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百家衣做好了吗？”

    叶大妞咬开线头：“做好了。妹过来, 试一试新衣服。”

    叶楠楠走向叶大妞, 叶大妞抱住叶楠楠, 把用百家布料做成的外套套到叶楠楠身上：“怎么样，好看吗？”

    叶三妞托住下巴，上下量叶楠楠：“好看是好看，就是好像有点奇怪。”

    叶四妞拉了拉衣服上的口袋：“大姐，这个袋子会不会太大了点，就这一个袋子, 能装五斤东西吧？”

    叶楠楠捂脸。

    衣服上的袋子比电视上演的丐帮长老身上穿的衣服的袋子还要大。

    她要是去演电视剧，妥妥的丐帮大长老。

    叶大妞拿起搪瓷缸子喝一口水：“我觉得不大。明天就是年三十了, 妹穿这件外套过年正合适。口袋大点不好吗？大口袋能装更多的东西。这个口袋不仅可以装红包, 还可以装花生瓜子。”

    叶六妞走进屋：“大姐，门口有个男人在鬼鬼祟祟地看我们家窗口。”

    叶大妞拧起眉：“我出去看看。”

    叶楠楠迈着短腿跟上叶大妞, 叶大妞干脆一把抱起她往外走。

    叶大妞看向吴庸：“怎么是你？你来我家做什么？”

    吴庸掏出两个大红包递给叶楠楠：“我是来给妹送红包的。”

    他盯着叶楠楠看, 眼睛眨都不眨：“妹身上这身衣服真好看，能不能也给我做一身？”

    叶大妞斜吴庸一眼：“我跟你一不熟，二关系不好, 我凭什么给你做衣裳？”

    吴庸掏出几张钱, 在叶大妞眼前晃了晃手上的钱：“给你一个机会把刚才的话重新一遍。”

    叶大妞收起脸上的不耐烦，接过吴庸手上的钱，笑眯眯：“我们关系铁，给你做一件两件衣服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吴庸很是傲娇地哼了一声, 递给叶大妞一包东西：“北方那边的腊肉，送你家的年礼。”

    叶大妞东西照收，好听的话却不：“我可没有年礼送给你。”

    吴庸十分清楚叶大妞是什么样的人。

    叶大妞这个女人，不仅心狠，嘴巴也毒。

    吴庸转过身摆了摆手：“不稀罕你的年礼，我走了，明年见。”

    叶大妞抱着叶楠楠回屋：“我把人赶走了。”

    叶三妞挤了挤眼睛：“大姐，他会是我们大姐夫吗？”

    叶大妞勾起嘴角：“现在还不确定，不过，我觉得他很适合。”

    叶二妞插话：“听吴庸没爹没妈没兄弟姐妹，他这样的情况，确实很适合入赘我们家。”

    叶大妞推开叶二妞：“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别瞎。”

    叶三妞从叶大妞怀里抱走叶楠楠：“大伯又让人来喊我们回家过年了，今年回去吗？”

    叶大妞从柜子里拿出十几件花衣裳：“回去，顺便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

    叶四妞拿起一件花衣裳：“这些都是妹的衣裳，拿回去给谁穿？”

    叶大妞拿出剪刀，把衣服剪成一块块布：“过了年这些衣服就不能穿了，今年不买年礼，直接用这些碎布当年礼。”

    叶二妞笑了笑：“三堂姐和四堂姐都快结婚了，她们肯定会喜欢这些布。”

    叶大妞又拿出几件十分破烂的衣服：“我们明天穿这几件衣服回去。”

    叶三妞皱起眉头：“这些衣服很破。”

    叶六妞插话：“大姐是怕奶奶找我们借钱吗？”

    叶大妞点了点叶六妞的脑门：“过完年不仅三堂姐和四堂姐要结婚，二堂哥和三堂哥也要结婚了。大伯为什么要喊我们回家过年？还不是听我们家买了缝纫机，以为我们家有钱，想找我们家借钱。”

    叶三妞套上破烂的外套：“怎么样，好看吗？”

    叶四妞拉叶三妞走到叶楠楠旁边：“三姐，你跟妹一对比，显得你特别邋遢。”

    叶三妞气得给叶四妞套上衣服：“你以为你不邋遢？”

    叶四妞捉住叶三妞挠她痒痒，叶楠楠在旁边加油呐喊：“四姐，挠三姐的脚底板，三姐，挠四姐的咯吱窝。”

    叶大妞拉开叶楠楠：“躲远点，心被你三姐和四姐踩到脚。”

    叶五妞默默走开，拿出草稿纸继续画画。

    叶六妞掏出一把瓜子，蹲在叶楠楠旁边嗑瓜子。

    转眼到了年三十中午，叶大妞牵着叶楠楠，叶二妞提着几块碎布，叶三妞和叶四妞一人拎一把萝卜，叶五妞跟叶六妞晃悠着空荡荡的双手。姐妹几个慢悠悠回叶大伯家。

    到达叶大伯家门口，只见叶大伯坐在门口吸烟，看到她们来了，双眼愣得翻出白眼。

    “妈，大妞她们回来了。”

    叶奶奶走出门，当她看到叶大妞等人时，忍不住问：“家里没钱了吗？”

    叶二妞挤出眼泪：“奶奶，我们家日子不好过啊！”

    叶大妞接话：“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买缝纫机，也不至于把家里的钱都花了。”

