沈霜月问道:“不知道侯爷那伤药是从何而来,妾身可否与您买上一些?”



    裴觎道:“不用买,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回头本侯让人再给你送些就是。”



    反正不花他银子,没了去抢太子就是。



    沈霜月却觉得白拿不好,再便宜配置药膏总需要花费精力,况且那药膏那般好用怎么可能会不值钱,只是她刚准备给银子,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侯爷。”



    是牧辛的声音,她连忙收声坐直身子。



    裴觎开口:“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