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夏无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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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栀的脑海中放映不断的还是昨晚地震的画面。



    她仍旧以为是地震所引起的一系列反应。



    她是被吓晕了。



    许栀觉得是自己舟车劳顿,又惊恐万状导致的昏厥。



    无非多休息休息,睡会一睡觉就会好得差不多。



    直到她诊治的夏无且给她调了一剂相当难喝的药。



    药碗被摆在离她很近的案边。



    冒着的热气灌满了药味,一股脑地钻入鼻子,微微带着薄荷脑与焦叶的气味,似乎还没喝到喉咙里就能感觉到中药的涩口。



    侍女似乎并没感觉到许栀已经快要醒了,她慢慢舀出一勺棕褐色的药汤,刚要沿着许栀的唇边给她喂下去。苦涩发酸的液体顺延着许栀的牙齿流到她的舌头上。



    此刻,她浑身的无力感被一下给刺激了。



    许栀条件反射地拂开了再递过来的那个勺子。



    哐当一声——



    药汤飞溅,碎裂的陶碗发出沉闷的响声,这也吸引来了更多的人。



    “公公主?”侍女则大惊失色。



    许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在秦宫等级森严,这些事情很容易演变为惩罚的导火索,所以她朝着侍女:“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心打翻了。”



    她着,撑起身,脑袋昏沉,拍打几下反而晕得更厉害了。



    “公主,公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那个圆脸侍女被惊了一道,连忙凑到她的榻前。



    “有些头晕而已。”许栀敷衍道。



    “对了,是哪里地震了吗?”



    许栀更关心这个问题,但她将问题问得很模糊。



    “啊?”侍女一头雾水,瞪大了杏仁眼,“公主在什么?”



    许栀叹了口气,她开始幻想是否是应龙的梦境令她与现实也模糊不清了。



    许栀自言自语道:“那就是没有地震了。”



    她叨叨地念完,一个拎着药箱的颀长身影走入了她的视线。



    隔着蜀绣双面荷风屏,药箱被他轻轻放在金丝楠木的矮案上。



    他询问道,“公主可便让臣此时诊治?”



    许栀撑靠起来,这身影像是她见过的人,她之前因赵嘉草草见过夏无且一次,她记住了这个清冽的声音。



    



    “是夏医官吗?”



    夏无且恭敬地答了一声是。



    许栀呼出一口气,看来上天是有意帮她。她如今回了秦宫,不能掌握外部的事件,嬴子婴谈到李贤时言语之间有闪躲,她更觉得她早前的这个盟友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她既然在秦宫,那么应该更早将这些影响了历史事件的人快速聚齐,并与他们熟络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夏无且挺年轻也比她想象中更愿意同她话。



    他完全无视许栀故作蛮横的娇女形象,只是弯着眼睛,温言劝她把药都喝完了,他才告诉她她到底怎么了。



    许栀的确头很晕,尽管她再不想喝,在真的生病了的情况下,她只能遵医嘱。



    她喝药时,又将夏无且的生平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



    这个医官在史书上只有荆轲刺秦的事件中出现了一笔,然后根据史记所言:是他亲自将荆轲刺秦的故事讲给了公孙弘和董仲舒。他还是他们二人的朋友。



    许栀瘪嘴,一幅要被药给苦死了的哭脸。



    “我能吃点甜的吗?”



    医生还算是善解人意,夏无且同意圆脸侍女递来一碟堆成山的红枣。



    许栀感激地看着她,又当着医官的面,塞了两个最大的枣在嘴里咀嚼才作罢。



    夏无且看着她这幅模样,开始怀疑墨家的人对她的揣测有失偏颇,以至于把眼前的公主看得过于工于心计了。



    许栀把口腔里的苦味褪尽之后,不经意地重复了问题。



    “若不是大王,公主您可就回不来了。”



    “呜,那我父王没事吧?”许栀着,佯装不适。



    夏无且再给她把了脉。



    她这才知道昨晚发生了怎样危险的事情。



    而若不是嬴政,她便已命丧华阳宫。



    至于这些事情,他人都不知情。



    许栀从夏无且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记忆。



    昨晚的风灌入窗中。



    琉璃灯被刺客发箭穿破,碎了一地的流光溢彩。



    她入华阳宫所闻到的幽香有问题。



    所以到后半夜嬴政来时,她的头晕达到了巅峰出现了幻觉。



    嬴政将腰间所别的短剑投出,倒下的人是刺客而非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