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刘总的意思是这个剧的反一号, 你……？”

    关城城在心里忍不住叹气，元衡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不会接的。

    元衡：“李姐，你知道我的态度。”

    李月点点头, 尴尬的笑道，“我想你差不多是这个态度。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现在也不缺剧本, 多的是找上来的, 也不必上赶着去奔这一部所谓的大投资戏。我挑选了一下，我给你拿了几本适合现在档期的，你选一本。”

    元衡翻了翻剧本，事情好像很快在他这儿已经翻篇了, “谢谢李姐。”

    他又对关城城道, “关城城, 陪我一起选剧本。”

    ……

    李姐走后, 关城城陪着元衡在客厅选了一夜的剧本。

    她一共拿来了四个本子，有古装仙侠剧、武侠剧，也有现代都市剧、职场剧。

    关城城诧异的发现里面有一个电视剧剧本《听》，居然改编自她大一看的一本言情，当时这本可以是赚足了她的泪水。

    男女主是一对重组家庭的姐弟，姐姐比弟弟大一岁半，姐姐七岁，弟弟五岁时住在一起，两人从青梅竹马，弟弟九岁那年, 过春节之时，姐姐带着他在乡下放鞭炮，弟弟不慎被鞭炮炸伤，从此双耳失聪。

    后来这个重组家庭再次破裂，爸爸带走了姐姐，妈妈带走了弟弟。多年后，姐姐成了一家出版社的编辑，弟弟的母亲在他中学时期便因病去世了，他一个人颠沛流离，开了一家饺子馆，以此为生。

    有一天姐姐无意间来到弟弟的店点了个餐，吃到了熟悉的味道。

    两人因此重逢，便开始又甜又虐的恋爱过程，最后历经了重重困难，终于在一起了。

    关城城忍不住感叹，鞭炮误人啊。

    没想到这本又甜又虐的有一天也会翻拍成电视剧，她看了看剧本上的编剧署名，第一个就是原作者。

    元衡探头过来，“关城城，你看上了这个？”

    关城城将这个本子挪到饭桌中间，“这个剧本是我以前读过的改编的，超级感人。你可以看一下，有没有兴趣。”

    元衡翻到剧本大纲，和主要人物介绍那几页，自言自语道，“听不见？”

    关城城手掌撑着脸，偏头看着元衡的脸、元衡的眼，她觉得他很适合这个角色，因为一个听不见的人，必然在其他感官上特别敏锐，比如眼睛，而元衡就是一个眼睛会话的人。

    元衡双手握着剧本，往椅背上一靠，看着剧本，随口道，“关城城，你以前读书的时候，是不是成天看呀？”

    关城城：“也不是成天吧，大部分女孩子或多或少都看过一些。”

    元衡：“那你看过多少本？”

    关城城想了想，“额……几百本应该有吧，很容易就看完了，和看教科书不一样。”

    元衡弯眸一笑，看着她，“这么多？你没尝试过自己写？”

    关城城的手还撑着头，摇了摇头，“我可没有那个天赋。再，我看了那么多年的电视剧，我不也没学会演戏吗？”

    元衡继续看剧本，“输入总是比输出容易，天赋虽然是个加分项，但只要有人做过，并且成功了，就一定是有方法可寻的。”

    关城城嘟囔道，“输入？输出？算了，我宁愿当一条咸鱼，当个观众，当个读者。”

    元衡笑道，“只要你觉得自己开心就好。”

    关城城道，“哥，你当演员也是因为你做这行很开心吗？”

    元衡翻页的手指一顿，“有开心的时候，也有不开心的时候。但当我看到一个角色被我塑造出来，并且比较成功时，我会觉得再多的辛苦都值得。”

    关城城道，“哥，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不当演员，你会干什么？”

    元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简直像个复读机，“关城城，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不当我的助理，你会干什么？”

    关城城：“我不知道，大概在帝都混不下去了，会继续当幼师或者回家考公务员吧。”

    元衡：“我也不知道，大概演不了戏，会继续当歌手或者回家考公务员吧。”

    关城城：-_-||

    关城城：“到回家，哥，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啊？我上次听你和爸爸妈妈电话，你演电视，他们都不来看看你吗？”

    元衡：“他们都是公务员，不太方便来看我。”

    关城城恍然大悟，“啊？难怪你要回家考公务员，继承父母的职业嘛。我爸爸妈妈也这样想，所以想让我当幼儿园老师。”她又忽的不解，“不过，为什么不方便来看你？他们职业特殊吗？难道是保密局的？”

