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寄宿学校(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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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洒骤停的刹那,颜蜚整个人已经躺进了被被子里。



    闻声,他扭头望去,只见磨砂玻璃门推开一线潮雾,棠梨赤足踏在月光与暖黄光晕的交界处,发梢的水珠正缓缓滴落。



    他默默的移开目光,轻咳一声,“桌上有毛巾,头发擦干,早点休息吧。”



    “嗯好。”棠梨将头发擦到半干,就停了下来,爬上了属于她的床。



    “你这”



    “不滴水就行,我暂时不睡,你把灯关了睡吧。”



    完,棠梨就双抱腿坐在那发呆。



    表面上是的,实际上她在想着这个副本目前的线索。



    只是这个副本目前来,她看不出来任何东西,除了日常的态度不能太好



    以往的副本,她差不多就能根据已知的大概能猜出副本b。如今这个,她却看不出来到底谁是副本b。



    而且之前她过的三个副本都是双生b,杀的是戕害者。如今,按目前来,算是互相牵制的就是老师和那群学生。



    总不能她和颜蜚是副本b吧?!



    



    颜蜚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喉咙发紧。女孩侧脸在月光下泛着白瓷般的冷光,后颈皮肤却透出淡粉色——那是半时前被热汽蒸腾的痕迹。



    他强迫自己数着空调出风口的栅格,金属边缘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蓝。



    随即叹了口气,伸关掉了一旁的灯。



    “别坐太久。”他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棠梨下意识的轻“嗯”了一声。



    她再转头时,颜蜚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均匀。



    见此,她也躺了下去,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今晚想不出来,就后面再想吧



    待棠梨睡着后,原本已经睡着的颜蜚猛得睁开眼睛,扭头看向另一张床上的人。



    月光攀着窗棂一寸寸漫上被角时,颜蜚指节蜷缩着抵住床沿。黑雾在他掌心凝成蝶的形状,轻轻覆上棠梨颤动的眼睫。



    少女蜷缩的肩颈骤然松软,散在枕上的发丝沁着和他沐浴露相同的雪松香。



    床垫微微下陷的震颤中,颜蜚的指尖悬在棠梨鼻尖上方三寸。



    而此刻月光正顺着棠梨的唇纹流淌,洇湿他梦中反复描摹的轮廓。



    最终,他也只是抱着女生一同睡去。



    而棠梨第二次在副本中做起了梦——她发现她变了,身体不听使唤,走在一片无人的园子里。



    月光在棠梨的睫毛上凝结成霜,她低头看见自己藕节似的胳膊正攥着褪色的蝴蝶风筝。



    青石板缝隙钻出细弱的蒲公英,绒毛擦过蕾丝袜边缘时泛起细微的痒。



    园中水榭传来玉石相击的脆响。



    四岁的棠梨提着鹅黄裙摆绕过紫藤花架,望见琉璃檐角垂下的铜铃正叮咚摇晃。



    竹帘半卷的廊下坐着个雪色衬衫的少年,苍白指节捏着银镊子,正在拼合碎成十几片的青瓷盏。



    “哥哥在修月亮吗?”



    “不是。”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哪里?阿梨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看到少年的嘴张了张,刚凑近她身形猛地一晃,惊醒从床上坐起。



    棠梨眉头紧蹙,那是



    “你醒了?”



    棠梨抬头看到颜蜚站在她的床前。



    



    她歪着头,眼里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茫然。



    颜蜚唇角上扬,提醒道:“别看了,你今天白天可是有课的。”



    棠梨一想,忙拿起看了一下时间。



    还好,还有时间。



    然后,棠梨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做豹的速度。



    她很快就收好了自己。



    



    原本还有些吵闹的班级,在棠梨进入的一瞬立马安静了下来。



    “都表现的不错。”



    棠梨目光扫到空着的几个位置,心中了然。



    不出意外就是昨晚被她砍了的一堆中的几个。



    她的黑血长刀上是带着副本诡异b的毒,所以那些被她砍了的一般情况下都活不了。



    棠梨对着轮流当一下老师来上课。”



    粉笔灰在晨光中打着旋儿,棠梨倚着讲台边缘,指甲轻叩铁质台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教室后排飘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三个空位桌椅倒映在玻璃窗上,像被撕开的伤口。



    “就从”



    她的目光掠过第三排扎羊角辫的女生,对方脖颈处暗紫色淤痕正渗出黏液,“林满开始。”



    被点名的女生突然抽搐般歪斜头颅,关节发出节节爆裂的脆响,像是激动过头。



    当她踉跄着走上讲台时,粉笔盒突然倾倒,五颜六色的粉笔滚落在晨光里——全是浸透血渍的断指。



    “老、老师好。”林满喉咙里挤出变调的笑声,腐烂的眼球在眼眶中震颤,“今天我们学习怎么把蝴蝶钉进标本框?”



    玻璃窗骤然蒙上白霜,棠梨的刀柄在掌心转出残影。她旋身跃上讲台,刀锋劈开凝结的血雾。



    棠梨一刀划过林满的脖颈,将她的头砍下。



    “让你们上来试就不要做动作,变样子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棠梨拉开椅子坐到一旁,“最后面的几个同学把这具尸体处理掉。”



    “剩下同学我们,继续。”



    铁质讲台被黑血长刀叩出细密凹痕,后排拖拽尸体的窸窣声里,棠梨漫不经心擦拭着刀刃。



    暗红血浆顺着讲台沟槽滴落,在晨光里折射出碎钻般的光斑,却在触及她漆皮短靴的瞬间蒸发成腥臭烟雾。



    “下一位。”她屈指弹飞刀刃上的黏液,玻璃窗倒影里忽然掠过几道扭曲黑影。



    第二排戴圆框眼镜的男生突然痉挛着站起,后颈皮肤裂开蝴蝶状豁口,露出半截森白骨刺。



    当他伸去抓粉笔盒时,整个掌突然软体动物般拉长,指尖分裂成十条猩红肉须。



    “老师。”肉须缠住两支白色粉笔,在黑板划出蜿蜒血痕,“我们来复习三角函数吧?”



    粉笔灰簌簌飘落的瞬间,教室顶灯突然爆开。飞溅的玻璃渣凝滞在半空,映出男生背后暴涨的骨翼。



    棠梨嗤笑着甩出长刀,“我过——”刀光劈开男生半边骨翼,“不要做动作。”



    “继续上课。”她抬脚碾碎试图缠上脚踝的肉须,目光扫过窗外掠过的灰影。



    男生剩下的半片骨翼突然蜕皮般剥落,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复眼。



    当粉笔触及黑板的刹那,所有眼睛同时流下血泪,在算式符号间洇开大团墨色污渍。



    “正弦函数的标准式”



    棠梨突然轻笑出声。



    刀光如新月破开血色,她踩着男生坍塌的胸腔跃上讲台。



    “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