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阿宁起床的时候顾延还在沙发上睡觉，估计是昨天晚上折腾的太晚没怎么睡好，阿宁喊了好几声他都没什么动静。

    阿宁叹了口气，走到他跟前，稍微把声音抬高了点：“顾延，迟到了！”

    顾延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往外面看了一眼，似乎还有点没回过神：“他妈这就早上了？我操|我觉得我才刚刚睡着。”

    “嗯，”阿宁直起身，朝卫生间那边走了过去，“快回去洗漱吧。”

    顾延又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回去了。

    刷牙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儿，顾延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一大老爷们儿竟然因为怕鬼跑到人家姑娘哪里去睡了。

    然后大半夜的还要求人姑娘开着卧室门睡觉。

    啧。

    ……丢人啊少年。

    *

    自从分了科之后，学校早读内容就固定成了一三五英语，二四语文，一般早上老师都会布置点儿特定的任务，任务完成后基本就没有多少学生真正认真读书了，大多数都会偷着盹儿或者聚一块儿聊天。

    今天早上老师布置的任务挺少，早自习还剩一半的时候青龙帮几个人就开始聊起来了。

    “我昨天回去的时候吧，”徐子航，“委婉的跟我爸妈提了下一起睡的想法。”

    “然后呢？”姜昊偏过头，嘿嘿嘿笑了几声问道。

    “然后他们好像没听出来我委婉语气下真正想表达的内容，”徐子航叹了口气，“我他妈昨天晚上一宿没睡着。”

    “哈哈哈你也太他妈怂了，”姜昊乐得不行，指了指顾延，“能不能学学我跟延哥，完全不虚！”完还向顾延扬了扬下巴，“你对吧，延哥。”

    顾延猛地一呛：“啊……啊。”

    阿宁微微笑了笑，没话。

    几人一起聊天儿话题总会转的特别快，又扯了两句后他们已经由昨天睡没睡，徐子航怂不怂这个话题转到了阿宁的生日。

    “昨天晚上我看了下宁宁的生日日期，”徐子航，“就这周六，咱那天晚上一起去吃点儿喝点儿再唱会儿歌，怎么样。”

    “行啊！”姜昊拿出手机看了看，“我早就盼着这天了，有正当理由找我爸妈要钱。”

    顾延啧了一声：“我早就知道了。”

    他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阿宁的生日就是这周周六了。

    竟然又他妈的让徐子航先了。

    操，不爽……

    迟早要把徐子航这逼喊出来揍一顿。

    *

    阿宁生日前一天晚上，顾延一直没睡，就盯着时间，等着跟她生日快乐。

    这次，绝对不能让徐子航抢先了。

    无论如何，自己都得是第一个祝阿宁生日快乐的人。

    顾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纠结这种事情，但是就是觉得必须这样。

    二十三点五十九分四十五秒的时候，顾延给阿宁了个电话过去。

    过了一会儿，电话通了。

    “喂？”那边传来阿宁的声音。

    “阿宁，”顾延等了十秒后轻吁了口气，“不管有没有正好掐上点儿，我都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了。”

    阿宁轻轻笑了两声。

    带着微弱的电流音，传到了顾延耳中。

    顾延忽然觉得耳朵有点儿痒。

    他换了只手拿手机，清了清嗓子：“阿宁，生日快乐。”

    “谢谢。”阿宁。

    “现在开下门吧。”顾延笑了笑。

    阿宁其实也没睡着，她预感到顾延可能会在凌祝她生日快乐，所以一直等着。

    但是听到‘生日快乐’这几个字的时候，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紧接着的‘现在开下门吧’又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觉得自己可能有心脏病。

    太不正常了。

    阿宁攥紧了手机，随便把拖鞋套上就去开了门。

    外面顾延举了两根烟花，看着她眼睛弯成了月牙。

    烟花很好看，烟花后面顾延的脸，更好看。

    忽暗忽明，让人觉得不真实。

    阿宁无意识朝他走了两步。

    “死丫头，”顾延递了一支烟花给她，“再晚点儿出来烟花就要放完了。”

    阿宁接过烟花在眼前挥了挥：“真好看。”

    顾延笑了笑，探身进去把灯关了。

    四周顿时变昏暗了不少。

    只剩下了昏黄的路灯和手里的烟花。

    “阿宁，”顾延把另一支烟花也递给了她，轻声，“闭上眼睛。”

    阿宁乖乖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顾延走近了点，紧接着脖子上一凉。

    “我想了好久要送你什么，”顾延嘴唇贴着阿宁的耳朵，呼出的气息全部拍在阿宁耳沿上，“最后还是决定送这个，正好和我的手链呼应。”

