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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悱恻
听他如此,崔莹哪里还不明白,他刚才是故意做出要与自己肌肤相亲的模样,以此来警醒她,让她以后再也不敢如此。
崔莹顿时又气又恼,心中暗想他竟然敢反过来逗她了,当真是
当真是,讨厌至极。
她瞧着他的侧影,心中只觉得一阵好气,思忖了一瞬之后。她立刻站起身来,俯身将那软绵绵的蒲团拾在上,往他身上拍过去。
连淮反轻轻松松地接住了。
“姑娘做什么?”
“我就爱与你玩这个,公子不乐意吗?”她站在他面前,俏生生地道,语气中颇有几分骄纵。
连淮一时之间倒分不清她的“爱与你玩这个“是指爱与他玩蒲团还是指爱与他玩丢蒲团之前的那一回事。
总之,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事。而后者更甚。
“你要是再这般对我,我就不帮你了。”崔莹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道。
“我”
她抢在连淮前面,一拂衣袖道:“那徐宥之所需要的解药,你爱问谁要问谁要去罢,总之与我无关。”
连淮想的话被她打断了,也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于是心中微微一动,问道:“姑娘可是已然找到了解毒的方子?”
崔莹有些骄傲地擡头,微微扬起漂亮白润的下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瓶。
“你瞧这是什么?”
连淮不由的赞叹道:“姑娘当真医术高明,妙回春,不过这几日的功夫便能将解药做了出来。”
“你这回知道些好听的讨我喜欢了?晚了。”崔莹傲然道,一双美目里流动着明艳璀璨的星火,摆明她生了他的气。
“我同姑娘认真的。”连淮见她这模样,轻叹一声,正色道。
“姑娘以后可不准再这样了。”
他虽未言明指的是哪件事,然而两个人都对此心知肚明。
“这样又会怎样?”她假装似懂非懂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让人瞧不透的天真。
“你又不会武功,若是玩的过了,惹火上身”这后面的话,连淮一时之间却也不下去了。他甚至都不敢想。
崔莹听他那清冷如玉的声音念出后面几个字,脸上也不由得微红。
她仿佛有些明白了,又仿佛不懂。她与他接触了这么些时日,早已明白了他的为人,她料定了他不会对她怎么样,故而才越发的没了规矩,对他肆意亲热,无所顾忌。
但是他如今既然这么
于是崔莹眨眨眼问道:“若我玩得过了哥哥会罚我么?”她才不信连淮真的会对她怎么样。
而这“罚”之一字就用的极是灵妙。
训斥她,告诫她再不能如此也是“罚”,还有些旁的什么,温馨软帐,美人落泪也是“罚”。
连淮此刻心中后悔不已,暗想不该信了她的邪,去看那些房间流传着的参差不齐的话本,莫名其妙地看到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荒唐言辞弄得他现在不自禁的想起,心下一片烦乱。
“哪里有什么罚不罚的?”他到此处,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苦笑。他虽然在心中将她当做了亲生妹妹一般爱护着,但他也自知他终究不是她的哥哥,到底只是外人罢了,又能罚她什么。
“你若做得过分,我走也就是了。只是盼你就此打住了,莫要对旁的人也如此。”
听他要走,崔莹心中倒真的有些愕然,顿觉好气又好笑,还有一丝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慌乱。
“你走什么,哥哥不是答应过我要陪我这一路的吗?怎么竟然话不算话。”
“我自然是话算话的。”连淮淡淡地道,“陪你一路,可也没规定我要同你弹琴,作画,讲故事”
崔莹忽然上前一步,在他面前蹲下身来,双膝靠在他的那个蒲团垫上。
她一伸,将那个装着药的瓷瓶递到了连淮里,然后飞快松。
习武之人总是反应灵敏至极,连淮还会想过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下意识地伸将瓷瓶接住,以防它落地而碎了。
崔莹高兴地拍了一下双,一副轻松的模样,然后从旁边把另外一个蒲团拖了过来,垫在膝下,跪坐在连淮对面。
“好了,现在公子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她柳眉微扬,颇有几分得意的道,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般好听。
“现在我规定公子要陪我弹琴,作画,讲故事了公子不会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拿了东西就不认人吧?”
连淮被她这番话得一怔,握着中的瓷瓶,顿觉有几分无奈。
若以他往常的作风,他确实受人恩惠后,便会涌泉相报。若有什么能帮到的,定然不遗余力,就算是赴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只是眼下
他真是拿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若要宠着,只怕她越发无法无天,到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若不宠着
此时他想起了那天雨里他在屋檐下找到她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痛,随即暗叹了一声,只得认输。
他是见不得她伤心委屈的模样的,从前见不得,如今就更见不得了。他将她捧在心里还怕伤着碰着了,又怎么舍得叫她伤心呢?
“好。”
连淮淡淡地应了一声,眉宇之间却带了几分温柔。
琴棋书画,吃饭玩笑之类的事情原是最简单轻易不过了,他又怎么会不答应。也只有她在帮了人之后,却提不出什么条件,反而要这些平日里处处常见的东西。
他却不曾想到,崔莹哪里是当真不会提条件只要这些寻常物件呢,她只对他如此而已。
换作是旁的人要陪崔莹吟诗作画,便是倒贴给她几两黄金白银,她也不乐意。她要的可不是有人陪她玩,而是他陪她玩。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瞬,彼此神色间皆温柔下来,这会儿倒觉得有些别扭了。
又过了片刻,崔莹开口道:“那一月之约也过了有几日了,你先去将那解药给徐宥之罢,看看还能套得些什么东西。”
“多谢姑娘。”连淮将瓷瓶收入怀中道。
自从群英宴上,与天下豪杰定下约定以来,已然过去了荀余日,而从此地赶往连家庄,就算是以他的轻功,也需要个三五天的。这剩下来的也不过只有半个月而已。
而这案子目前虽已有眉目,但仍旧僵持不下。
“公子现在心中可有想法?”崔莹问道。
“依我看,这燕公子押送之物多半是其间关键。”
在这一点上,他们不谋而合。只是崔莹叫百晓生罗了那么多消息,却没有一条与之相关,可见这秘密藏得甚好,多半很难叫人调查出什么。
就是不知,那几方幕后之人却是如何发现这押送之物究竟为何的,难道是有什么藏得更深的幕后推在背后操控全局?
但是谁又能操控得动崔天一之流的江湖上最顶尖的高呢?
想到这里,崔莹不由得微微蹙眉,一时间倒真的还没有想到。
“对那其间押送之物,我倒有一个想法,只是苦于证据太少无法佐证。”连淮道。
“是什么?”崔莹好奇的擡头。
“依我看,那宝物应当是当今圣上开春后打算送给胡人的回礼。”
这一句犹如晴空惊雷,顿时将崔莹”脑海中所有的思绪都打开了。
她顿有千言万语可以与他,但此刻却都止步于脑海之中,不知道先哪一条。她语气微顿,终是开口问了最简单的一句:“公子是如何猜到的?”
她曾敲打过许多要之处,但没有发现任何与那宝物有关的蛛丝马迹。虽连家庄在中原各处开遍了钱庄,势力非同可,比之她的百晓生或许也相差无几,但也不会胜过多少她一点也查不出来的东西,他却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她脑海中划过那个人的身影,不由得微微蹙眉。
应当不是。
连公子是何等的人物,怎会与那人扯上干系。
但若不是的话,又是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