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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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



    不等陆洲白开口,叶天赐忽然摔了酒杯大骂: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乃承恩侯府世子,你一个差役,也敢抓我?”



    差役闻言冷笑:“承恩侯只有一子,看来是叶天赐没错了。”



    他招了招,差役们立刻上前强行按住叶天赐往外拖。



    陆洲白脸色难看地起身:“尔等如此行事,就不怕承恩侯府事后追究?”



    面对这位传闻中的天子近臣,差役神色缓和些许,抬出示刑部令牌:



    “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陆大人今日不当值,还不知道吧?



    有人私卖会试考题,欲科举舞弊,圣上大怒,下令严查此事!



    陆大人与其替叶天赐话,不如想想自己这遭如何脱身吧。”



    “科举舞弊?!”



    陆洲白如遭雷击,脸色煞白,他猛地转头看向叶天赐。



    见后者神色惊惶,已不复酒醉之态,立刻明白差役的话都是真的。



    这厮喝酒时原来不是吹牛,而是早早找人买了考题,欲要舞弊?!



    眼见差役们围了上来,他顾不得怨恨,急声吩咐书舟:



    “快回去告诉夫人,我是受了无妄之灾,你让她想办法帮我脱身!”



    书舟心翼翼瞧了一眼差役,见他偏过头去,这才点头,快步跑了。



    



    陆宅东院。



    苏照棠补了一觉刚睡醒,就听琼枝,书舟侯在门外。



    她让人进来。



    书舟一跨进门槛,乖顺木讷的脸上立刻浮现一分喜色:



    “夫人,郎君今晨与承恩侯府郎喝酒,被刑部的人抓走了。”



    此话一出,苏照棠眼里还残留的困意瞬间消解大半。



    “因何被抓?”



    书舟忙答:“那承恩侯府郎,似乎牵涉进了科举舞弊案,郎君是被牵连了。”



    苏照棠听得微微眯眼。



    前世承恩侯府可没牵扯进科举舞弊案,怎么这次不一样了。



    莫非是科举舞弊案揭露得晚了几日,让叶天赐接触到了会试考题?



    她没有过多纠结此事,扬眉笑问:“郎君被抓走了可不算好事,怎么你这般高兴?”



    “人是替夫人高兴。”



    书舟着,迟疑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提议道:



    “郎君让您想办法助他出狱,您不如趁此会,要挟郎君签下和离书!”



    房梁上偷听的逐雀听到这里,暗自鄙夷。



    陆大人这随从看着老实巴交,没想到心思如此恶毒。



    家中主君落难,他不帮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撺掇主君落井下石?



    陆大人便是对苏娘子有几分算计,也只是想用苦肉计,求得妻子原谅而已,何至于闹到和离的境地?



    他刚生出这般想法,就听书舟又道:



    “人不止一次偷听到郎君与老夫人商量,要贬您为妾,给西院的那位腾位置,只是碍于大虞律法,没敢动作。



    上次灵真观没成功,他们迟早还会动,您继续呆在陆家,太危险了!”



    逐雀傻了眼,里一松,好悬没从房梁上掉下去。



    他连忙抓紧,看向苏照棠。



    却见苏照棠缓缓摇头:“你累了,先下去歇着吧。”



    



    这是拒绝了。



    书舟失落地起身:“人告退。”



    逐雀急得挠头,干嘛拒绝啊,趁离开这虎狼窝不好吗?



    这书舟也是,就这么走了,怎么不多劝两句?



    待得人走了,琼枝忍不住声问道:“奴婢也觉得书舟的办法不错,为何姑娘不答应?”



    “陆洲白,关不了多久。”



    苏照棠随拿起边的刻刀,刀面映照出房梁上模糊的人影。



    她微微眯眼,权当做没看到,接着:



    “叶天赐没有功名在身,便是被人查到私底下买了考题文章,又能如何?



    在他人看来,他不过是个凑热闹的倒霉纨绔,承恩侯府运作一番,用不了多久就能被放出来。



    连他都能被放,陆洲白只会比他放得更早,至多两日就能出来,这事也就过了。”



    到此处,苏照棠顿了一下,吩咐道:“我原想着左右不过两日,罢了你去书舟,免得他想不开。”



    “哎!”



    琼枝应了一声,还未起身,就看到袁氏急匆匆地闯进来。



    “棠儿!出大事了!”



    袁氏一脸焦急:“洲白被人污蔑抓进了刑部大牢,你赶紧找人把他救出来!”



    苏照棠听得失笑:“母亲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劫狱?”



    “娘不是这个意思。”



    袁氏急得额头冒汗,望见儿媳笑脸,立刻转急为怒:



    “夫君被抓,你这个做妻子的,居然还笑得出来?!”



    “母亲且宽心。”



    苏照棠在香材上刻下一道长痕,不慌不忙地道:



    “前因后果,儿媳已了解清楚,夫君用不了两日就会被放出来,不必有其他动作。”



    袁氏大怒,“我看你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往常她过来,苏照棠哪次不是立刻起身相迎,心卑微地伺候着。



    哪里像今日这般,连看都没看她几眼?



    她猛地走到桌前,将香雕抓起来摔得粉碎。



    “我儿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天都要塌了,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刻香雕?”



    苏照棠起身,目光平静地看着袁氏:



    “那婆母想让儿媳如何做呢?打点狱卒需要银钱,若是儿媳记得不错,夫君这个月的俸禄还没发呢。”



    袁氏气得直哆嗦,“没钱你不会想办法?你去找高大人,他不是大官吗?让他帮帮洲白!”



    “婆母的记性,莫不是太差了。高大人不是因您待客失礼,与陆家断了往来么?”



    苏照棠往前欺近一步,踩在香雕碎屑上。



    “这个时候,高大人不落井下石都算是品行高洁,您还想着让他帮忙?



    异想天开,也不是这个想法。”



    袁氏下意识退了一步,而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顿时气得浑身发颤。



    她方才竟怕了苏照棠?



    今日之事传出去,她身为婆母的威严何在?



    她立刻踏过满地碎屑,怒目圆瞪:



    “我看你是舒坦的日子过得久了,婆母吩咐,你竟敢躲懒?!”



    罢,她抬用尽全力,朝苏照棠的脸扇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