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子嗣们的灵根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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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火之伤远比林墨预想的更加棘。
紫霞峰洞府内，林墨半卧在床榻上，右臂包裹着厚厚的玄冰髓药膏，却仍能感受到皮肤下如岩浆般灼烧的痛楚。苏婉晴每日三次为他换药，每次揭开纱布时，都能看到那些诡异的白色火焰仍在血肉中跳动，缓慢却坚定地蔓延。
"又扩散了
"苏婉晴咬着下唇，心翼翼地涂抹着新的药膏。玄冰髓与离火相触，发出
"嗤嗤
"的声响，腾起阵阵白雾。
林墨强忍着没有呻吟出声，额头上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没事凌师姐不是了吗，只要集齐七件圣物，施展七星灭魂大阵，这火毒自然能解。
"
"可我们现在才拿到三件。
"苏婉晴忧心忡忡地收起药罐，
"青鸾剑、月华镜、离火鼎还差四件。而你的伤
"
"一个月内不会有事。
"林墨安慰道，虽然他自己也不确定这个判断是否准确。
"当务之急是找到下一件圣物的线索。
"
按照苏明远留下的地图，第四件圣物
"玄冥珠
"应该藏在黑水镇古墓中。但上次他们去黑水镇时，古墓已经被玄阴教余孽占据。如今李慕白伏诛，玄阴教必然更加警惕，想要再探古墓恐怕难上加难。
正当两人商议对策时，洞府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楚风匆匆跑进来：
"义父！掌门派人来传话，要为所有长老的子嗣检测灵根！
"
"灵根检测？
"林墨眉头一皱，
"怎么突然要办这个？
"
楚风摇头：
"不清楚。听是传功堂提出的，是要建立宗门新生代的培养计划。
"
苏婉晴与林墨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传功堂那可是李慕白经营多年的地盘。虽然李慕白已死，但谁知道里面还藏着多少玄阴教余孽？
"什么时候开始？
"林墨沉声问道。
"明日辰时，在传功大殿。
"楚风答道，
"所有五岁以下的长老子嗣都要参加。
"
林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知道了。你先去准备些茶点，有客人来了。
"
楚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洞府外就响起了凌雪的声音：
"林师弟，可在否？
"
凌雪一身素白长裙，青鸾剑悬于腰间，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却又内敛沉稳。自从获得青鸾剑认主后，她的气质越发清冷孤高，只有在亲近之人面前才会流露出些许温情。
"凌师姐。
"林墨想要起身行礼，被凌雪抬制止。
"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凌雪径直走到床前，仔细查看了林墨的伤势，眉头越皱越紧，
"离火之毒比我想象的扩散更快。
"
苏婉晴顿时紧张起来：
"凌姐姐，不是能撑一个月吗？
"
"原本是的。
"凌雪神色凝重，
"但林师弟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加速火毒的蔓延
"
她话未完，突然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摇篮中的清霜。女孩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这边，一抓一抓的，仿佛想要够到什么。
"是清霜的玄阴灵体。
"凌雪恍然大悟，
"玄阴与离火相生相克，两者靠近会产生共鸣，反而加剧了毒性。
"
苏婉晴立刻抱起清霜，退到房间另一侧：
"那该怎么办？要不要让清霜暂时住到别处？
"
"不必。
"林墨坚决地摇头，
"我不会让清霜离开我们的视线。凌师姐，可有其他办法？
"
凌雪沉思片刻：
"青鸾剑灵告诉我，如果能暂时封印清霜的玄阴气息，可以减缓火毒的蔓延。不过
"
"不过什么？
"苏婉晴急切地问。
"这需要一件能隔绝灵气的宝物。
"凌雪解释道，
"比如'隐灵玉'之类的。
"
林墨突然想到什么，从储物袋中取出月华镜：
"这个可以吗？月华镜能克制痴魄，应该也有隔绝之效。
"
凌雪接过铜镜，仔细端详后点头：
"可以一试。
"她将月华镜悬于清霜摇篮上方，掐诀念咒，镜面洒下一片柔和的月光，将女孩笼罩其中。
清霜好奇地伸去抓那些光点，咯咯笑了起来。随着月光笼罩，她身上散发出的玄阴气息果然减弱了许多。
与此同时，林墨臂上的灼痛感也明显减轻。他长舒一口气：
"有效！
"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凌雪严肃地，
"月华镜不能长期使用，否则会影响清霜的灵体发育。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下一件圣物。
"
"到这个，
"林墨压低声音，
"明日传功堂要检测所有长老子女的灵根，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
凌雪冷笑一声：
"自然是蹊跷。我刚从掌门那里得知，这个提议是传功堂副座周不疑提出的——就是李慕白的亲传弟子。