    叶三妞哼哼出声：“都怪你！要不是你拿家里的钱买缝纫机，我们家今年能买不少肉过年！”

    叶大妞给了叶三妞一个见好就收的眼神，叶三妞退回叶大妞身后。

    叶奶奶越过叶大妞，直接抱走叶楠楠，回头瞪叶大妞一眼：“你怎么做大姐的！妹还，今天又是过年，怎么着也得给她穿一身新衣裳。”

    叶大妞低下头憋笑：“家里没钱。”

    叶奶奶气红了脸，哼了一声转身跟叶大伯母话：“你去把老三的衣服拿来给妹穿。”

    叶大伯母很不情愿地看向叶楠楠：“老三的衣服是新做的。”

    叶楠楠眼巴巴看着叶大伯母。

    叶大伯母的心忽然软的不行，心想反正老三就要嫁人了，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泼出去的水用不着穿新衣裳。

    叶大伯母转过身，直接朝三堂姐喊：“去把你新做的衣裳拿出来。”

    三堂姐扁了扁嘴巴：“那件新衣裳我明天要穿！”

    叶大伯母板起脸：“明天是年初一，你一个蹲在家里的大闺女，穿什么新衣裳？赶紧去把衣裳拿出来。”

    叶楠楠一点都不想穿三堂姐的新衣裳。

    她搂住叶奶奶的脖子，凑到叶奶奶耳边，声：“奶奶，我喜欢我现在穿的衣裳。”

    她又看向叶大伯母，朝叶大伯母伸出手。

    叶大伯母往衣服上擦了擦手，兴奋地凑过去抱叶楠楠。叶楠楠抱住叶大伯母，软声：“我不要穿三堂姐的衣裳。大姐我这样穿好看，大伯母，你我这样穿好不好看？”

    叶大伯母摸了摸叶楠楠身上的衣服，衣服的布料很好，摸起来很柔顺。

    “妹穿什么都好看。”

    叶奶奶插话：“妹模样长得好，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她回头瞪叶大妞一眼：“你们模样长得不好，又穿了一身乞丐才穿的衣裳，大年三十的好运气都被你们冲走了。”

    叶大伯母冲叶大妞哼了一声：“妈，要不今天别让她们上桌了吧？”

    叶楠楠赶紧话：“可是我喜欢跟大姐、二姐、三姐、四姐、五姐还有六姐一起吃饭。”

    叶三妞冷笑出声：“不让我们上桌？信不信我们立刻掉头走？真当我们稀罕来你家吃年夜饭？”

    叶四妞接话：“就是，要不是大伯让人来家里喊我们过来过年，我们根本不会回来。”

    叶大伯母想要骂人，叶奶奶断叶大伯母的话：“好了，大年三十的，家和万事兴。”

    叶大伯也：“先进屋吧。”

    今年的年夜饭吃的格外沉默，吃过饭，叶大妞把几块碎花布递给几个准备结婚的堂姐，又跟几个堂姐了几句喜庆话。

    叶大妞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叶奶奶喊了声等等，随后快步回房间收拾东西。

    她拿出一大袋东西，递给叶大妞：“里面装有一瓶麦乳精，两块布，一双鞋，以及一包饼干。这些都是给妹的东西，你看好几个妹妹，别让她们偷吃了。”

    叶大伯母犹豫了一会也拿出一个包裹，语气硬邦邦：“给妹的。”

    叶大伯母忍不住摸了摸叶楠楠的肉巴：“都是给妹的东西，你们不许拿。”

    叶大妞翻了个白眼：“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碰你的东西。”

    叶楠楠拉了拉叶大伯母的衣角：“谢谢大伯母。”

    叶大伯母心里软成了一滩水，拿出几块钱塞进叶楠楠的口袋里：“偷偷藏好，别让你姐姐们知道。”

    叶楠楠点了点头。

    叶大伯母叹了口气，又叮嘱叶楠楠：“自己偷偷买东西，吃完了东西再回家，知道吗？”

    叶楠楠又点了点头。

    叶大妞拉过叶楠楠，直接抱起叶楠楠离开：“我们走了。”

    叶大伯母不舍地看着叶楠楠离开，等叶楠楠走远了，她才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哎哟！真是鬼迷心窍了！”

    叶大伯母声嘀咕：“我怎么就把东西给她了？”

    “气死我了！”

    叶奶奶问她：“你在嘀咕什么？”

    叶大伯母不敢跟叶奶奶实话，闷闷：“没什么，我先回屋了。”

    她下次绝对不要跟叶楠楠话！

    叶楠楠就是个狐狸精！

    每次见她，都哄她的东西！

    走远后，叶大妞开叶大伯母的包裹：“大伯母转性了？她竟然给妹这么多好东西？”

    叶二妞看了眼包裹：“大伯母虽然不喜欢我们，但是她很喜欢妹。”

    叶三妞点了点头：“大伯母谁都不喜欢，就喜欢妹。”

    叶楠楠笑眯了眼：“我可爱，所以大伯母喜欢我。”

    叶大妞点了点叶楠楠的鼻尖，很是认真：“是是是，妹最可爱了。”

    叶楠楠笑出声，抱住叶大妞的脖子：“大姐也可爱。”

    叶二妞问：“我呢？”

    叶楠楠赶紧又：“二姐、三姐、四姐、五姐还有六姐都很可爱！”

    完这句话，叶楠楠大喘气。

    同时哄六个姐姐，真是个力气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