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上路，郑刚就递给马六一块橘子皮。

    “喏，拿着，别等会儿头晕吐车里。”

    马六接过连忙放进嘴里含着，啧，真酸啊，难怪能治晕车。

    果然老司就是经验多。

    “师傅，这玩意你从哪找的啊，诶呦，真酸。”

    郑刚瞥了马六一眼，

    “别话，好好看着我怎么开的，这玩意是你以后吃饭的饭碗，学马虎了可是要人命的。”

    马六讪笑着点点头，没再话，仔细看着他师傅的操作。

    果然不出马六的所料，车子出了城区没多久。

    地上的路就坑坑洼洼的。

    就像是被炮弹炸过几轮似的。

    有些坑马六都害怕车子陷里面了，可老司就是老司，只是稍微一晃一脚油门就过去了就过去了。

    车子一颠一晃的，还没走完一半呢，差点没把马六给晃晕了。

    橘子皮都嚼了好几块了。

    马六佩服得看着他师傅，这才是狠人啊，一路上面不改色。

    “看前面，看见那两个人了嘛？”

    郑钢拍了一下马六，指着前面，

    “看见了，咋了师傅？”

    “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给我记住咯，

    以后要是有人在路边拦车，一概不要理，不要乱发善心也不要贪车费那点便宜，会要人命的。

    哪怕有人站路中间拦着车子，你也不要停，直接撞过去。

    这些都是司师傅们的血汗经验。”

    “我记住了，师傅。”

    郑钢转过头看了马六一眼，

    “不要嘴上，要记在心里。

    来你为啥不让停车。”

    马六嘿嘿一笑，

    “为了安全。”

    郑刚有些诧异，

    “行啊，子，以前了解过？”

    “那是，进大车队之前我就找人打听过了。”

    “你知道就好，以前总有人不听劝，要么贪便宜，要么乱发善心，到最后连人带车都消失不见了。”

    郑钢的声音有些沉重，马六也收起了嬉皮笑脸。

    郑钢教育完马六，车里便陷入了安静，他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性子。

    又走了好长一段路。

    马六有些受不了了，掏出烟，递给他师傅一支，帮着点燃之后，

    才给自己也来了一支，主动找起了话茬：

    “师傅，我听有些人会让一些不正经的女人在路上给司师傅下套，是不是真的啊？”

    “你子从哪儿听来的？事倒是真的有，还不少呢。”

    郑刚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回了马六一句。

    “有人传过呗，什么路边黑店啊，仙人跳我都听过。”

    俩人又尬聊了一阵，不过郑钢着实不是个话多的性子，总是马六一句，他答一句。

    

    着着，俩人都无话可聊，

    马六只能无奈地闭嘴，老老实实地看着他师傅开车。

    好在通州离四九城不远，随着车子进了通州城里，又七拐八拐的开到了一处城郊的仓库。

    等着车子一停稳，马六立马跳下车，伸了个大懒腰，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脚踏实地的感觉就是爽。

    车子一停稳，早就等着的临时工们也忙活着把东西搬上车。

    祁亮和后面的司师傅们也跳下了车，然后，

    一群司们就围着车子起了话。

    马六也找上了祁亮，

    看着祁亮苍白的脸色，马六调笑道：“哟，亮子，不行啊，脸咋成这个色了。”

    祁亮晃晃脑袋，又拿出水壶灌了一口，这才回道：

    “丫少风凉话，这破路，差点没把我颠吐。”

    完，看了马六一眼，啧啧称奇，

    “嘿，你丫的咋啥事没有。”

    马六自信一笑：“咱爷们可不像你，咱天生吃这碗饭的。”

    祁亮压根不信，白了马六一眼，

    “别吹牛了，快有啥诀窍，这回去还得再颠一路呢，我可忍不了了。”

    马六嘿嘿一笑，“等会儿自个问你师傅去。”

    马六和司们正在车子旁聊着天呢，郑钢拿着一张单子，拍了拍，招呼着众人：

    “嘿，嘿，都别聊天了，赶紧休息吃饭，该检查车子的检查车子，等会东西装好了咱们就得出发了。”

    “知道了，队长。”祁亮喊应了一声。

    等郑刚安排好，旁边等着的仓库负责人直接拉着郑刚去了旁边起了话，显然俩人早就认识了。

    马六和司们也去了旁边阴凉处，找了片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司师傅们早有准备，一个个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吃了起来。

    祁亮也拿出了几块饼干，马六有些尴尬，他压根没想到这一茬，

    可谁让他有挂呢，装作从随身携带的布兜子里，实际上从世界里拿出块大饼子，就着水吃了起来。

    几口吃完，货才装了一半，马六拿出烟，分了分，

    好奇地对祁亮问道：“诶，亮子，不是司师傅们出一趟车都会赚外快嘛？咋他们没啥动静啊？”

    祁亮打量了马六一眼，询问道：“这方面你进大车队之前没打听过？”

    马六摇了摇头，

    祁亮有些无语，不过还是跟马六解释道：“丫傻眼了吧，大车司们赚外快通常都是跑长途的，这跑短途的没啥油水的。”

    祁亮吃了块饼干，喝了口水顺了顺，又接着道：

    “我进这百货公司大车队之前就找人打听过了，咱们进的这个大车队通常只在四九城周边跑一跑短途的，偶尔才会跑一趟长途。

    跑长途虽然有外快，但危险也大，短途虽然没外快，但是安全，工资福利都不少，何况我家又不缺那点外快。”

    祁亮一口气完，又喝了一大口水，打了个长长的饱嗝。

    马六点点头，他以前还真没想过这些，还以为大车司们跑一趟就可以赚外快呢。

    俩人又聊了会儿天，眼看货也装得差不多了，便跟着司师傅们检查起了车子，

    加完油和水，郑钢和仓库负责人打了声招呼，车队开始返程。

    回去的路上，马六适应了许多，晃的也没那么难受了。

    不过走到半路，有一辆车子出了点问题，停下来修了一会儿，

    好在都是老司，问题也不大，没多大一会儿就修好了，接着返程。

    总算在傍晚前回到了四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