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何曾愧对你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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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温敬书看不到她的表情。



    他眉宇紧结,对她不尊敬谢思愉的话感到不快。



    但为了她中有关镇国将军府的弓弩,他强行忍下怒火,用假惺惺的温柔语气,为后娘话。



    温敬书:“你口中的那个她,是我妻。”



    “只要你日后好好孝敬她,爹和你保证,定让你下半辈子安枕无忧。”



    温雪菱脱口而出:“那我娘亲呢,我娘亲算什么?”



    她想到前世娘亲躺在病榻上,遥望京城的遗憾目光,忍不住鼻酸心疼。



    那么好的娘亲,直到咽气,都没有等到渣爹和兄长们回来看一眼。



    温雪菱脸上笼罩着寒霜,周身气息也变得锋利而愤怒。



    在上辈子暗无天日的那七年,她早已熟悉黑暗。



    甚至能从中找到一份荒谬的安心。



    透过黑暗,温雪菱准确看向渣爹的位置,质问道,“她为你生儿育女,照料年迈母亲,日日翘首以盼,却始终等不到丈夫归家。”



    “你又将我的娘亲置于何地,难道她不是你的妻子吗!”



    面对女儿字字诛心的控诉,温敬书毫无愧疚,下意识反驳道,“那些本就该是她做的。”



    温雪菱双眸眯起,迅速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



    “呵本就该?那是不是意味着在爹爹的心里,娘亲才是你妻,而不是倾心院里那位。”



    “毕竟在容国,为妻者方需照料婆母,妾室连给婆母敬茶的资格都没有,不是吗?”



    “荒谬!”温敬书被她句句紧逼的话,气到胸口剧烈起伏。



    他恼羞成怒道,“如今你娘亲不是已在丞相府享福,你还有何所求!”



    享福?



    她怒极反笑,讽刺道,“本是原配却被扭曲成妾室的享福吗?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渣爹脸色涨红,不过她,气得拍案而起。



    他拔高嗓音怒吼道,“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天理,我何曾愧对你娘亲!”



    温雪菱情绪也在此刻爆发。



    言辞如箭,直击渣爹不愿承认的事实。



    “你将她遗忘在荒芜的北境,整整十五年!”



    人这一生能有多少个十五年啊,他毁了娘亲最美好的年华。



    四个兄长已然倒戈后娘。



    她若不争上一争,娘亲的委屈又有谁能替她做主?



    漆黑的屋内宁静得可怕。



    片刻后,渣爹嗤笑一声,显然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桌上的火烛燃起。



    四目相对,温雪菱丝毫不怯懦的眸子,比过去假意委屈的时候,更像他。



    温敬书随将火折子丢至她面前,居高临下盯着问温雪菱。



    她模样最像他,可惜愚蠢不堪!



    渣爹讥讽道,“你既恨我,就不该暴露亲娘是你弱点之事。”



    “终究不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孩子,有点聪慧就耐不住性子,毫无大家闺秀沉稳的风范,还妄图和安安相比,简直痴心妄想。”



    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温雪菱耳畔回响着渣爹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我给你三日,再寻回一个弓弩,否则就等着给你娘亲收尸吧。”



    屋外冬风呼啸,却没有她此刻心中寒凉。



    不好,娘亲!



    温雪菱起身疾步来到隔壁屋子,看到昏迷在屋前的苏嬷嬷和棠春姐妹俩,急忙探脉。



    发现是蒙汗药致使昏迷,松了一口气,立马给她们喂了解药。



    她起身推门,却在下一瞬立马捂住了口鼻。



    若有若无的噬魂散,弥漫在屋内,吸上一口就会陷入长久的昏迷,更会侵袭人的脑子,从而造成记忆断断续续。



    温雪菱快步流星来到卧房,慕青鱼面色安详躺在床榻上。



    她后背发凉,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疾步上前,打横将娘亲抱起。



    



    连人带被一起送到隔壁自己的屋子。



    温雪菱心里是浓浓的懊悔,她错了,错得离谱。



    温敬书根本没有人性,他竟然给娘亲下会变得痴傻的噬魂散!



    他该死!



    突然,一道黑影迅速出现在她面前。



    作为梁诀派给她暗卫首领,阎泽没有护好慕青鱼,便是失职。



    他毅然跪地认错道,“属下护夫人不力,请姐责罚。”



    温雪菱闭了闭眼睛,逼自己快速冷静下来,眨眼间将所有情绪收敛得滴水不漏。



    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拿到解药。



    奴城、大夫、噬魂散



    若没有猜错,今夜跟在温敬书身边的男子,便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鬼医秦胥竹。



    她垂眸看向地上的男人,问道,“阎泽,暗卫中谁轻功最好?”



    “是属下。”



    温雪菱眼里掠过彻骨寒意,沉下声音冷漠道,“那就将功补过。”



    之前是她太过天真,以为渣爹看在四个蠢兄的份上,不会对娘亲动,这才让娘亲因此遭难。



    退让,只会让那些人变本加厉。



    既如此



    那就大家一起痛苦。



    谁都别想逃!



    -



    深夜,天地一片寂静。



    阎泽轻功超绝,悄无声息带她来到了丞相府的客房,无一人察觉。



    他将温雪菱给的蒙汗药用竹管吹入屋内,床榻上的男人有所警觉,但功夫不敌阎泽。



    待他想避开时,锋利的剑尖已抵住他的喉咙。



    他眼神警惕:“你是谁?”



    温雪菱从阎泽身后走出来,冷冷望向床上面色冷峻的男人。



    “是你!”秦胥竹今夜看了一场好戏,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成为了戏中人。



    温雪菱以牙还牙,给他喂了一颗入口即化的毒药。



    “咳咳,你给我喂了什么?”



    “毒药。”



    “”



    秦胥竹刚想自救,腕还没抬起,脖颈处的刀锋已经化开一道口子,血腥味逐渐弥漫。



    “温姐,我可什么都没有对你做过,为何要害我?”



    锐利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听到温雪菱起噬魂散的解药,他方才明白今夜祸端的缘由。



    “此药确实是我的独门毒药,但只有一瓶,我将之连同解药一起给了你父亲。”



    “温姐想要解药,应该去找相爷,而不是来寻我。”



    简直胡八道。



    上辈子在奴城地牢,她就见过他一兜子的噬魂散。



    还只有一瓶?骗三岁孩童呢!



    温雪菱不想和他多费唇舌,唇边勾起冷冽无情的笑,旋即轻轻晃动腕处的链子。



    秦胥竹脸色骤变,心脏好似被万虫啃噬,疼得他头皮发麻。



    “你信我,我的都是真话!”



    “我不信你。”



    眼前女子好似地狱来索魂的恶鬼,眸底毫无温度,秦胥竹死死咬着唇,抵死不愿拿出解药。



    温雪菱看着他强撑的样子,脑海里回忆起上辈子听到的那些事情。



    她缓缓启唇,一句话就让男人变了脸色。



    秦胥竹瞳孔扩大:“你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