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高挑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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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瞅了一眼明安,懒得搭理,继续用铁扫帚扫地。



    既然这老者并不觉得累,明安也不便对他人的装逼怪癖指画脚,客气捧问道,“老人家,请问绿竹院是这里吗?”



    那老人抬抬头,又瞟了一眼明安,便继续专注扫地,懒洋洋开喷,“你是瞎啊!看不见那匾上的字么?”



    明安咳嗽两声掩饰尴尬,伸拜了拜,牵着马正要往庄园里走。



    只听见身后传来破风之声,明安体内灵气牵动,身子下意识向前一扑,然后就听到身后老者轻声惊呼,“咦!子这招狗吃屎有点东西。”



    明安不爽转头,“你干嘛啊!”



    那老者收回铁扫帚,继续漫不经心扫地,“私人庄园,来历不明的臭子与狗,不得入内。”



    明安被这个臭嘴老头搞得有些窝火,但想着这是人家的地盘,只好压着火气,老实掏出桂公公给的玉牌。



    “好好好,怕你了,是桂公公让我来的,能进去了吗?”



    “那家伙让你来的?”老者双交叉,把铁扫帚抱在怀里,挑着眉头上下审视明安,从头看到脚,然后摇头撇嘴。



    “年龄了点,长相也不够俊美,穿得也不行,啧啧,眼光不怎么样我看你是会点功夫,凑合!会写诗吗?给老夫来一首,老夫瞧得上,就放你进去。”



    明安本来就被这臭嘴老头搞得窝火,见他完全没有待客之道,就来找自己要诗,不爽到极点。



    正恼怒间,忽然想到了什么,偷笑一声清清嗓子,恭敬捧道,“既然老先生要求,那晚辈就赋诗一首,赠与老先生当作见面礼。”



    “你念吧。”



    “千锤百炼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明安慢悠悠吟完第一句。



    老者鼻哼一声,满是不屑,眉头一挑数落,“所谓的才子,就这水平?我看你也不必进这个庄子呢,省得老夫还要打扫臭书生的酸味。”



    “还有一句,没念完。”



    老者打了个哈欠,摆摆,“快念,念完骑上你的驴子滚蛋!”



    “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扑哧”一声清脆的笑声,从林中深处响起。



    原本态度傲慢的老者,听完最后一句咳嗽连连,胡子一抖一抖的,把铁扫帚往上一提,作势要揍明安。



    明安赶紧往后一跳,双摆了个拳击架势,“喂喂喂!骂归骂,咱们君子动口不动。”



    老者哈哈一笑,单把铁扫帚一带,竟扇出一股滔天狂风,直接将庄园的大门吹开。



    “你子,有点意思!你是第一个敢骂老夫,还让老夫觉得被骂也很有趣的人,你有资格进这个庄园!请!”



    明安指了指刚才清脆笑声的发声源,“那儿有人声,不要紧么?”



    老者很惊讶,“这你都能听到?”



    “不是很明显吗?”



    老者深邃的眼神打量明安两眼,“没什么,随口,你不用管林中的人,进庄子吧!”



    “好,老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慕容,叫我慕容老头就好。”慕容老头完,继续扫地



    “原来是慕容老伯,那我就先进去了。”



    进了庄园,见到几个丫鬟迎了上来,明安一阵头皮发麻。



    “不会又来几个像慕容老伯那种难搞的人吧?”



    幸好那些丫鬟很客气恭敬,领着明安和马沙拉弟往院中靠东的清幽竹楼走去。



    竹楼有两层,房间很雅致,明安从马沙拉弟背上取了帆布包上了二楼,仿着以前外出参加学术会议时入住的酒店,展开帆布包,把竹楼一通布置。



    这帆布包是明安还在军舰上时,找李怀安要了些备用的帆布,按照登山包的外形缝了一个,不但容量大,而且结实耐用,把所有衣物行李收进去也不显得拥挤。



    缝制那会儿,一旁陪同的李怀安见了啧啧称奇,明安灵一动,把这登山包的造型和缝制法子写在纸上,向李怀安一通推销。



    李怀安觉得这东西很有用,于是爽快掏出五百两银子买下,加上之前扣留海龙王和虎帆船分得的战利品,明安此时身上足足攒了五千两银票,也算脱贫奔康。



    稍作休息后日头已经西下,明安将元戎剑插入剑鞘,用帆布带绑了背在身上,出门下楼。



    



    马沙拉弟很喜欢这个竹楼边上的松软草林,躺倒在竹荫里,口鼻埋在溪中咕噜咕噜吐泡泡,懒洋洋卧着像个树懒。



    “你不去我就一个人去了。”明安朝马沙拉弟的蹄子踹了一脚。



    马沙拉弟仰头摆了摆,不耐烦“哕哕”两声,仿佛在,“快滚,莫打扰老子乘凉困觉。”