    阿宁绷直了身子，没话。

    顾延正在帮她带项链……

    这种拥抱的姿势，还有他的气息，让她觉得呼吸有点困难。

    “好了，睁开眼睛吧。”又等了一会儿，顾延轻声开口。

    阿宁睁开眼睛，看见了顾延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把烟花。

    明明只是这么的烟花，一起燃放发出的光芒竟然让阿宁觉得有些刺眼。

    “恭喜江宁同学十七岁了！”顾延笑着喊了一嗓子。

    “你干嘛呢！”阿宁立马嘘了一声，朝四周看了看，“这么大声，心邻居投诉你啊！”

    “就一次，”顾延把烟花放在她眼前晃了晃，“爷今天高兴。”

    阿宁看着他，无奈笑了笑。

    “顾延，”阿宁抬头直视着他，“之前我在草坪上的话你是不是没听见？”

    “啊？”顾延想了想，过了一会儿微微睁大了眼，“哦我想起来了，怎么，你要重新告诉我啊？”

    “啊……”阿宁笑着点了点头。

    顾延没话，直直地盯着她。

    “我啊，”阿宁清了清嗓子，拿过了顾延手上的烟花，“对我来，你就像它们。”

    “烟花？”顾延问。

    “不是，”阿宁提高了声音，“你就是光。”

    你就是光。

    就是我的光。

    顾延愣了一会儿，很嘚瑟的笑了笑：“你也不用太感谢我，我就是这么耀眼。”

    阿宁看着他，弯了眼眉。

    不是耀眼与否啊。

    就算你不耀眼，你也是我的光。

    阿宁时常会想，这种话会不会太过于暧昧，这种话出来会不会让他们的关系失衡，会不会让顾延察觉到自己喜欢他，会不会让顾延觉得不自在……

    很多个会不会，她都设想过。

    可是，就在当下，就在眼前，她忽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没有比目前这种情况更合适的了。

    是感谢，是暧昧，是心翼翼的喜欢。

    一直想对这个男孩的话。

    她终于出来了。

    *

    阿宁重新躺到床上的时候才有时间好好看看顾延送的生日礼物。

    一个水晶做的的荷包。

    跟她缝的那个几乎长得一摸一样。

    阿宁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延呼应，没想到……这么呼应。

    *

    第二天见到徐子航姜昊的时候，两人一人拎了个袋子，他们一看到阿宁，就把袋子塞到了她手上。

    顾延看了看徐子航，莫名有一种时候抢东西抢赢了的诡异满足感，他咳了两声问：“你什么时候跟阿宁的生日快乐啊？”

    “那肯定今天凌啊，”着徐子航看了看阿宁，“宁宁你哥是不是第一个？”

    “放你妈的狗屁，”姜昊挤到了徐子航身前，问阿宁，“宁宁你是不是我才是第一个？”

    顾延呵了一声，许久才清了清嗓子，轻蔑地：“我才是第一个。”

    男生们总会因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争起来，阿宁对此表示已经很习惯了，她歪了歪头，及时制止了话题的延续以及跑偏：“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

    “现在啊，”姜昊立马被吃饭这个对他更为重要的事情带跑，挥挥手朝前跑了两步，“走走走，吃饭了兄弟们。”

    几人吃完饭后就跑到了KTV，阿宁没来过这种地方，紧紧跟在顾延后面，觉得有些不自然。

    顾延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伸手把她的肩膀拍了拍。

    “延哥在这儿呢。”顾延低声。

    几人定了个中包，进去后阿宁就一直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几个男生唱。

    姜昊，徐子航两个人都是麦霸，俗话一山不容二虎，一个KTV不容两个麦霸，所以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顾延唱了首生日歌就没跟他们两个抢话筒了，直接坐到了阿宁旁边。

    “我真受不了这俩二逼，”顾延一边一边拿出手机给他们两个拍了几张照片，“我一定要让其他人见识下他们有多傻逼。”

    完他又把手机转向了阿宁。

    “干什么？”阿宁下意识想躲，一边笑一边用手把手机摄像头遮住了。

    “别，”顾延笑了两声，把阿宁的手拿开了，“看镜头。”

    阿宁看着镜头，下意识的绷住了笑容。

    顾延把画面拉大了一点儿，正好把姜昊徐子航挤到了镜头外面，他满意的挑了挑眉：“来，笑一个。”

    “到底干什么啊，”阿宁无奈笑了笑，刚想再次伸手挡住顾延的镜头，顾延就按下了快门。

    “咔嚓——”

    时间定格。

    “啧啧，”顾延看着手机勾了勾嘴角，“大爷我拍照技术真牛逼。”

    “什么？”阿宁看着他，伸出手想拿手机，“我看看。”

    “我发朋友圈，”顾延很愉快的点开了微信，把刚刚拍的照片选了出来，“等下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