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记得比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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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鸢心一颤,慢慢地下了马车。



    引入眼帘的是半旧半新的宅子。



    她定定地看着姜府这两个字,不知不觉,眼睛已经酸涩了。



    原来,这就是自己的家吗?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老仆人。



    他看到谢晋,赶紧跑过去,“公子,怎么有空来?”



    姜鸢看到这老仆人虽然已经年迈了,然而身体却很硬朗。



    行走坐卧之间,竟还有行伍之人的习惯。



    谢晋转头看向姜鸢,解释道:“这原是你父亲军中的斥候,退伍之后,我便让他守着姜府。”



    姜鸢行了一个晚辈礼,“多谢伯伯。”



    据她所知,若是宅子许久没有人打理,会越发没有人气,使得宅子越发败落。



    徐伯眼睛瞬间变亮了,一双眼睛细细打量着姜鸢。



    “像!太像了!”



    姜鸢不自觉地抚摸上自己的脸,期待地问道:“我,我是更像我父亲还是我母亲?”



    “像将军,不过眉眼还是像夫人。”



    “公子,姐,这里风大,去里面吧,屋子每日都打理,可以随时住人的。”



    十五年来,姜鸢第一次进入自己的家门,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了。



    许多地方都已经没有印象了,好似熟悉,又觉得陌生。



    走了一会儿,到了院子中,发现里面确实长着一棵柿子树。



    这柿子树比印象中的更大了一些。



    她闭上眼睛,细细回想着,可惜了,双亲的面容依旧模糊,只隐隐约约有一个影子。



    姜鸢愣愣地看着这棵柿子树,几近自言自语,“柿子不好克化,孩子不能多服用。”



    “院子有这么大一棵柿子树,想来,他们两个定是没少费心。”



    她爬上柿子树,就是想要摘柿子吃。



    谢晋一抬,其余的人悄悄地退了下去。



    他站在一旁,站在离她不近不远的地方,静静地陪着她。



    姜鸢走到柿子树旁边,伸抚摸着柿子树,有些粗糙。



    如今的她,定然是爬不到柿子树上去了。



    她低头看到树上竟有些隐隐约约的道子,似是用刀刻的。



    伸比画了下,高度似乎就是一个四五岁孩童的高度。



    脑海之中,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伸比画着她的高度,用刀记录了一道刻度。



    “鸢鸢又长高了!”



    姜鸢眼眶慢慢湿润,她紧抿着嘴巴,尽可能地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掉落下来。



    如今,鸢鸢回到了姜家,这是喜事。



    是喜事就不该哭泣。



    谢晋看不过去了,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疼惜,“就知道会是这样!”



    几步走到她旁边,直接将人抱在了怀中。



    “我已吩咐了下人,为你备好了热水,今日先休息,明天带你去祭拜。”



    不知为何,姜鸢心中生出了一种逆反之心。



    她并不想在自己家,与谢晋卿卿我我的。



    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退出来,“表哥,成何体统,你先放开我!”



    看到她眼中的抗拒,他的心微微刺痛了下。



    他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咬着切齿道:“姜鸢,你我之间有什么体统不体统?”



    再不体统的事情,他都已经做了!



    她想离开他与沈元州在一起,这件事情就是他的逆鳞。



    就算他死了,也不可能!



    姜鸢力量薄弱,不得已,只好任由他将她抱进了屋子之中。



    



    谢晋心头愤怒,直接将人扔在了床上。



    看着她眼中盛满了泪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疼惜。



    “你哭完了,我们再谈!”



    话音刚落,他大腿一跨就坐在了床沿边上。



    姜鸢:“”



    想着谢晋这人吃软不吃硬,平息了心中的情绪。



    只细声软语道:“表哥,明日就要祭拜双亲了,我们不能做那些事。”



    谢晋眼中闪过一丝自嘲,“姜鸢,我记得比你清楚!”



    姜鸢微微一噎,总觉得谢晋比以前难对付多了。



    以往不是细声软语哄几句,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去了吗?



    内心微微一叹,也不想再哄他了。



    只翻了一个身,“表哥,我想沐浴更衣了,刚才出了一身汗,浑身都难受。”



    不得不,经过两人这一闹,姜鸢心中失去双亲的悲痛少了许多。



    就是看着谢晋,左右都不是人就对了。



    谢晋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心里略微一自嘲,立马起身,吩咐人带来了热水。



    他自己却离开了。



    为了陪着她,公事都积攒了一大堆。



    姜鸢见他自觉离开,微微松了一口气。



    谢晋在这里,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她都觉得难以呼吸。



    或许,是因为长久以来的压迫吧。



    姜鸢来到铜镜前,拔下了头上的簪子。



    这簪子上镶嵌着红宝石,不大适合她去祭拜了。



    珍之又重地将之放在了桌子上。



    细细抚摸着簪子,心中觉得甜滋滋的。



    里面不仅有她生存的本钱,也有最疼爱她的人。



    她心中很清楚,即使两人离得再远,从一起长大的情义并不会改变。



    沈元州是这世上唯一真正关心她的人了。



    她伸抚摸着肚子,往后,她会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



    只要有他在,她就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为了孩子,她还是得找会离开谢晋。



    只不过这一路上,他看得实在太紧了。



    别找会逃离了,连独处的时间都很少。



    姜鸢脱下了衣服,快速地洗漱了一番。



    她怕了谢晋了,总觉得这厮会随时随地发情。



    换上了素白的衣服,早早地便开始入睡了。



    这一晚,谢晋并没有过来。



    她安安心心地睡了一整晚,等隔日一早,她才发现旁边好似没有人睡过。



    姜鸢刚推开房门,便看到谢晋站在院子中。



    衣服还是昨日的,他神情有些落寞,又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谢晋听到响声,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牵起她的,便往前厅走去。



    姜鸢挣扎一二,发现尽是无用功,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表哥,谢谢你。”



    昨天匆匆一看,还未觉得有什么。



    今天仔细看了几眼,即使在角落之中,都栽种了绿植,让这宅子充满着生。



    “这宅子,你是不是花费了许多钱?等往后我有钱了”



    谢晋执着地牵着她的,只淡淡道:“姜府所有的铺子都在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