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诶呦,我的爷爷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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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走了以后,我也没矫情什么迟来的亲情比草贱,而是放下绘本,打开抽屉拿出了自己攒起来的八百元钱,心的揣到口袋里。



    这是我的全部家当,得带走。



    收拾东西,真不是因为我这人听话。



    而是根本就没有选择,2年前的我没有选择,2年后的我依旧没有。



    我不过就是砧板上的肉罢了。



    有反抗的时间,不如冷静观察情势,想想出路。



    愣神的片刻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高得有0往上,身着黑色长袍,温柔的笑着看向我道:



    “我们回去吧。”



    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睡醒,还是我眼花的缘故,这男人的脸我根本看不清,好似被打了马赛克。



    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还是看不清眉眼。



    还没等我开口问上一句,一股热气便把我包裹了起来,身边的环境如同走马灯一般变化着



    再一眨眼我们已经来到了精神病院门口。



    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后,我瞪大了眼睛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是被关进精神病院以来,我第一次站在精神病院外面!



    此刻阳光洒下,春天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味道甜丝丝的。



    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没有阴冷发霉的味道。



    外面的青草地里已经开了些花,很漂亮



    正当我准备想要往前走走去看看那些花儿,突然听见身后护士轻声喊着:



    “保重啊。”



    高兴的回头想要和护士话,回首间,我却愣住了。



    护士满脸是血,头发诡异的悬浮在空中,她飘忽在窗前,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咧嘴向我摆着,好似在告别。



    下一秒每个窗前都站着几个精神病患者,都是平时听我书的熟人。



    大家哪还有平时的样子,那分明都是横死鬼的模样,不是眼睛掉了,就是下巴没了,还有整个脑袋掉下来用捧着的。



    它们都飘在那里咧着嘴朝我挥。



    此刻的精神病院亦失去往日模样,渐渐显露颓败之态,看样子废弃已久。



    往日透过窗户能看到的停车场和医院大楼,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只有眼前废弃的大楼立在那里。



    这哪里是什么医院,分明是废弃的鬼楼!



    鬼楼?



    合着这十二年我都被关在了这么个地方?



    那我的钱?!



    想到这儿,赶忙掏了掏兜,发现八百块钱变成黄纸的时候,情绪有些复杂,思绪也有些乱。



    早知道都是黄纸,我费那个力气做什么。



    可一想起平时大家的笑脸和对我的关照,我把黄纸折了折又放到了口袋里,叹口气:



    “会保重的,放心吧。”



    话音刚落,只见男人伸握住我的胳膊道:



    “时间紧,要走了。”



    周围的景色再一次混乱起来,男人慢慢拉着我往前走。



    没走两步,身边出现了五个影子,它们不停的在我身边转悠,转悠得我眼晕。



    眩晕的感觉越来越重,让我有些难受,俯下身子干呕几下,肚子里没食儿也呕不出什么东西,如果不是男人一直拽着我,我可能真的会站不住。



    强撑着直起了腰,猛深呼吸几下,身体才稍稍舒服了一些。



    等停下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呕出一口酸水坐到了地上,想要骂娘却实在是恶心得一句话都不出来。



    抬头看了看眼前,这还是个铺子,牌匾上面写着简氏典当。



    这是个当铺?



    



    此时天光渐暗,似乎马上就要到晚上了。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明明刚刚还是中午,这怎么转悠转悠天就黑了?



    抬眼看了一眼当铺的招牌,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没看见人,只有几座破败的平房院错落在附近,地上还有些牛粪,上面有几道板车的压痕。



    一个破村子里开当铺?



    真是脑子抽风了。



    回头看了一眼带我来到这里的男人,他此刻已经是蛇首人身的模样,我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因为刚刚所有的举动,他并没有给我一丝尊重。



    “你这是什么把戏?”



    男人没看我,而是直直的盯着当铺牌匾,深沉的道:



    “不用怕,把戏而已,这和晕车的感觉差不多,一会就好,你爷爷快死了,你先去看看他吧。”



    我翻了个白眼,这是个有能耐的,我打不过。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跑估计也跑不掉。



    既然如此,只能先隐忍着,再找会扳回一城。



    人不是要死了么?



    这时候我可得哭的像个孝子贤孙。



    这老头儿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他的死活我更是完全不在乎。



    只得回忆点儿难过的事儿,脑袋里想起那00块钱变成黄纸的样子,心里立刻委屈起来,脸也哭丧起来。



    随即双举高用力拍向大腿,大喊一声:



    “诶呦~我的爷爷诶!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了我诶爷爷诶天杀的老天爷啊!你不长眼啊!”



    喊完我就绕过当铺往院子里冲,院子不,也有不少房间,打开一个门扑进去发现不是,然后又哭喊着去开另外一个门。



    跌跌撞撞的终于是来到了主卧房间里,一扑进去就看见一老者静静地躺在床上,身躯显得异常虚弱,瘦骨嶙峋。



    呼吸微弱而缓慢,每一次吐纳都仿佛在耗尽他最后的力气,整个人显得奄奄一息。



    他脚无力地耷拉在床边,仿佛连抬起的力气都已消失殆尽。



    我作势扑到床前,哇哇大哭起来,在精神病院里有不少天天哭丧的病患,总听总听,学个一二不成问题。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爷爷啊啊啊啊呕!!ye!”



    正当我张着大嘴在那里哇哇哭的时候,突然间,有什么东西似乎抠住了我的喉咙眼,让我一时喘不过气来,愣是呕出一口酸水。



    我哭得泪眼朦胧,心中气急,忙抹掉脸上的泪水,抬眼看见老者正一脸嫌弃地擦着自己的指



    老爷子刚刚是抠我嗓子眼呢?



    挺有劲啊。



    他边擦,嘴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



    “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就被你给搅和得稀碎你这鬼动静,真是吓死个人!”



    我皱眉走到一旁啐了两口,本来刚刚被运过来就犯恶心,没想到还被抠嗓子眼



    缓了两口气,随即看向床上的老爷子冷声道:



    “不是要死了么?劲儿怎么还这么大?我嗓子眼差点儿没被你抠出来,你怎么不再使点劲,把我气管子一起抠出来呢!”



    老爷子费力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艰难地倚在靠枕上,气息微弱,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假模假样的哭就不必了,我确实是要死了,大限就在今夜。”



    老爷子的话中并没有太多的遗憾和悲伤,反而带着一种平静和释然。



    他打量了我一下,继续道:



    “没想到长这么大了,就是瘦了点儿今儿把事情和你交代交代,也算是完成了这辈子的任务。你且细细的听吧,我们家是老香根,但都是隔辈儿传”



    老香根



    我家是有出马堂口的?



    这些术语我都熟,在精神病院里常被符纸阵法折磨,后又见过诡异事件,我当时就明白自己这辈子估计要和这些东西打交道,所以通过护士给的,把所有能查到的民俗资料都硬背下来了。



    而出马仙儿这块是我背的最熟的,不然咋能编故事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