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朕允了

A+A-

    待裴行回了王府,将易禾所述一一告知时,司马瞻难得笑了笑。



    “也就是?她同意去了?”



    裴行回忆了片刻:“虽看着不大情愿,但帖子到底接了。”



    “很好,你去买二斤蜜渍酸梅来,明日带去桓府。”



    “殿下,您去桓府,就带二斤酸梅?”



    



    这日一下早朝,易禾就颠颠儿跑去了御书房。



    司马瞻只瞧着她一脸谄媚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快。



    回到王府,将那二斤酸梅寻来,让裴行拿去喂后院养的几只黄毛大狗。



    “殿下,咱家的狗只吃肉,不吃梅子。”



    “再废话你给本王全吃了。”



    裴行委委屈屈,撅了老大个嘴去了后院。



    



    易禾入殿前,只见范轶一个内侍在檐下候着。



    于是上前询道:“劳烦中使通报,看陛下是否有空。”



    范轶捂嘴笑了笑:“大人客气了,陛下刚进去,这会儿得闲,您自个儿进去就行。”



    易禾觉得不妥,便又央了一回:“还是请中使通报一声。”



    “中贵也在里头,今日听陛下还召了中书的大人们议事,大人若此时不去,恐怕错过就没有良了。”



    易禾略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



    于是便躬身进了御书房。



    往日她受诏面圣,进门时候必定能看到陛下端坐在案前,要么看奏疏,要么习国策,要么就是在闭目憩。



    今儿龙案上却空空无人,御书房内也悄无声息。



    她又近前进步,口中试探叫了声:“陛下?”



    突见左侧屏风之后有个人影。



    司马策已经走了出来,身上只着一件绫面中衣,还是敞开着的。



    一片结实的胸膛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被易禾看了个精光。



    “议事大臣这么快就到了?先让他们殿外候驾。”



    易禾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跪地,将下巴种在毯子上。



    “陛下,微臣僭越,恕微臣死罪。”



    司马策一见是他,忙转身又躲回屏风后头。



    半晌传来一句:“僭越是真,死罪却不至于,你先起来。”



    易禾起身之后想了想后悔不迭,又偷偷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想是近日天气酷热,陛下穿着朝服下了朝,也要回来换件轻便衣裳。



    召了大臣议事,就不宜再回寝殿一趟。



    干脆就常在书房内的屏风后头换了。



    之前冬日春日的时候,此处就从未架过屏风。



    她久不面圣,自然不知陛下现在的习惯,但他的贴身内侍不该不知。



    如此来,范轶不替她通报,是故意为之。



    若不是极为厌恶她,等着她被降罪,就是心里有些混沌污浊的想法。



    其二中一,必不会错。



    



    “吧,你背弃宫规闯了朕的御书房,有什么大案要情来奏?”



    司马策换好一件雾色常服,里捏了一柄扇子,神清气爽地坐回了龙案。



    易禾愈发不好意思:“陛下恕罪,实是事一桩。”



    “哦?那你只为偷窥朕换衣裳了?”



    “微臣万死,只因范中使不必通报,所以”



    司马策点点头:“范轶。”



    



    “是。”



    他将目光转向在御书房随侍的娄中贵。



    娄中贵马上躬了身子垂下头去,默领了这罪责。



    “正事。”



    娄中贵对易禾打了个躬,默默退了出去。



    易禾这才将桓清源邀她饮宴的事报给司马策。



    “是个大日子,去便去吧。”



    易禾没想到司马策脱口而出的是这个答案,一下不知该回什么好。



    今日酷暑难当,可是易禾的赭红官袍内还是规规矩矩地着了厚厚的中衣。



    此时她面色通红,正话间就见额上淌下一串汗珠来。



    司马策起身去了书房后头,竟亲自端了一盏茶来。



    “先喝了再吧。”



    易禾诚惶诚恐地谢了赏,心里却十分不愿饮这茶。



    一会儿奏完事她还要走一段不近的路去衙门,怕这碗热茶喝下去,立时就要化作热汗全发了。



    她热一点不妨,生怕陛下同旁人一样,一见她发汗就要问她为何穿这么多的衣裳。



    就凭她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个样,再什么畏寒不畏暑,就是欺君之罪了。



    她皱着眉头喝了一口。



    诶,竟是冰饮。



    畅快之意直冲到天灵盖去。



    司马策见她喝了两口,面上挂了一丝笑。



    “朕知道你的忌讳,清源的挚友除了长生观那个孽障,还有王弟,再就是谢昀家的千金。”



    “陛下明察。”



    “无妨,朕允了。”



    易禾束了束:“微臣实则不想去。”



    司马策轻轻摇着扇子,眼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仿佛很满意她这个法。



    “司马微的案子上,朝野上下皆知太常寺出了些力气,桓锏那几日连续赐告,所图就是不在此事上同谢相为伍,你当他是为何?”



    易禾想了想:“是担心陛下难为。”



    “或许,但朕以为最大的可能是他不想公然与你作对,你别忘了,他的掌上明珠还心系于你。”



    易禾闻言,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这话她每听一次,便尴尬一次。



    桓清源确实是个不错的女郎,可惜自己无福消受。



    “如此,陛下觉得微臣还是要去一趟的。”



    “自然要去,至于王弟和李祎,你三人既为少年同窗,此次就当聚了。”



    易禾点了点头,又惊觉不对。



    她担心自己听错了,问了句:“同窗?”



    司马策挑挑眉:“难道不是?”



    她几时与司马瞻同过窗?



    将思绪扯回七八年前,把李家私学的回忆挨个搜刮了一个遍,也没寻到一个叫司马瞻的人。



    不,同名字没有关系。



    是司马瞻这种色相,她就没个不留心的道理。



    定是陛下记错了。



    或许他们只是间错开在李家进过学,若真是同窗,李祎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那日在翟敏的府上,他见到司马瞻一口一声地叫“哥哥。”



    而司马瞻对他也十分厌弃,没有看到半分同窗之谊。



    啧仿佛还是不通。



    她只知道李祎是习过武的,但是她并不知道学的如何。



    因为李家重家学,武学倒是从未兴盛过。



    而司马瞻却提醒过裴行:你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