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把朕的脚都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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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拂玉懒懒掀起眼帘,右提起血迹未干的天子剑,架在男人脖子上。



    “你的命,也就够朕玩一次。”



    “那死之前,能让臣死个明白么?”沈招低头凑近,闻到了帝王身上浓郁不减的香气。



    “所有想害朕的人,都该死。”



    “所以陛下用剑捅了季统领,是因为他要害陛下?”沈招握住天子裸露在外的脚,指腹用力,一点点擦掉萧拂玉脚背上的血。



    谁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留下的血。



    “他不会害朕,”萧拂玉沉浸在自已的思索里,没注意男人胆大包天的举动,自顾自道,“但朕忍不住,朕觉得他们所有人都想害朕,只有杀了,朕才安心。”



    “沈爱卿,你觉得朕应该坚持理智,还是随心伤人呢?”



    半晌没听见男人回话,他一抬头,便见男人直勾勾盯着他的脚看,头越来越低越凑越近,马上就要一口咬上去。



    萧拂玉抬脚就踹,正好踹在男人胸口的伤上。



    鲜血渗透衣襟,黏在他的脚尖上。



    该死的沈招,果然是来害他的。



    “你把朕的脚都弄脏了。”他凉凉道。



    “那臣只好勉为其难替陛下舔干净了。”



    沈招捏住他的脚腕,低头。



    湿润温热的舌尖慢慢扫过那白嫩的脚尖。



    “舔干净了。”沈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眼眸黑沉沉的望着他,不知里头装了些什么脏东西,“陛下还有哪里不干净么?”



    萧拂玉抽回脚藏回衣摆下,中剑正要刺下去,被沈招眼疾快夺走。



    “陛下,臣方才刚在金銮殿替您挡了一刀,您忍心再捅一剑么?”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抢了来福的救驾之功,”萧拂玉睨着他,“还往自已脸上贴金呢?”



    沈招低低笑了一声,弯腰凑近,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笼罩住身前的人,“那也是臣凭本事抢的,谁叫来福没本事呢?”



    四目相对,萧拂玉忽而低下头,浑身发抖。



    他指尖抵在额角,忍着痛,神经质般喃喃自语:



    “你们都想害朕”



    沈招眸光晦暗,臂一捞,将人拢进怀里。



    男人显然是从未哄过什么人,薄唇微动,就是不知道要什么。



    “噗嗤——”



    沈招身形一僵,低头看了看那根刺入腰腹的玉簪,又抬头,看了看弯起唇角笑得勾人的天子。



    “怎么,你进来的时候季缨没告诉过你,他是怎么被朕捅伤的么?”萧拂玉枕在他肩头,轻声道,“就像你这样,朕朕头疼,便傻兮兮地凑上来。



    朕早就看见你们背后藏着刀,装模作样接近朕,最终不还是栽在朕里?”



    沈招捂住腹部下颚绷紧,冷汗淌过凶戾的眉头,气笑了,“臣背后有哪门子的刀?”



    萧拂玉伸,指向他背后,“就在这里,一把水果刀。你们所有人身后,都藏着它。”



    沈招顺着他的指尖转头,背后空空如也。



    “朕是天子,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朕,”萧拂玉中玉簪用力,缓缓往里刺,语调温柔,“当然也包括沈爱卿。”



    沈招胸膛剧烈起伏,本就苍白的唇愈发没有血色,额前青筋暴起,黑眸可怖得要杀人。



    65。



    5。



    



    99!



    沈招头顶的黑化值急速飙升。



    萧拂玉半眯起眼,一耳光甩偏沈招的脸:“谁准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朕?”



    沈招:“”



    9。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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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



    “陛下,那不是刀。”



    沈招垂眸,才发觉天子眉眼明艳,却并不柔软,沿着细长的眉梢往后,是微微挑起的眉锋,期间藏有锋芒万千,刺伤旁人也刺伤自已。



    萧拂玉漫不经心抚摸玉簪上的桃花纹路:“不是刀那是什么?”



    “是糖葫芦。”



    萧拂玉猛然拔出玉簪,鲜血溅在他艳丽的眉眼上。



    “少糊弄朕。”



    



    沈招闷哼一声,垂眸敛去眼中阴翳,舔了舔唇边的血。



    “那陛下可别眨眼。”他随撕下一块衣角,死死勒住腰部的伤,而后像无事的人一般,一只绕到腰后。



    萧拂玉半信半疑。



    谁知男人竟真从腰后变出一串亮晶晶的糖葫芦。



    “如何?”



