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邦邦硬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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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三喜有点笨拙的将熊胆系了个死扣,轻拿轻放搁到一边晾干。



    这玩意,金贵咧!



    接着,张红旗和赵铁柱打下,赶紧放血清膛。



    熊瞎子身上值钱的玩意不老少。



    除了最值钱也最出名的熊胆之外,熊鼻子、熊卜楞盖(膝盖)也全都是顶金贵的药材,供销社收购价给的也不低。



    肚子里的玩意,除了心和肚(胃囊)之外,其余的先喂狗。



    猎犬进山,贼拉冷的天气,跟着猎人出生入死,啥时候也不能亏待。



    赵三喜家底薄,就养了虎头这么一只猎犬,正经的老猎人,家里都是三五条好狗组成的狗帮,那才厉害呢!



    肠子啥的挂到树上,这是敬山神爷,也是巡山打猎的规矩。



    用斧头卸掉四个熊爪,再剥下熊皮用雪搓搓简单处理。



    赵三喜不懂熟皮子的艺,靠山屯也没这种能人,只能卖生皮子。



    被猎杀的这头熊瞎子,虽然成年了,但体型算不上大,估摸也就三百多斤,四百斤够呛。



    一通忙活,剩下那些熊肉,得有二百斤!



    这收获,出乎赵三喜的预料!



    之前他爷俩带着虎头,猎头野猪都费劲,这回实属捞着了!



    就近搜罗材料做了个草爬犁,把分割成大块的熊肉全都装上,齐活!



    这么会功夫,熊肉已经半上冻了,大兴安岭山林中的冬季,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威力由此可见一斑。



    爷仨拖着战利品朝回走,按照赵三喜的规划,今天啥也得回到靠山屯。



    这一爬犁熊肉,在老林子里过夜不安稳。



    到了晌午,生火吃饭。



    赵三喜捡肋条上夹肥带瘦的熊肉切成薄片,用树枝串了放在火上烤,一会功夫就滋滋冒油!



    再撒上点盐面,嘶,没治了,香迷糊了!



    野牲口的肉都有一股子腥膻味,可熊肉油脂丰富,伴随着火舌的炙烤,骚呼啦的味道慢慢变成了奇异的香味。



    滴着油的烤熊肉一入口,脂肪炙烤之后特殊的香味就在嘴里炸开,带来巨大的满足感。



    张红旗三个呲呲哈哈全都烫的不轻,可谁也不舍得把嘴里的烤肉吐出来。



    眼巴前儿这年头,谁肚子里都缺油水,哪怕是张红旗来自后世的记忆让他嘴比旁人刁,可这具年轻的身体因为长期的饥饿早就营养不良。



    身体永远比思想更加诚实。



    吃到第一口带着奇异香味的熊肉,张红旗眼泪好悬没流出来,太香了!



    “爹,这熊肉也太好吃了!红旗,你多吃点!”



    “嗯呐,可吃过瘾了!”



    苞米面饼子也烤热乎的,夹上焦香的烤熊肉,一口咬下去,粮食特有的香气和骚呼啦的焦香合在一起,再整上一口嘎嘣脆的卜留克咸菜,啧啧啧,张红旗仨人差点没把舌头咽肚子里!



    熊肉燥,爷仨也没谁有这经验,吃完再喝点热水,个个脑门上冒汗,相互瞅瞅,表情古怪,全都邦邦硬!



    这仨人,俩年轻没成亲,一个命硬克老婆的鳏夫,这回算是知道熊肉吃了补,可补完了却不知道往哪使劲!



    且熬着吧,还能咋整?



    三个人拖着草爬犁回到靠山屯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背了一大筐熊肉,张红旗回了家。



    一头熊瞎子能卖不老少钱,回来路上赵三喜就跟张红旗商量过,明天一早拉去县里的供销社卖。



    至于卖了钱如何分账,巡山打猎的猎人们本来就有自己的规矩,这是去之前就约定好的,倒也没啥可琢磨。



    



    至于提前背回家一筐熊肉,也是和赵三喜商量好的,张红旗自有打算。



    一是家里最后那点苞米面都被张栓柱给送去别人家了,早就断粮了,得整点吃的。



    二是,张红旗想瞅瞅,张栓柱究竟能不是人到啥程度。



    “你野哪去了?还知道回来啊?贼拉冷的天,我还寻思你死外头了呢!”



    一进门,坐在炕上的张栓柱就破口大骂。



    张红旗没搭理他,而是把背上的大筐给放到屋里正中间。



    “红旗,你去哪玩了?这一天一夜的,你爹操心你咧。”



    李秀芝赶紧打圆场,拎着扫帚要给儿子扫身上的灰。



    在林子里钻了一宿雪窝子,身上埋汰呢。



    “呀,这咋真老多肉?你从哪弄的?”



    走到跟前的李秀芝看清楚了大筐里的东西,顿时惊呼出声。



    “哪呢?哪有肉?嗷嗷嗷,大哥带回来一大筐肉!咱家有肉吃喽!”



    一听有肉,年龄最的张再庆一骨碌从炕上爬下来,两只扶着大筐不停的蹦跶。



    “娘,我想吃肉。”



    二妹张芳芳也围了上来,仰着脸祈求,眼睛里全是渴望。



    大妹张兰兰文静,瞅了一眼,瞧见筐里真的塞满了肉,瘦削的脸颊上也不由冒出喜色。



    真的是肉啊,大哥竟然背回来一大筐肉!



    坐在炕上的张栓柱一蹦老高:“我瞅瞅我瞅瞅,嘿,还真是肉啊!



    红旗,你从哪弄的这老些肉?



    你子别不是走了歪道吧?”



    除了愚孝之外,张栓柱最在乎脸面。



    和李秀芝一样,见到一大筐的肉,张栓柱第一反应就是张红旗闯祸了!



    这年头,粮食都不够吃,哪怕是过年呢,谁家能整口荤腥都算是条件好的。



    哪能弄回来这老多肉?



    肯定是公家的!



    这肉来路不正!



    不一样的是,李秀芝是担心儿子,张栓柱却是害怕丢人现眼。



    “我跟着三喜叔钻了一趟老林子,这是俺们今儿个刚猎的熊肉”



    张红旗故作老实,把进山打猎的事情了,这一下子,老张家可炸了锅了!



    “这肉是咱家的,能吃,吃肉喽!”



    “你这孩子,咋,咋敢跟熊瞎子斗啊,你啊你”



    “大哥真厉害!娘,我要吃熊肉!”



    一番热闹过后,李秀芝抹着眼泪给大锅放到灶上,准备给一家人弄肉吃。



    两个的围着灶台,吸溜吸溜吞口水。



    大妹张兰兰忙着给张红旗烧热水好好洗洗,一身的土啊泥啊,又在老林子里过了一宿,大哥估计老遭罪了,得烫烫脚。



    一家人突然觉得,生活好像变的有奔头了。



    而张栓柱在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坐在炕沿上不吱声,盯着张红旗特意背回来的一大筐熊肉直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