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尸横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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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平静的一声“传”后,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刘主事被人搀扶着进来。



    身上应该是特意穿的淡色的衣裳,被利器划破,伤口处涌出的献血在褴褛的衣裳染出大片大片的血迹,脸色惨白,触目惊心!



    而他的眼睛在看到皇帝的那一刻,却是湛亮!



    “参见陛下!”



    他跪下行礼,干涸的伤口开裂,滴滴答答又开始淌血。



    皇帝让太医给他处理了伤口后,才开始问话。



    “今日是月神过节的大日子,刘卿何以非要在今日状告岑安煦?”



    刘主事撑着一身伤,跪在大殿中央,深深一拜。



    他的语调在空旷的空间里想起,痛恨且激昂:“回陛下,微臣即将要回禀的是河南堤坝被冲毁、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的大事!”



    “若非如此惊天大案,微臣岂敢在月神节惊扰圣驾!又岂会被人追杀道宫门口!”



    官员们全都惊了。



    嗑瓜子的也都停了下来。



    议论声疾呼要将大殿给掀翻。



    “河南堤坝被冲,难道另有隐情?”



    “总不会是年年上报的‘堤坝坚固’都是假的?”



    “总不会是,堤坝被人恶意掘毁的吧!”



    



    “掘毁”二字一出。



    殿中有人脸色惨淡了下去。



    如同死灰。



    “刘主事,这可不是拿来玩笑的!你可要想清楚了话啊!”



    皇帝平底的眸光遽然一凛,平静的语调也被暴风席卷。



    “!”



    “一五一十的来!”



    刘主事失血过多,十分虚弱。



    他喘息的当下,林尚书率先话:“辰王殿下曾去河南办过差,在境内四下转过两圈,对境内的堤坝质量心中有数,并不以为今年的雨势能够将其冲毁,所以私下与臣提及了此事。”



    “正巧臣的学生要回乡省亲,臣便安排了他假死,暗中去查实此事。”



    萧承宴微怔。



    这事儿分明是林浓的人最先察觉!



    她和林尚书,竟把功劳都加注在了自己身上。



    如此实实在在的功劳,将会是他来日入主东宫的一大实力。



    他看向林浓。



    林浓的,在桌下与他紧握,轻轻而笑。



    萧承宴扣住她的十指,心中激荡。



    女子如此为他,他定会加倍恩宠她,不辜负她一片深情!



    刘主事接话:“下官回乡特意走的水路,然后假死潜去灾地暗查,幸不辱命,终于查到了真相!陛下,堤坝毁踏,不是天灾,是人祸!是有人故意在堤坝上掘开了一道口子,洪水爆冲,才致使堤坝被冲毁!”



    想起在当地的所见所闻,忍不住痛哭。



    “陛下!微臣去的时候洪水已经褪了,房屋倒塌了,尸体全都被深埋在淤泥和梁木草垛之下可怜两个县的百姓,当时还在睡梦之中,根本不知道人祸的到来,全死了!”



    “活活淹死的痛苦,让她们身体和表情全是狰狞绝望!”



    “惨不忍睹,真的惨不忍睹啊!”



    



    皇帝猛地站了起来,蹭倒了边的一盏热茶。



    茶汤顺着桌沿躺下。



    仿佛堤坝决堤时的无可阻挡。



    翻涌的氤氲,如同洪水冲击下渐起的无数泥点!



    被烫到的痛,又如何能与百姓被淹死时的绝望惨痛相比!



    帝王威严的面容充满了对这场灾难背后主使的厌恶,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查到了什么,下去!”



    秦王的额角渗出了细汗。



    淑妃若非严妆,惨败的唇色将会出卖她此刻的恐惧和担忧。



    岑安煦和经此事的人,没有一个还能维持住镇定的。



    刘主事抹了抹泪,哽咽着继续道:“究其原因,是因为辰王殿下推行农该政策,又推举了有能力的官员去执行,一年下来,让百姓实实在在挣了银子,却让某些人失去了敛财的会!”



    “于是一些黑心肝的东西借河水上涨的会,深夜凿开了堤坝,引洪水冲毁桑田、淹毁养蚕最多的两个县!负责灾后安置的官员没有及时处理尸体,入夏后腐烂引发的瘟疫,又让数千百姓丧命!”



    “尸横遍野,不足以形容当地的凄惨!”



    心软的官眷在抹泪。



    愤怒的官员眼神要杀人。



    明明是大冬天,有些人却在忍不住擦汗。



    萧承宴肃然着神色。



    林浓悲悯不已。



    皇帝于高台之上,将所有人的神色和表现都收入眼底。



    刘主事继续下去:“微臣显露了一做假账的本事,果然引得贪官污吏跑来收买微臣为他们办事!也因此,得到会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臣这一身伤,就是送证据回京时行踪暴露,被他们追杀所致!”



    “一切灾祸的罪魁祸首,就是岑安煦!”



    皇帝的脸色在他高扬的告发声中,结起了寒冰。



    岑安煦看着他身上并无任何账册、书信,心想他十有八九只有这一面之词,怒而呵斥:“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转头扑通一跪。



    “陛下,他的,臣真的一无所知!臣是冤枉的!”



    刘主事声音虚弱,但他的表情依然铿锵。



    “谁我没有证据!”



    “辰王殿下派出了不知多少人,才一路将我和证据先后护送回到京城!”



    “我既然敢在这一刻于陛



    这一刻。



    不管是岑安煦,还是秦王和淑妃,亦或是沾染其中的官员,眼底都出现了死灰之色。



    林尚书站了起来。



    同皇帝一揖之后,从一左一右袖袋里取出了两本账册。



    又伸接过妻儿们从身上里掏出来的账册,一并交给了冯公公。



    秦王眼角一抽一抽。



    没想到派出的人追杀了一路,都是障眼法。



    账册竟然已经早就到了林尚书的里!



    这个老狐狸,可恨啊!



    甚至于,有人在掐算着当殿杀死刘主事、夺毁账册的可能性。



    但不知何时,御林军进了殿,就在众人的背后,死死盯着他们!



    谁也别想有任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