    萧拂玉揉了揉狂跳的眉心,试探伸去接,头顶忽而传来一声巨响。



    他偏头,目光穿过虚掩的窗户缝隙,只见无数朵烟花在漆黑的夜幕上炸响。



    “陛下,新年快乐。”



    糖葫芦被塞进他中。



    他垂眸,不紧不慢张嘴咬下一颗,面颊鼓起一个包。



    “糖葫芦,很好吃。”



    陛下艳红的唇一张一合,唇角轻佻勾起。



    沈招目光灼灼,连腰上的伤都顾不上,急切地低头,要舔他唇边的红糖碎渣,又被他轻飘飘偏头躲开。



    “但这种摊上随处可见的玩意,爱卿还是少吃点,容易牙疼。”



    萧拂玉施施然起身,挑了挑眉:



    “沈爱卿愣着做什么?朕已经不头疼了,还不让外头的人都进来?”



    沈招喉结滚了几遭,饿得发绿的眼珠子终于从陛下嘴上撕下来。



    他面无表情转身出去,带着气急败坏的意味。



    几息后沈招领着一堆人急哄哄跑进来,还未上前就被这些家伙挤到了最外围。



    “陛下,您可吓死奴才了!”



    “陛下,您可还有哪里不适?”



    “陛下,快让臣再把把脉”



    “陛下,今日是臣没能护好您。”



    “今日你们辛苦了,”萧拂玉轻叹一声,眉眼恰到好处露出一丝疲惫,“都回去吧。”



    众人虽想再问,也不忍心再让陛下劳心劳神,依依不舍告退。



    “季缨,”萧拂玉叫住走在最后的青年,“让金銮殿的大臣们散了吧。”



    季缨低低应了声是。



    萧拂玉扫了眼他臂上的伤,“来福,去太医院取金疮药给季统领。”



    “谢陛下,”季缨抬眸,触及他里的糖葫芦,顿了顿,右无声攥紧了腰间的剑柄,“其实这是伤,臣不碍事。”



    “陛下,既然季统领觉得不碍事,想来是不想要陛下赏赐的药了,”沈招慢慢道,“不如给臣,臣的胸口,臣的腰,臣浑身上下都难受得很呢。”



    萧拂玉里还捏着男人送的糖葫芦,似笑非笑道:“浑身难受就去看太医。”



    完斜睨来福一眼:“还不快去。”



    “是。”



    来福走了,季缨也走了。



    沈招赖着没走,被陛下一记眼刀飞过来,只好慢吞吞转身。



    “臣告退”



    沈招话没完,高大的身形一晃,一脑袋栽进了养心殿的地毯里,再次将那扇昂贵的金丝楠木屏风压倒在地。



    又是挡刀又是被捅,最后晕倒在地,又何等忠心,何等可怜。



    可惜。



    萧拂玉缓缓站起身,瞟了眼男人头顶的黑化值。



    顶着过半百的黑化值,背地里还养了一堆私兵——



    给他表忠心?鬼才信。



    萧拂玉冷哼一声,自沈招身侧走过,拖曳在地的衣摆轻柔蹭过男人鼻尖。



    他停到炭盆旁,睫羽垂落遮住眼底冷漠的神色。



    素白指尖一松,里的糖葫芦便滚进炭盆里,裹上灰尘,即便再捡回来也入不了嘴了。



    “陛下,沈大人他”



    他侧目看向沈招,捞起脚边朝男人龇牙咧嘴的幼犬,轻声道:“送去侧殿,让太医给他重新包扎一下,若是醒了,便让他出宫,不必来回朕了。”



    “是。”



    宫人扶着人转身要走,萧拂玉忽而瞥见什么,唤住宫人:



    “且慢。”



    “朕记得今年岭南府进贡了一株千年雪莲,”萧拂玉走近,瞅着男人眼皮底下不断滚动的眼珠,耐人寻味道,“既然沈爱卿救驾有功,便赏他了。



    免得朕气,自个儿跑来偷些不该偷的东西当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