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推着李卫东赶到b超室，迅速完成检查。

    “李医生，脾包膜连续性中断，局部回声模糊，可见不规则状积血无回声区，脾实质内回声杂乱，腹腔内出现游离暗区，估计出血量超过500毫升！”b超医生对着老旧的黑白显示屏，迅速汇报。

    “肝脏呢？”李正沉声。

    “肝脏未见明显破裂声像！”b超医生犹豫了一下，“不过”

    “不过什么，！”

    “腹腔内积血填塞，影像欠清晰，不排除细破口的可能！”

    李正点头，这个年代的b超，他也不指望能精准诊断。

    “走，去术室！”

    推开b超室门的瞬间，外面围了一大堆人，三伯母、三伯父，还有几个堂哥堂姐，工地的工友。

    “正娃，咋样了？”三伯父焦急地问道。

    李正没有停留，边推车边道：“三伯，卫东哥脾破裂了，脾脏保不住，但我会保他的命！”

    “正娃，你卫东哥就交给你了！”三伯父颤颤巍巍地伸想摸一下李卫东的脸，但跟不上推车，李正已经狂奔起来。

    在轰隆隆的滚轮摩擦地面声中，一行人终于达到术室。

    大门早已打开，术室医护接把人送往术间。

    李正从侧门进入更衣室，迅速换上洗服，戴好帽子口罩。

    刚出更衣室，门口一个彪形大汉挡住了去路。

    “让开！”李正怒道。

    彪形大汉扯开口罩，冷声道：“李正，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李正愣了一下，原身的记忆袭来。

    这不是自己的发，陈大勇吗？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一起读的大学，一起进到市一医院工作，情同兄弟。

    “陈胖，你怎么来了？”李正绕过他，边走边问道。

    陈大勇跟上李正，继续冷着脸，道：“一早上李叔就接到你们张院长的电话，要开除你，李叔都被气得差点晕过去，他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成什么鬼样了，顺便狠狠揍你一顿！”

    李正没有理会他，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

    “我堂哥脾破裂了，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术！”

    陈大勇浑身一激灵，往日并肩作战的情景迅速浮现，那种久违的激情再次袭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他娘不会一直这么废下去！”陈大勇0多斤的身体，踩着地板发出咚咚声。

    两人来到洗池前，迅速刷，消毒，动作都出奇的一致。

    “李医生，今天我是你的器械护士！”

    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护士来到李正身边，口罩帽子遮蔽下，露出一双月牙一样的漂亮眼睛。

    “林晓梅？”李正好奇道。

    林晓梅点了点头，道：“我以前就是术室的护士哦！只是一年前转去的外科！”

    李正点头，没有多问。

    洗，擦干，消毒，双平举胸前，往号术间赶去。

    “晓梅啊，你对我哥还是没死心啊！”陈大勇声问道。

    林晓梅白了他一眼，哼道：“他的颓废只是暂时的，我知道他会振作起来！”

    陈大勇竖起大拇指，道：“今天也许你的坚持就会得到回报了！”

    林晓梅点了点头，现在李正的状态完全像换了个人，他真的好起来了吗？

    李正用后背顶开术间的木门，发出嘎吱的响声。

    术间内，肖主任已经全麻完毕。

    监护仪上，血压降到了63\/40毫米汞柱。

    双静脉通道的晶体和胶体补液开到了最大。

    

    李卫东的腹部已经鼓胀得像个大气球。

    “输血科那边怎么样？”李正边穿术衣，边问道。

    “输血科只有00同型血库存，外科预定了400今天术，已经被王主任拿走了，剩下400正在全部配型送过来！”术室护士长冷声道。

    本来库存就不多，现在要全部用在这个根本救不活的人身上，简直是浪费。

    李正很想骂娘，这个王建成故意为难自己！

    “让王建成把血送过来！”

    张德海院长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进来，下达指令。

    李正对张院长点了点头，没有血，他术做得再快再好，也不可能救活李卫东。

    李正和陈大勇两人快速消毒铺单。

    林晓梅快速摆放着术器械。

    “大刀！”

    李正伸，号切皮刀精准地拍在了他心。

    没有任何犹豫，李正在李卫东左侧腹部肋缘下做弧形切口。

    一刀成型，弧线圆滑，直接精准切到肌膜。

    陈大勇有些傻眼，一年不见，正哥的刀法已经达到这么高的境界了吗？

    会切皮的医生很多，但能一刀切透皮肤、皮下组织、脂肪，但又不损伤肌膜的医生，太少了，没有上千台术经验，根本做不到。

    在他震惊的眼神中，李正又以眼花缭乱的速度，切开肌膜，分离腹外斜肌，直达腹膜。

    张德海院长略显浑浊的双眼，此时爆发出精光！

    李正这一切开的熟练和精巧，远超自己！

    天才二字，似乎有点具象了！

    “吸引器准备！”李正沉声道。

    无需多言，曾经那种默契瞬间回归。

    陈大勇拿起吸引管，对准腹膜，一脚踩下开关，负压吸引发出嗡嗡的吵闹声。

    “肖主任注意生命体征！”李正大声道。

    “明白！”

    麻醉师肖主任亲自守台，他紧张的盯着监护仪，上已经抽好了肾上腺素，最凶险的时刻要到了。

    李正一刀下去，切开腹膜。

    血流喷涌，血柱高达米！

    吓得术室其他人赶紧躲开。

    陈大勇第一时间把吸引管塞进腹腔，汩汩暗红色血液顺着吸引管流走。

    可吸引管根本来不及引流，仍有大量血液涌出，整个术床都湿透了。

    “输血科催一下，血尽快送过来！还有王建成，让他立刻马上把血送到术室！”张德海的心沉到谷底。这出血量，绝对2000毫升以上。

    他紧紧盯着监护仪，一旦腹压降低，出血量会再次迅速加大，患者的血压可能瞬间垮掉。

    张德海转身出了术间，以最快的速度刷，消毒，穿衣。

    “血压5\/33！心率63！”肖主任已经用最大的努力维持血压，可还是止不住降低。

    李正已经完全打开腹腔，看见依然有大量血液涌出，不过都呈淡红色了，这是大量补液后血液稀释的结果。

    只有找到脾动脉，止血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滴-滴--滴——”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患者心跳停止了！”肖主任大喊一声。

    “肾上腺素，快！”张德海喝道，“血还没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