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崽种们,我来了! (白银盟主暖阳1314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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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铅云低垂,如染墨汁。



    寒风渐起,天地微凉。



    “金人来了,天气都变坏了。”



    抬头扫了眼逐渐昏暗的天空,林道停下了电瓶车。



    道路一侧的建筑群,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左藏库。



    这里是收受四方财赋的地方,就是国库。



    两宋大概是历朝历代以来,经济最为发达的朝代。



    其赋税征收能力,也是极为出色,年入数千万缗。



    当然,是粮食布帛铜钱等各类物资一起折算。



    “强干弱枝。”



    林道迈步走向左藏库“全天下的财富,都集中到都城来。”



    “结果敌军破城,百年积累皆成了别人的战利品。”



    “北宋如此,南宋也不接受教训,依旧是搞了个杭州出来。”



    “杭州完颜构不在城里。”



    “算他命好。”



    左藏库副使,领着库丁守在这边。



    见着有甲士过来,当即上前阻拦。



    “左藏重地,不得擅闯!”



    回应他的,是一只大脚。



    库丁们大惊,挥舞着棍棒刀枪拥上前来。



    “你们是真的勇。”



    林道也是赞叹“面对甲士都敢上,这份勇气倒是比禁军强多了。”



    面对金人十余骑就被吓到崩溃的禁军,不易也罢。



    拳打脚踢,不过数个呼吸的功夫,一群库丁就被放翻在地。



    至此,稍远些的库丁们,纷纷畏惧后退,无人敢再上了。



    对面刀枪不入,这还怎么打。



    左藏库是一片庞大的建筑群。



    内里院墙林立,哨卡众多。



    大大的诸多库房,存放在来自天下各地送来的各种赋税。



    “你。”



    来到脸颊苍白的副使前“带我去金银库。”



    副使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你这是死罪。”



    “衙役兵马,在外城抄家劫掠,抢夺民财。”林道闷声“我来看看,朝廷是不是真的没钱了,跑去劫掠百姓。”



    副使沉默不语,面容决绝。



    “倒是个难得尽忠职守的。”



    林道笑了笑,转身寻了个库丁“带我去金银库。”



    不是每个人,都如副使般尽忠职守。



    金银库前,望着厚实的包铜大门,看着那堪比婴儿臂粗的锁链。



    林道望向带路的库丁“钥匙?”



    “别做梦了。”



    挣扎起身跟来的副使,连连摇头“开库钥匙只有正使有。”



    他跟着笑起“正使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若是能将其寻回来,倒是件好事。”



    备用的钥匙肯定是有,只是现在没那个时间去找。



    林道的身影,陡然消失不见。



    众人皆惊!



    副使用力揉了揉眼,努力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却是寻不着林道的踪迹。



    “鬼啊”



    库丁们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逃走。



    副使也被吓到,颤抖着腿想跑。



    下一刻,铁甲人的身影再度出现。



    他的中,提着一台提式金属切割。



    发动切割,嗡嗡声响中,转轮靠上了锁链。



    ‘滋滋滋’



    火光四溅。



    看着很粗的锁链,逐渐被深入切开。



    这个时代的冶炼技术一般,金属质量远远无法与后世相比。



    铁链带着锁头一起落下,金银库的沉重大门,被缓缓推开。



    为了防盗,这种库房里,通常只有非常狭的换气窗口。



    此时内里自是没有光亮。



    林道这边,放下切割,拿出了电筒迈步入内。



    一排排的铁架子上,空空如也。



    北宋百年积攒下来的金银,已然是没了踪迹。



    “前些时日。”



    惊惧过后的副使,跟着入内“官家被金人扣留军营之中。”



    “左藏与内藏所存之金银绢帛,皆已送入金人营中,用以换回官家。”



    “这等这等亡国之君。”林道哼哼两声“救他作甚?”



    赵佶与赵桓父子俩,是真正的半斤八两,都是亡国之昏君。



    “大,大胆”



    副使惊怒“竟敢诽谤官家”



    林道不予理会,转身出门拎起切割送回去。



    再度出现的时候,径直离开。



    “这位”



    副使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敢问如何称呼?”



    林道没有理会,只管前行。



    “你若是仙家。”副使高喊“还请施展神通,救皇宋于水火之中”



    林道终于顿住了脚步,侧头看向他。



    “凭什么?”



    “一个劫掠百姓财富赔款,绳索捆着百姓妻女,送去供金人银乐的朝廷,凭什么要救?”



    “敌军围城,不敢抵抗,一心投降的朝廷,凭什么要救?”



    “一撮人,毁灭了百万千万人的性命,凭什么要救!”



    



    “我若是救人,也只救百姓。”



    “至于你的皇宋,就该扫入历史的垃圾堆里!”



    “我会让你的官家与相公们,一起粉碎陪葬!”