    “淦”



    明安笑骂了一声,往院子外走去,见马沙拉弟没跟过来,摇头感慨。



    “前不久,还拼死拼活往洞里钻,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害得老子心疼得一批,拼了命也要把它带在身边。”



    “现在回到东海国,就这副鸟德性,唉这世道,人心不古也就罢了,他娘的马心也不古,真过分。”



    没有马沙拉弟,明安便用以前长跑的步伐往主峰跑去,跑了一阵,感觉浑身并不累,呼吸也和正常行走没什么区别。



    试着不断加快步子,足足加到自己爆发跑五十米的速度,呼吸才刚好处于喘气的临界点。



    换句话,现在练了内功后,可以用五十米爆发的速度,持续长跑,差不多是马沙拉弟四档的水平。



    在飞速奔跑中,感受着周遭清风拂遍全身的清凉,明安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中,写几个体育生靠奔跑吹风的降暑法子。



    区别在于体育生那是饮鸩止渴,而自己有灵气内功,并不会觉得特别热。



    “感觉不赖。”



    来到琅琊山主峰,天色已晚,华灯初上,人流逐渐密集,明安便停下了步子,寻了处石椅调养气息。



    按着天下山河策功法,一炷香功夫便将气息调匀,明安这才开始游逛这三年一度的文会盛事。



    琅琊文坛大会共三天,第一天,来自东海国、文松国和月泉国的文儒风尘仆仆赶至琅琊山,大多疲累困顿,忙于安排住宿,没有什么吟诗颂词的心思。



    于是乎,举办方檀香书苑贴心排了个灯会当作休闲放松,每个到访者皆能参与。



    此时夜色降临,整个琅琊主峰上所有灯笼齐点,璀璨灯光照得整个夜空泛红,甚是壮美。



    明安在人群中随意闲逛,看到每个灯笼下或是挂了谜语,或是挂了对子。



    如果有人能答出来,就能提着灯笼走到台上,选择各自代表“东海”、“文松”和“月泉”的高大苍松挂上去。



    每个灯笼大不一,精致程度也不一样,越是大而精致的灯笼,谜题和对子就越难,赢了之后给支持的队伍赋分也越高。



    这赋分便能在第二日的诗词比试,以及第三日的策论比试中,让对应队伍获得更高的加成。



    琅琊山位于东海国境内,因此来参加琅琊文坛大会还是以东海国人士居多,实际上这灯会是檀香书苑变相给东海国开灶。



    只是东海国着实不争气,就算人数比远道而来的文松国和月泉国多得多,每年第一轮的灯会,文松树和月泉树上挂着的灯笼,还是比东海树胜一大筹,气得东海国众人龇牙咧嘴,却又无可奈何。



    此刻灯会刚刚开幕,代表文松国的文松树,以及月泉国的月泉树,都已经结了两个中型的灯笼,而代表东海国的东海树却还是光秃秃,显得格外寒碜。



    明安挤过人群,随意看了几个灯笼的谜题和对子,脸上露出不屑轻笑,“就这?”



    “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打一字嗯,是‘日’。”



    “一口吃掉牛尾巴。打一字‘告’吧!”



    “荷风送香气。对下联‘松月生夜凉’。”



    明安越看越无语,一脸鄙夷嫌弃表情,“这都是些啥啊,这么简单都不会,这种烂灯谜上不是一抓一大把吗?”



    自己若是出,只怕这一大片的灯笼全都被自己包揽了,太过张扬,明安索性一个也不猜,目光打量起人流中的美女。



    青青豆蔻总角俏,窈窕及笄绾青丝,本是一番大好的青春少女光景,可在这个少年身壮年心的明安看来,眼睛翻白很无语,觉得自己像是在看初中生女子运动会。



    “瘦幼瘦幼矮幼啊!!!都是些什么人呐!一帮十三四岁的屁孩,穿得这么清凉骚包,有什么意义!还不如那些少妇美娘有韵味!”



    明安看了一阵,抓狂不已。



    目光来回打量这些青春少女的熟妇娘亲,明安感觉很养眼很陶醉。



    可即便自己再怎么喜欢看少妇美娘,人家已经出嫁了,头上顶了个盘发,明安有着较高的道德操守,可不想当这隔壁老王。



    彷徨之际,明安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界。



    仅一眼,时空凝滞,忘了呼吸。



    明安蓦然感觉,这个让它无比隔阂,甚至有些厌恶的九州异世界,仿佛染上了一丝缤纷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