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是养女,可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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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前世见过,但此刻还是陌生。



    温雪菱还未记事时,渣爹温敬书便已经被新帝召回京城,此后再未归来。



    此时,整个客栈一片寂静。



    男人出现那刻,温雪菱就注意客栈被丞相府的府兵围起来了。



    她眼神久久停留在男人身上时,他也在打量她,但眼角眉梢并无温情,仿佛她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个人,



    温敬书:“你是菱儿?”



    不想喊他爹,也不想喊他父亲,嗓子好似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



    但她知道,自己若要继续后面的事情,必然要克服。



    她暂且点头回应。



    看到他出现,原本心里没底气的温谨礼,猛地松了一口气,恭敬喊道,“父亲,她就是妹,温雪菱。”



    身子僵硬,胆子太,门做派,无法和安安相提并论。



    温敬书眸底掠过失望,对儿子道,“礼儿,你带菱儿去外面逛逛。”



    温雪菱垂眸敛下眼里的冷意,再抬头时语气坚定,“我不去。”



    她不会让娘亲独自面对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刚见面就反驳他,话不知轻重,温敬书对这个女儿的印象更差了。



    温谨礼听到她这话面露不悦,拽着她腕往楼梯走,“温雪菱,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父亲有话要和娘亲讲,你在这里只会碍眼,赶紧和我走。”



    今早为了来见她们,他都没有来得及和母亲、安安一同用早膳,此时肚子正空,她还在父亲面前闹脾气,实在是没大没。



    在乡野长大的女儿家,果然无法和温柔可人的安安相比。



    他现在还是更喜欢那个妹妹一些。



    温雪菱双唇紧抿,眸中闪过一道讥讽,这父子俩还真是一个德行,都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



    但现下,她羽翼未丰,还不能和他们硬碰硬。



    得想个法子



    那对母女俩极擅伪装,若是被她们知道,她和娘亲已经到了京城,等待她们的恐怕是无止尽的暗杀。



    反倒是在丞相府眼皮子底下更安全。



    她直直迎上温敬书不悦的目光,坦然又无畏道,“我自记事起就从未见过你,但我看完了你留在家中的满屋子书籍,临摹过你所有的字帖。”



    温敬书神情一顿。



    他留在花溪县的书籍没有千本,也有百本,她竟全部看完了,这孩子莫不是为了引起他注意,在大话吧?



    “听娘亲,你很欢喜我的出生,时常抱着我翻阅那些书,可我都把那些书籍章页背得滚瓜烂熟,学堂老师都夸我聪慧,你为何始终不回来看我?”



    她故作失落地低下头,“今日见到我,你也并无欢喜之意。”



    再次抬头时,温雪菱眼眶已泛红,泪水聚在眸中倔强不肯落下,哽咽又难过,“你已经不喜欢我这个女儿了,是吗?”



    她把女儿思念父亲的姿态做足,心里却毫无波澜。



    听到她话里的质问,温敬书疏离淡漠的脸上划过一道迟疑,语气稍缓道,“菱儿,爹爹并非不喜你。”



    “爹爹十多年未曾见你,有些不适应。”



    呵。



    要不是昨夜亲眼瞧见他对温锦安的温和,和方才看她的眼神天差地别,温雪菱还真容易信了他这话,不愧是在朝堂步步高升的丞相大人,表面功夫做得还真是到位。



    他们能演,她自然也能。



    温雪菱擦了擦眼泪,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那就好,菱儿还以为爹爹这么多年不曾归家,是在京城另外娶妻生女了呢。”



    她中途停顿了片刻,强迫自己喊他。



    



    父子俩面色僵住。



    她勾起嘴角,双眸弯成月牙弧度,“时候,我常听街坊邻里,爹爹最重情义,断不会做出此等薄情寡义之事。”



    “娘亲为了让爹爹在京城无后顾之忧,既要照顾痨病缠身的祖母,又要养育我们五兄妹,这些年日子过得实在是贫苦,爹爹你一会儿见到娘亲,可要好好哄一哄。”



    女儿天真的话,让他想到刚和慕青鱼成亲那夜,红盖头下的倾城容颜,让他此生难忘。



    温敬书顿生愧疚,十多年未见,也不知她如今是何模样,花溪县不比京城,恐怕早已失去当年非凡之貌。



    他叹息道,“爹爹,一直很挂念你娘亲。”



    罢,他疾步来到门前。



    温雪菱眼神冷漠,对他步伐急促的模样嗤然一笑,当真会演,这么挂念竟还可以十多年不归家,这容国总不至于离开他就要覆灭了吧?



    身侧,温谨礼的脸上浮现不安和烦躁,若是娘亲知道爹爹早已在京城再娶,还育有一女,闹腾起来可如何应付是好。



    若是她们没有来京城就好了,他和父亲没有这些扰人心绪的事情,今日还能陪母亲和安安去城郊赏梅,听闻福安寺外的梅花已然绽放,安安最喜梅花了。



    “兄长在想什么?”



    温雪菱突如其来的一问,让温谨礼思绪来不及转回,下意识道,“想陪母亲和安安赏”



    她追问道,“母亲是谁?安安又是谁?”



    这咄咄逼人的模样实在厌烦,但他又不能泄露了丞相府里的事情,只好继续找补,将事情甩到她身上,“是你听错了,我的是陪母亲和菱儿。”



    “京城郊外有一座福安寺,那里的梅林远近闻名,待哥哥休息之日,便带你和娘亲一同去赏梅。”



    看到他脸上尴尬又僵硬的笑意,温雪菱身上的冷意更甚,“短短两年,兄长便忘了吗?”



    温谨礼皱眉:“忘了什么?”



    “菱儿随娘亲,靠梅花太近会起疹子,轻则卧病在床,重则丧命。”



    末尾二字,她得又慢又重。



    而温谨礼怔住不解的神情,毫无疑问昭示了一件事:他确实忘了。



    “是忘了,还是不曾放在心上?”



    “兄长可还记得,娘亲才是生养你的人,菱儿才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温谨礼心头愧疚当即散去,反过来质问她道,“我只是暂时忘记此事,你何苦咄咄逼人?菱儿,我本以为两年未见,你会懂事些,没成想竟如此口不择言,你这般愚钝,如何在京城生存下去?”



    他的脑子是丢在猪圈了吗?温雪菱正要开口,就听到屋内传来茶盏落地的声响。



    不好!



    她急忙冲进屋子,忧心道,“娘亲,你没事吧?”



    慕青鱼脸上布满泪水,用指着门口,羞愤道,“你走!咳咳就当我从未认识过你。”



    尚且不知屋中发生了何事,温雪菱只顾着给娘亲喂水喂药,轻抚后背给她顺气。



    “娘亲,不要动气,你的身子重要。”



    他到底了什么!



    竟能让性子温和的娘亲,气成这个样子。



    “事已至此,我也不瞒着你们,如今我位居丞相,府中已有正妻和女儿。”



    温雪菱诧异转头看向他,温敬书这么快就承认了?



    “青鱼,你若是想进府,只能以妾室的身份,但你且安心,除了你们,府中不会再进其他女人。她前半生为国为民,如今身子不好,你要多让着她些,万万不可惹她生气。”



    她的拳头硬了!



    好不要脸一男的,这是要贬妻为妾啊,他怎么有脸出这话!



    “菱儿,虽安安是妹妹,但丞相府的嫡女只能是她,我会让她喊你姐姐。莫名多了个姐姐,安安必然会委屈,故而对外宣称,你只是我丞相府的养女,可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