    见副使在这等混乱的局面下,依旧还能尽忠职守,林道难得多跟他上几句。



    这是赞赏他的工作态度,可也仅此而已了。



    撩动雪白的披风,林道迈步就走。



    头盔上的盔缨,随风摆动,英姿飒爽。



    副使瘫坐于地,双掩面落泪。



    “竟然连仙人都不愿拯救皇宋”



    “完了,全都完了”



    电瓶车沿着御街前行,一路直抵宣德门。



    宣德门既为宣德楼。



    源于唐时汴州乾元门,至明道二年改名宣德。



    主城门有五道门,两侧建有朵楼。



    宣德门建筑恢弘,威严壮丽,为皇权象征。



    这里是皇城正门,入内即为大内。



    以往这里是历代赵宋官家,与汴梁城百姓互动之处。



    诸多典祭大事,皆由此出。



    常年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算是靖康时空的红打卡点。



    现如今,林道一路骑车过来,除了偶尔有巡哨之外,再无百姓身影。



    沿街诸多商铺宅院,皆是门窗紧闭。



    守卫宫门的金枪班见着林道,连忙上前阻拦“宫门重地”



    ‘突突突突突’



    骑着电瓶车的林道,一开车,一握着aug扫射,宣德门前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六七个御前班直被扫倒,其余人等顿时一哄而散。



    皆由将门勋贵子弟,皇亲豪富之家,甚至花钱购买名额之徒组成的御前班直,全都是花架子,哪有什么战斗力与勇气可言。



    若是北宋开国之初的那支真正的禁军与御前班直都还在,早把黄龙府都给拿下了。



    城门楼上的弓箭班,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林道骑着电瓶车进入大内,却是一矢未发。



    能来站岗就不错了。



    赏赐都没有,谁会去拼命?



    林道停下了车,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弹夹。



    他本想单换弹夹来着,可惜学艺不精直接掉在了地上。



    没办法,只能是停车更换。



    “以后要多练练。”



    望着前方的宫门与大殿,林道缓了口气。



    “崽种们,我来了!”



    大庆殿内,官家与太上皇,一众文武大臣们,皆是坐立不安的等候。



    “范琼这厮,办事忒不利落!”



    “不论金人什么,要什么,总得传个信过来才是。”



    “他一武夫尔,你指望他能懂什么规矩。”



    “财货筹措不足,不知金人可否满意。”



    “唉只盼金人能速速离去。”



    一众大臣们,都是深惧金人。



    接待金人使者之事,无人敢于出面,干脆推给了武夫范琼去接待。



    可迟迟没有消息传来,众人心中也是难免七上八下,慌乱不已。



    面无表情的太上皇坐在那儿,形如雕塑。



    自他禅位之后,权势日衰。



    尤其是蔡京等人被杀,高俅等人病死,导致心腹重臣全部被一扫而空,成了光杆司令。



    他现在,成了真正的吉祥物。



    想来,金人北上离去之后,他就该无疾而终了。



    赵佶扫了眼,同样面无表情的儿子赵桓。



    ‘当太子的时候,谦虚恭顺,胆懦弱,装的可真像!’



    ‘若是早知你是个狼心狗肺之徒,当年就该把你摄在墙上!’



    本以为赵桓是个胆无能之辈。



    禅位给他,依旧可以继续掌握权势,黑锅则是由赵桓去背。



    未曾想没想到



    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赵桓没有在意大臣们的争吵,更加没有注意到,太上皇的腹诽。



    他的心中,一直在想着,前些时日被扣留在金营之中的可怕场景。



    真的是连觉都不敢睡,太可怕了。



    ‘若是金人嫌弃金银不足,那就全城大索,不止百姓,富豪勋贵之家也要查抄,无论如何也有凑足金银财货。’



    ‘若是对女子不满意,那就干脆将诸王公大臣,还有宫中女眷都给送过去!’



    ‘无论如何,一定要将金人送走’



    ‘如此,方能睡个踏实的觉。’



    ‘只要金人愿意结兄弟之盟,朕才能真正坐稳这把椅子。’



    ‘若是能将老东西送给金人带走,那就最好不过。’



    众人心思各异之时,隐约听见殿外传来喧哗声响。



    身为帝师的耿南仲,不满皱眉。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闹腾,真是太不懂规矩了!”



    众人皆不言语。



    府藏一空之后,御前班直也领不到俸禄了。



    心中不满闹事,完全可以理解。



    闹饷这种事情,以往禁军也经常干。



    本以为外面的喧哗很快就会安定下来,未曾想,动静却是越闹越大。



    间或之中,还有类似鞭炮炸响的动静。



    穿着紫袍的耿南仲大怒,将笏板插在腰带上,迈步就去推殿门,他要去呵斥那些不省心的御前班直。



    沉重的殿门,被缓缓推开。



    未等耿南仲出门,外面就响起了连串的爆竹声响。



    众人只见耿南仲浑身颤抖,抖如筛糠的晃动不已。



    下一刻,直接后仰摔在了金砖上。



    大团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他那尊贵的紫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