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告诉他，”竹韧模仿着当时的语气，“一只独眼虫能教人什么？爬着走路的姿势吗？”

    林红袖突然笑出声：“你还会贫嘴呢！”

    “那个瘦猴一样的家伙最先动，扔了三把毒飞刀”竹韧比划着，“然后我的青藤剑影就把飞刀绞成了碎片”

    竹韧继续道：“那独眼龙倒是有点本事，接了我一记木皇拳印才吐了口血”

    “然后他就开始求饶了？”苏桃歪着头问。

    “不，”竹韧摇头，“他非要找死，让所有劫匪一起上，最后都死了。”

    赤焰城的暮色渐沉，街边野味馆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来。竹韧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烤肉的焦香和辛辣的调料味。

    “三位里边请！”店二肩上搭着条发黄的毛巾，麻利地引他们到靠窗的位置。

    邻桌几个猎户打扮的汉子正高声谈笑：“老张头今儿个猎了头铁甲魔猪，那獠牙足有三尺长！据用它的里脊肉做的霹雳火烤肉，咬一口能喷出三丈远的火星子！”

    “得了吧！”一个独眼猎户拍桌大笑，“上次你猎到双头魔狼，结果是个瘸腿的老狗！害得老子对着那狗喊了半天乖狼狼！”

    角落里几个酒客已经喝得面红耳赤：“老哥我跟你这家的岩浆蟾蜍羹才够劲！那蟾蜍背上的毒腺挑得干干净净，剩下腮帮子那块活肉”

    “放屁！老子嗝喝过的三百年陈酿那才叫”

    话没完就“咚”的一声栽倒在桌上。

    “哈！哈！哈！”旁边一个光头大汉拍桌大笑，“老赵这酒量也敢吹牛？来来来，尝尝这幽灵鹿血冻，听猎的时候那鹿会穿墙！”

    “喝就喝！”另一个瘦高个拍出十块魔石，“今天谁先趴下谁是孙子！输了的人要穿着女装绕赤焰城跑三圈！”

    林红袖用指尖挑起菜单，眉毛拧成结：“这纸上的油渍都能炒盘菜了。”

    “明生意红火嘛！”竹韧看着菜单上的陈年包浆，“呃至少证明是百年老店！你看这道九转地龙，据要抽沼泽巨蚯，一丈长的蚯蚓才能做一盘”

    苏桃惊恐地瞪大眼睛：“那蚯蚓会不会在盘子里扭来扭去？”

    “放心。”店二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们厨子有祖传的艺，保证让蚯蚓死得透透的！”

    角落里一桌女修声议论：“听没？青狮帮二当家让人给宰了”

    “嘘！点声，心祸从口出不过那盘五毒酥倒是真材实料，我亲眼见厨子现宰的活物。”

    “二！再来两坛烈火烧！”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拍桌喊道，“配着火山岩铁甲蜥吃才够味！那甲片烤脆了比花生米还香！”

    “得嘞！”店二麻利地搬来酒坛，“客官慢用，这酒后劲可大着呢！喝醉了容易现原形！”

    “怕什么？老子喝酒从来都没醉过！”壮汉刚完就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喷出一簇火苗。

    苏桃正研究墙上歪歪扭扭的菜牌：“炙烤魔蜥尾师姐这个会不会太硬？”

    “总比某人的嘴软。”林红袖斜睨竹韧。

    “我的嘴怎么了？”竹韧不服气地撅起嘴，“这可是能吹出最动听口哨的嘴！”

    店二适时插话：“咱们店的招牌是爆炒魔鸡杂，魔猪大肠”

    林红袖的指在桌子上敲着：“不过那道翡翠树蛙倒是真嫩。”

    后厨传来厨子粗犷的吼声：“三号桌加辣！往死里加！记得撒点魔椒粉，上次掏的那窝火魔蜂的蜜正好蘸着吃！”

    “好嘞！”店二高声应和，“保管辣得他娘都不认识！”

    “老李啊，你这酒量不行啊！”一个醉汉拍着同伴的肩膀，“才三碗就趴下了？”

    “放放屁老子还能喝”着“咕咚”一声滑到了桌子底下，里还紧紧攥着半根魔蜥尾巴。

    苏桃突然指着邻桌：“那个金灿灿的饼是什么？”

    “蜂蜜魔薯饼。”店二挤眉弄眼，“甜过初恋！”

    “那肯定没有，林妹妹做的药膳苦。”竹韧声嘀咕，换来林红袖一记白眼。

    “来来来，划拳！”几个酒客围成一圈，“五魁首啊！六六顺！”

    “你丫又耍赖！罚酒三杯！”

    菜上得很快。

    竹韧夹起块焦黑的烤肉：“这火候是直接在火山上烤的吧？”

    “多嚼嚼对牙口好。”林红袖面不改色地啃着烤得发硬的魔蜥尾。

    “二！这酒掺水了吧？”一个酒客拍桌怒喝。

    “客官笑了，咱们这是正经”

    “放屁！老子喝了一辈子酒，还能尝不出来？”

    苏桃突然被辣得直吐舌头：“水水”

    竹韧递过茶杯：“早了别碰那盘地狱火魔鸡”

    “我以为是菜名夸张嘛！”苏桃眼泪汪汪地灌下整壶凉茶，“谁知道他们真用地狱火烤的啊！”

    “哈！哈！哈！老刘你输定了！”一个醉汉大笑着往嘴里灌酒，“看老子千杯不醉！”

    话没完就“噗通”一声栽倒在地，鼾声如雷，里酒碗扣在自己脸上。

    一餐饭吃的毫无兴致，竹韧叫掌柜来结账。

    结账时掌柜搓着笑：“承惠三块魔石，零头给您抹了”

    竹韧从储物袋中掏出三块魔石，递给掌柜。

    “喝！继续喝！”几个醉汉抱在一起鬼哭狼嚎，“今朝有酒今朝醉啊！”

    其中一个突然抱住柱子深情告白：“翠啊我对你是真心的”着就要亲上去，被同伴一把拉开：“醒醒！那是柱子！”

    竹韧三人离开了野味馆，夜风裹着炊烟掠过巷口。

    林红袖突然驻足：“下次我们”

    “我是绝对再也不来这家了！”苏桃摆了摆头，“我的舌头现在还像被火魔蜂蛰过一样！”

    身后传来竹韧的哀嚎：“绝对没有下次了！我的胃在抗议！”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加快了离开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