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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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令晚站了一会就有些受不住了,拎着包袱穿梭在几个车厢,当走到第五节车厢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



    第五节车厢和第四节车厢中间夹了一个餐车车厢,一到四节车厢则是卧铺车厢



    五六车厢是软座车厢,软座车票都是有座位号的,就连过道都宽敞了不少。



    空隙处坐了不少人,都是些硬座车厢抢不到座位的人。



    卧铺车厢闲人免进,没人敢去卧铺车厢打地铺。



    许令晚找了个角落,把里的包袱扔在地上,然后坐了上去。



    转眼间就到了饭点,列车员推着推车,嗓音洪亮:“盒饭!盒饭!”



    推车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盒饭的价格。



    两素统一价格两毛五,一荤一素三毛五,两荤一素四毛五。



    火车上的价格很贵,但胜在不要票。



    在外面,大米凭粮票购买一毛五一斤,青菜两分钱一斤,猪肉七毛钱一斤。



    许令晚扫了眼价目表,在列车员经过她的时候,她:“同志,两荤一素的盒饭。”



    列车员目光在许令晚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微笑着收了钱,递给许令晚一个热腾腾的铝制饭盒和一双筷子。



    等吃完了饭,是要将这些还回去的。



    列车员压低声音:“餐车那有几个空桌,你去那吃饭吧,就别在这地上坐着了。”



    看着这样漂亮的女同志可怜的坐在狭逼仄的角落,实在令人怜惜。



    许令晚弯起眉眼,感激道谢。



    许令晚端着饭盒走进了餐车车厢,餐车车厢里面确实有几个空桌,桌上坐着穿着制服的列车员,他们正吃着饭。



    “刚刚那位列车员同志让我在这坐着吃饭的。”许令晚捧着饭盒,无措的看着几人。



    其中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同志朝着许令晚招:“你坐这来。”



    “谢谢。”



    “我叫杨大花,你叫什么?”



    “我叫许令晚。”



    杨大花笑起眼眸眯起,夸赞道:“你长得可真好看,就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许令晚对眼前这个圆脸的姑娘很有好感,她笑着回应:“你也很好看。”



    “你是下乡的知青?没抢到位置吗?”杨大花嘿嘿一笑,热络的和许令晚聊着天。



    许令晚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一边回答杨大花的问题。



    “你这么漂亮,你爸妈怎么放心你下乡的?”



    许令晚眼眶一红,把自己的可怜遭遇了出来。



    亲妈早逝,后妈进门,都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日子过得凄凄惨惨。



    许令晚没有谎,她的日子真的过得很惨。



    其他几个列车员看向许令晚的目光带有同情怜悯。



    没想到这位漂亮的女同志有着这么惨的身世。



    “你就先在这坐着吧,等明天到站看看能不能买到硬卧。”杨大花压低声音道,“硬卧得找关系才能买的到,看你这样子估计也不差钱,你明天下站到处转转,应该能买到硬卧票。”



    感受到杨大花的善意,许令晚笑的无害:“好,谢谢你。”



    许令晚达到了目的,车厢嘈杂,坐在逼仄的角落并不舒服。



    餐车车厢人少干净,把椅子并在一起能躺下来睡会觉。



    *



    沈未央被那大婶挤得难受,心中升起躁意,想放弃这个座位,仔细想想又算了,这个座位坐的虽然不舒服,但好歹也是个座位,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靠着椅背眯会。



    总比站一晚或者在地上坐一晚强。



    “盒饭!盒饭!”



    



    沈未央闻着饭菜香感觉饿的厉害:“给我一份两荤一素的盒饭。”



    打开饭盒,沈未央吃了几口便又没了胃口。



    车厢异味太重,太影响食欲了,这个年代真是太落后了。



    大婶看着沈未央吃剩的饭咽了咽口水:“你不吃了?不吃给我吃吧,可别浪费了。”



    沈未央嫌恶的扫了眼旁边的大婶:“你吃吧。”



    *



    晚上,许令晚在餐车车厢的椅子上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神色萎靡。



    昨晚的感受只能用睡也睡不好,醒又醒不来形容。



    餐车车厢的厨师正在忙活早饭,见许令晚醒了,笑吟吟的打了个招呼。



    许令晚昨天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跟厨师以及列车员们聊熟了。



    得知许令晚悲惨遭遇,大家深表同情怜惜。



    今天轮到杨大花推餐车,刚把牌子挂上,许令晚把钱递了过去。



    “一碗加了鸡蛋的阳春面。”



    杨大花笑吟吟的对着厨师道:“杨师傅,给许同志一碗加了鸡蛋的阳春面。”



    阳春面端上桌,明显要比正常的分量多一些。



    填饱肚皮,许令晚趴在桌面上打着盹。



    火车到站,许令晚走出了车厢,四处转了一圈,抓住了一个疑似票贩子的人。



    “你这卖票吗?”



    那人眼睛一亮:“硬卧价格高些。”



    许令晚:“我有钱。”



    “同志,到哪?”



    “明市宁越县。”



    “行,你在这等我一会。”



    许令晚站在原地等着。



    不一会,那人跑了过来拿着票在许令晚面前一晃而过:“十五块钱,一交钱,一交货。”



    价钱抵得上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在许令晚眼里,值。



    现在的她最不缺的就是钱。



    交了钱,得了票,许令晚拿着票进了车厢找到了杨大花。



    杨大花领着许令晚来到了四车厢的一个隔间内。



    一个隔间内有六个硬卧,两侧有上中下三张床。



    许令晚的票上写着是上铺,爬上爬下是麻烦了点,但躺在床上不压抑。



    “有事找我。”杨大花完便先离开了。



    包房内剩下五张床是空的。



    她一开始去买票的时候工作人员硬卧票没了,可是那些票贩子却能搞到票。



    不仅如此,隔间内还空着几张床。



    许令晚轻笑,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火车缓缓行驶,沈未央走进隔间,提着行李箱走了进来,当看到上床坐着的许令晚的时候,她脸色一变。



    “是你!”



    “同志,你让一让。”一个穿着体面的大婶走了进来。



    人靠衣装马靠鞍,见这位大婶穿着体面,沈未央露出了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