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钩。”

    方知砚快速开口道。

    着，他绕开旁边何东方按压的，拉开了还能重建的胫前肌群，胫前神经，胫深神经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接着，他又判断切除范围，重建部位。

    很快，在无影灯下，胫骨彻底暴露出来。

    那大片的模糊血肉，还有难以辨认的一些解剖结构，让旁边的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宋锁眯着眼睛盯着上面。

    虽他是想要让方知砚付出嚣张的代价。

    可刚才看到方知砚的各种动作，宋锁多少有些震惊了。

    因为他的操作，简直完美！

    要知道，本身骨骼重建，便是难度极高的术。

    而现在方知砚那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宋锁甚至觉得，他的术节奏，甚至比自己还要强。

    但，这怎么可能呢？

    宋锁皱了一下眉头，缓缓往前走了一步，仔细的盯着病人的情况。

    如果方知砚真的掌控不了这个术，必要的时候，宋锁还是会接的。

    毕竟病人的身份，确实不一般。

    荣家，乃是当今的富商，早些年，全力援助国家，支援政府。

    虽这个荣海明只是分支，可只凭他姓荣，就已经足够了。

    因此，宋锁还是在尽量的熟悉方知砚的术节奏。

    望着无影灯下的情况，宋锁喃喃自语。

    “原本的预估切除长度是十二，但现在这个情况，恐怕得切到十七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么大面积的切除，风险和收益，根本不成正比。”

    “还不如直接截肢呢。”

    宋锁眉头一皱，目光再度落在了方知砚的身上。

    方知砚眸子深沉如水，只是盯着面前的术界面，其他的似乎都不在他的世界之中。

    倒是很专注，可在真正的难度面前，再专注，也是无法克服的。

    毕竟，这个术，既要安装胫骨的假体，又要把胫骨部位，膝关节，足部等地方的神经，血管，肌腱等全部联通起来。

    若是这样的话！

    这个术的难度，又要上一个层次了。

    恐怕就算是自己，也根本没办法接剩下来的术了。

    想到这里，宋锁轻叹了口气。

    术台上，其他的科室主任纷纷在旁边观望着。

    时不时的，还有人观察着宋锁的表情。

    毕竟，要能力，这里最厉害的，还得是宋锁。

    可见他一直愁眉苦脸，动不动就叹口气，众人的一颗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这方知砚，到底靠不靠谱？

    院长是疯了吗？竟然能同意他上台？

    但，依旧有两个人，对方知砚充满了信心。

    神外科副主任邵刚推了推眼镜，静静的盯着方知砚。

    他很清楚的知道，近脑髓肿瘤的术难度，比这场还要高。

    方知砚能够完成那一场术，那这一场术，应该也有很大的可能性去完成。

    只是，这真的不科学。

    这子到底如何能做到的？

    他又是跟谁学的这些医术呢？

    真他娘的是个天才啊。

    不行，放在急诊科是真的屈才了，自己得挖过来才行啊。

    邵刚这么想着，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而旁边的何东方，同样满脸的凝重。

    他认真的盯着方知砚。

    

    从头至尾，方知砚都没有露出多余的表情出来。

    好像对于他来讲，一切都还在控制之中。

    这子，这次真的能够创造奇迹吗？

    何东方不知道。

    但他心中却始终有个大胆的想法。

    方知砚中没有丝毫的停滞，同时开始尝试切除废骨。

    突然，只听到，“嗤”的一声，一股鲜红的血液直接喷涌出来，射到了他的口罩上。

    旁边的器械护士连忙帮他开始擦拭处理。

    旁边的宋锁惊呼了一声。

    “动脉怎么会在这里？”

    方知砚没有丝毫的慌张，他仔细地盯着面前的情况，而后心中有了想法。

    这是动脉回缩，有几段胫动脉埋在了骨肉之中。

    这种情况，若是换个人，恐怕就已经决定要截肢了。

    因为此刻的状态，已经比之前的要更加的严重了。

    他这一刀，看似只切了动脉，不定还有神经，静脉。

    在模糊的伤口之中，这些结构，都是最重要的，可偏偏，动脉回缩，想要继续分离，难如登天。

    旁边的宋锁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扭头后退了几步，离开了术台。

    “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还是截肢吧。”

    “现在这情况，根本不可能骨骼重建了。”

    听到这话，旁边的科室主任脸上也是露出浓浓的失望。

    最终还是失败了吗？

    没想到请了宋锁过来，最终的结果，还是要截肢吗？

    那院长原本还想让荣家对中医院进行投资。

    现在看起来，几乎是不可能了啊。

    众人眼中都是无奈和惋惜。

    他们都低估了病人的情况。

    没想到病人的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早知如此，都不用浪费这个时间和精力，把宋锁特意邀请过来了。

    可，宋锁下了术台，台上的方知砚，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他依旧盯着术台上的情况，在仔细地判断了病人的情况之后，方知砚选择了继续术。

    他的神情冷峻，双如电，从破碎的血肉之中，挑出了一条条隐藏起来的血管，神经。

    然后，继续截骨。

    如此动作，让众人的神情再度一变。

    旁边的宋锁也是有些恼火的开口道，“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不能再继续了，你这是在要病人的命！”

    “你是在拿病人的生命当儿戏！”

    方知砚没有回答，他选择截骨。

    但，他选择的距离，跟宋锁刚才出来的完全不同。

    他选择在了十厘米的地方进行截断。

    可偏偏刚才，宋锁的乃是十七厘米啊。

    方知砚竟然缩短了七厘米？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众人不敢话，生怕打扰到方知砚。

    因为现在方知砚的神情，不像是把病人的生命当做儿戏。

    尤其是当他的在病人截断的骨头上面不断的动着，尤其是挑出了一条条隐藏的完好血管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竟然，真的可以？

    病人的实际情况，比宋锁判断的要好！

    也就是，刚才宋锁判断失误了！

    而方知砚，却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