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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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止
呼吸在此时,就犹如最轻柔的羽毛落下,轻薄却又难以忽视。
这似乎还是第一次,我这么清楚地感知到来自赤司征十郎的压迫感。心跳声杂糅在一起,似乎无法分辨究竟谁是谁的。
——我想认识的究竟是哪一个?
实话,我没太懂赤司征十郎的意思。
从头到尾,我认识的难道不是有且只有这么一个赤司征十郎?又还能有哪一个让我选不成?
要问问妖刀吗
我对妖刀向来是有些依赖的,毕竟这么多年一直伴随着长大,妖刀像是个应声虫似的。只是有些时候,它或者我,不希望我的判断受到影响的时候,都会主动隔绝另一边的回应。
正如此时,妖刀刚刚被我隔绝了,并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
我的大脑一片安静,让我更加能清晰地感知到——
赤司征十郎。
他的掌心温度渗入皮肤,气息也无孔不入般将我包围,能感觉到,在等待回复这方面,他有着十足的耐心。
就如同——
已经咬住猎物的脖颈,开始满是余闲的欣赏猎物的最后挣扎一般。
无论答案如何,对他都不会有影响。
我张了张嘴:“征十郎,我”
这个故事的展现形式,实在超出我的理解了。
——不过,我挺喜欢的。
只不过,听到我开口,赤司征十郎的呼吸乱了片刻,又很快控制到平缓。
为什么?
明明是想收获答案的提问者,最后却抗拒于直面答案?
我感觉我似乎快要抓住些什么
“遥,先别急着告诉我你的答案。”
他轻叹,带着些许无奈,又像是请求一般,明明已经占据主导地位,还是保留着应有的距离,就仿佛
我是什么轻易就会碎裂的瓷器一般。
“你想听的,是帝光的故事吧。”
他轻描淡写地开口,仿佛讲述地其他人的故事一般。
“其实和在洛山没什么差别,在帝光,一入学我就加入了篮球部,进入一军、选为正选,这些也都没什么好的。”
话是这么,可他得越快,就越像是要跳开什么话题似的。只不过现在都还是打基础一样的背景铺垫,我确实找不到能插入的时候。
而且,我总感觉
征十郎他是不是不想让我看到他此时的神情?
但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心痒痒的止不住好奇——好想知道,他在回忆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对了,哲也的加入,应该算是一件趣事。你见过他的,遥,他存在感稀薄,那时就像是篮球馆里的幽灵,差点成为帝光中学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着,赤司征十郎低笑了一声。
“哲也的能力,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遥,等你看到,也会为之惊艳。”
我微微颤了颤睫毛,有些按耐不住睁眼的想法。可能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对其他的感知愈发鲜明。
当然也包括对情绪的变化。
征十郎在描述自己的过去时,就仿佛是一个冷淡的旁观者,似乎这段经历除了让他称为篮球部正选,毫无意义。
而提及黑子哲也后,语调是明显上扬了,却感觉只是因为他的能力,而不是他这个人。
征十郎,只是在惋惜身边没有像黑子哲也那样的能力
我似乎明白了,他所的那个,我未曾了解过赤司征十郎。
似乎这一面更符合御曹司少爷该有的模样,冷漠不近人情且唯利是图,就像是商人该有的模样。
和高层们,也恍惚有着同样的面孔。
理论上来,我是非常不喜欢这样的。
但
他是赤司征十郎。
是我因为意外认识,被他逗着罚抄校规,又借口试吃送来一个又一个甜品,还跟我定下一个又一个约定的
——男朋友。
或许一开始是因为妖刀在捣乱,但逐渐妖刀反而是不赞成的那一个。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
只是挡在我们面前的,似乎还有一个又一个的困境,让我畏缩于踏出那一步。
我们从未以诚相待,却依旧熟悉彼此。
正如他,不知何时戴上了这副假面。
或许,也并不是假面。
只是他不愿面对的另一个自己。
正如我,始终在逃避着去面对情感。
不论是来自征十郎,还是高专的
“征十郎,我可以抱抱你吧。”
这话显然有点突然,还带了点先斩后奏的意味,话一出口,原本还冷淡陈述的赤司征十郎突然明显地顿了顿。
没有回应呢。
但——
没有得到回应又如何,我只是无法视物,又不是双被束缚住。
只不过是将原本自然垂落又有些无处安放的双,换个适合的地方罢了。
伸,衣服的摩挲声在耳边响的更为频繁,但却不再心翼翼,显得有几分随性。
赤司征十郎比我高一些,为了达到我想要的感觉,抱上去的瞬间,我下意识地还垫了垫脚。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就不太方便再限制着我的视线,原本高高举起的和温度一同撤离。
却在数秒以后,又一次落了下来。
那双依旧是轻柔地落下来,宛如毫无存在感的羽毛划过,可任谁也不会忽视。
我心翼翼地深呼吸一口,依然闭着双眼,不知怎么,这种失去视觉的体验,让我更能够感受到赤司征十郎的存在。
这个拥抱
似乎让彼此的心跳更加贴近。
也让气息进一步交融在了一起。
征十郎
在害怕着什么吗?