    元衡：“……”

    元衡：“你想太多了，我老是觉得你脑回路好像特别长，个比方，从我的头发丝你都能联想到火箭炮上面去。”

    关城城哈哈笑道，“你这么一，还真有点像啊。”

    元衡斜着眼看她，“哪里像？”

    关城城秒怂，弱弱道，“都很爆炸啦。你的头发是上一个通告时，造型师烫的，现在看起来发型就有点炸，这不就和火箭炮联系起来了吗？”

    萝卜哥·藿香正气水王子·羊·火箭炮·元衡！

    元衡冷笑一声，“给你一分钟，重新想一想该怎么夸一下我的发型。”

    关城城：“……”

    关城城：“观众朋友们，现在镜头转向的是我们的1号选手元衡，他每一根头发都乌黑柔亮，每一根发丝都有着恰到好处的弧度，这都是他帅气洒脱、英俊潇洒的见证啊！”

    元衡低笑了声，“继续。”

    关城城一本正经的严肃道，“他的眼睛大的跟铜铃一样，眼睫毛上可以放牙签，双瞳深邃的好似一滩湖水，皮肤上的毛孔就是放在显微镜下也看不见。”

    元衡笑的胸腔微震，“那我还是人吗？”

    关城城：“是不是人，你自己都不清楚了吗？”

    元衡自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没有。”

    两人嘻嘻哈哈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回房睡了。第二天，元衡给李姐了电话，是就演这部《听》里的男主，李姐那边立刻联系了剧组，剧组二话不就签了合同，并答应提前一个月拍摄，配合元衡的档期，也就是刚刚被挪出来的原定的《修仙记》的档期。

    ……

    元衡给自己戴了厚厚的隔音耳机，开始适应一个无声的环境。

    这个剧本里的男主是九岁失聪的，话还是十分流利的，和别人的区别只在于他和别人的交流除了少数时间用手语以外，大部分时候是读唇。

    想让元衡在一个剧的拍摄时间内，就能完整学会读唇和用手语是不大可能的，这两种技能都需要大量的精力才能学会。在拍戏时，只要能营造出一个失聪者的感觉，这个角色的塑造就成功了一大半。

    读唇。

    读，唇。

    元衡这几天的视线除了放在剧本上，就放在关城城的唇间。

    不同于上一次元衡因为要演互穿，观察关城城时，那时关城城心里毛毛的，脊背发凉。这一次，每次元衡目不转睛看着她的脸，她的唇，她的心就“扑通扑通”简直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关城城简单的话语，比如吃饭、睡觉、喝水什么的，元衡大概都能猜出来，复杂一点的，两人就用文字交流，或发微信或写纸条，元衡坚决不把他的隔音耳罩摘下来，要去适应无声的世界。真真是一个入戏的BOY。

    除了读唇，元衡还要练习一项新的技能。

    包饺子。

    这是男主在母亲去世后，赖以为生的生活技能，在剧本里面他曾经给女主包过几次，必须要把这个技能学会，否则连饺子都包不好，看上去一眼就出戏了。

    关城城买来面粉、搅碎的肉馅、擀面杖等等一切包饺子的材料和工具，她和元衡一人一套，摆了半个餐桌。

    元衡像模像样的系了围裙，跟着关城城从和面开始学习包饺子。

    最开始，不是水加多了，就是水加太少了，把元衡整的够呛，关城城看到元衡这样也心疼。好在元衡还算有悟性，几次失败后，终于有一次和的面成功了，关城城赞道，“不错，有模有样的。”

    元衡：“现在可以开始包了吗？”

    关城城在菜板上洒了点面粉，将面团放在菜板上，“可以，你先学我，洒一点面粉在菜板上，防止面团和菜板粘连。”

    元衡看了看关城城的唇，这句话太长了，他不太能理解，索性也没看了，眼珠子只看她手上的动作，跟着她的动作接着做了下去。

    关城城这才反应过来，“对不住，我忘了你把耳朵塞上了。”

    元衡看着她的唇，用‘对不起’、‘我’等简单的口型，或多或少读懂了一点儿她的意思，他扬扬下巴，“继续。”

    关城城拧出一块大的面团，搓成长条，再用刀改成块块。

    元衡跟着照做不误。

    关城城右手拿了一块他切的面团，左手拿了一块自己切的面团，都放在掌心，呈到元衡的面前，让他进行对比。

    她微微抬起了右手掌，一字一顿道，“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