耳边是他无奈的声音:“遥,怎么老是随出牌呢?”
虽然感情上总是畏畏缩缩,但我还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不拖延的性格。
咒术师的世界,经常没有第二天,就没有第二天,因此我们也更加会珍惜当下。
我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开口:“征十郎,及时行乐,不好吗?”
“遥”
掌心扶着的这个黑色脑袋,柔顺的发丝轻易地穿过指缝交缠在一起,宛如最开始就是这么难舍难分。
五十岚遥,似乎还记得曾经的那一次相遇,但却没有和眼前的人对上。
赤司征十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在重逢之后,反而是他步步为营模仿着另一边,生怕轻易把人吓走。
即使此时得到回应,也不禁会想——
究竟是我,还是他?
赤司征十郎的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要尊重她的意愿,把一切告诉她,另一个及时行乐,做个人,又有何妨?
——既然躲起来的是他,怎么不能让他独占一切?
“遥,睁开眼睛,听我”
赤司征十郎再次开口,这次显得格外郑重,感觉他似乎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睁开眼睛,仰着头认真地望他。
我不禁有些期待,虽然也不清到底在期待什么。
这种氛围,大概能的就是一件事吧。
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就差这么一层窗户纸没有捅开。
毕竟最开始,是那么的儿戏。
可是——
“唔——”
猝不及防地,眼前的少年还没出什么,就突然在一声闷哼后倒了过来。
“征十郎!?”
我有些匆忙地搂住他,却没得到什么回复。紧跟着,如同一道雷鸣突然掠过般,我猛地擡起头——
一双殷红满是恶意的眼眸,正牢牢盯着我。从来都是在淤泥之中涌动的恶臭存在,自然不会有什么好面貌。
正如五条老师叮嘱的一般,咒灵如约而至,但我却毫无察觉。
我着实是有一种无力感。
好像快要抓住什么,但却被中途打断。
一切都是因为——
这纠缠不休的咒灵。
这么被打断,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次的研修旅行,赤司征十郎就一副想些什么的样子。
这次也是,仿佛天生不受命运眷顾的。
只是,不知道不受眷顾的究竟是他,还是我。
或许是我,是我判断错误
错估了当前的形势
封闭妖刀感知,让本就耗费了大半咒力维持封印的我,对咒灵的感知更加弱化。
这着实是走了一招臭棋。
但,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我抱着赤司征十郎,一边唤醒妖刀释放咒力,一边检查他的受损情况。
所幸,赤司征十郎只是受到咒力冲击昏了过去,没什么大碍,只要把咒灵处理了,就不会再有影响。
“妖刀——”
“哐啷——”
金属坠在地面,发出不意外的碰撞声,眼看咒灵就要逼近,我抱起赤司征十郎转移位置。
移动起来,我能更好地观察到眼前这个咒灵——是个二级,攻击段是音波,可以精准对准一个人攻击,但释放能力有一段时间的间隔。
我可以对付。
脑中闪过这个想法后,我刚准备松一口气,又突然意识到——
抱着赤司征十郎,就无法提起妖刀。
似乎我必须先放弃他,才能解决眼前这个咒灵。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些不太对。
像是我曾经面临过相似的选择,最终选择了握住妖刀似的。
好奇怪,但没有时间给我细想。
“妖刀,防御先交给你了,可以吗?”
妖刀:[]
妖刀:[]
妖刀:[]
最终它忍无可忍。
[不是,我不就是离开了一会,你俩怎么还公主抱上了?还是你抱他!?而且还把我丢地上了!??]
我:
我擡头,无语望天。
“嗯你别急,让我先急,你看那边,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咒灵?”
妖刀冷漠:[这就是你把我丢地上的原因?]
我多少心虚:“嗯回去之后,五套少女漫画!而且,为了避免误伤到普通人,我要先转移征十郎。咒灵,就先拜托你了,妖刀!”
妖刀不免阴阳怪气:[哦,转移征十郎~]
我:
我发现妖刀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一开始给我疯狂科普少女漫画的是它,现在面对自己心心念念的场景,话怪里怪气的又是它,实在是很难评判。
我向来宽宏大量,更何况还有敌人虎视眈眈,肯定不能自己人先内斗起来。
我讨好它:“好妖刀,我给你留足了咒力,这咒灵就先交给你了。好了啊,我马上就回来帮你!”
妖刀:[]
妖刀作为特级,没有持刀者的情况下,也可以自行战斗,只是威力减半。
嘴上着不愿,但紧跟着出现的刀鸣声证明了一切。
只是很显然,这样让它着实有些不爽,虽然已经迎上了咒灵,但还是没忍住挑刺:[诶,遥,公主抱不是这样发力的,一看你就没抱过人,菜鸟。]
我:
只看少女漫的家伙也没资格发言!
但,先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