"
"果然！
"苏婉晴握紧了拳头，
"他们是想借探查清霜的玄阴灵体！
"
"不仅如此。
"凌雪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根据青鸾剑灵读取的李慕白记忆碎片，玄阴教一直在搜寻特殊体质的孩童，尤其是与九幽老祖有共鸣的玄阴灵体。
"
林墨心头一震：
"他们想用这些孩子做什么？
"
"祭品。
"凌雪一字一顿地，
"九幽老祖复活需要大量灵体精血，而玄阴灵体是最佳媒介。
"
苏婉晴将清霜抱得更紧了，仿佛一松女儿就会消失：
"那我们绝不能参加明日的检测！
"
"不，我们要参加。
"林墨却出人意料地，
"既然他们设下圈套，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
凌雪挑眉：
"你有计划了？
"
林墨点点头，低声出了自己的想法。凌雪听完，沉吟片刻：
"风险很大，但确实可行。不过需要楚风配合。
"
"我？
"一旁的楚风惊讶地指着自己，
"我能做什么？
"
"你跟随陈伯学炼器这么久，应该能仿制一块'隐灵玉'吧？
"林墨问道。
楚风思索片刻：
"材料足够的话，可以试试。但效果可能不如真品，最多维持两个时辰。
"
"足够了。
"林墨满意地拍拍少年的肩，
"明日你就
"
次日辰时，传功大殿前人头攒动。青玄宗共有二十三位长老，其中有十六位育有子嗣，今日齐聚一堂，场面颇为热闹。
林墨右臂的伤被宽大的袖袍遮掩，左牵着清霜缓步而来。丫头今天穿了一身粉色襦裙，头上扎着两个揪揪，可爱极了。苏婉晴和楚风跟在后面，前者神色紧张，后者则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林长老！
"周不疑笑容满面地迎上来，
"久闻令爱天赋异禀，今日总算能一睹风采了。
"
周不疑是个瘦高的中年男子，面容阴鸷，笑起来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作为李慕白的亲传弟子，他在传功堂地位颇高，如今李慕白伏诛，他自然成了新任长老的热门人选。
"周师兄过奖了。
"林墨淡淡回应，
"女不过是个普通孩子，哪有什么天赋。
"
"林长老太谦虚了。
"周不疑意味深长地，
"听令爱满月宴上抓周抓到上古遗物，这可是大缘啊！
"
林墨心头一凛。满月宴上的细节外人并不知晓，周不疑却能准确出清霜抓到玉佩的事，显然有内鬼通风报信！
"孩子随抓的，当不得真。
"林墨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
"今日检测是怎么个流程？
"
周不疑顺势介绍起来：
"很简单，孩子们依次进入传功大殿，将放在'测灵台'上即可。测灵台会自动显示灵根属性和纯度。
"
正着，凌雪御剑而来，引起一阵骚动。作为新晋剑冢守护者，她在宗门的地位今非昔比，连周不疑都不得不恭敬行礼。
"凌师叔。
"周不疑低头掩饰眼中的阴冷，
"您怎么来了？
"
凌雪冷冷扫了他一眼：
"掌门命我监督今日检测，以防有人做脚。怎么，周师侄有意见？
"
"不敢不敢。
"周不疑连忙摆，
"有凌师叔坐镇，再好不过。
"
检测很快开始。孩子们按年龄顺序依次进入大殿。测灵台是一块圆形玉盘，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当孩子的放在上面时，玉盘会根据灵根属性亮起不同颜色的光芒。
"张长老之子，火木双灵根，纯度六成！
"
"王长老之女，水灵根，纯度七成！
"
随着一个个结果报出，场外家长或喜或忧。很快就轮到清霜了。
"下一位，林长老之女，清霜。
"
林墨抱起女儿，在她耳边轻声道：
"记住爹爹教你的，不要怕。
"
清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大眼睛里满是好奇。林墨将她放在测灵台前，丫头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在周不疑的指引下，将按在玉盘上。
全场屏息等待。按照计划，楚风仿制的隐灵玉应该能掩盖清霜的玄阴灵体，使其表现为普通的水灵根。
然而，就在清霜的接触玉盘的瞬间，异变突生！测灵台突然剧烈震动，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刺目的黑光！
"这是
"周不疑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玄阴灵体！纯度九成以上！
"
全场哗然。玄阴灵体是修真界罕见的特殊体质，千年难遇。更令人震惊的是，黑光中竟然浮现出一个狰狞的鬼脸图案，与离火鼎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九幽印记！
"凌雪脸色大变，
"测灵台被动了脚！
"
周不疑趁高喊：
"此女身负九幽邪气，乃祸世灾星！来人啊，拿下她！
"
隐藏在四周的传功堂弟子立刻冲了出来，将测灵台团团围住。清霜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
"哇
"的一声哭了起来。
"谁敢动我女儿！
"林墨怒喝一声，七宝玲珑塔呼啸而出，金光大盛，将靠近的几名弟子震退。
"林墨！
"周不疑厉声道，
"你要包庇邪祟吗？此女身负九幽印记，必是玄阴教派来的奸细！
"
"放屁！
"林墨怒火中烧，
"明明是你们在测灵台上做了脚，想要陷害我女儿！
"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凌雪青鸾剑出鞘，剑气纵横：
"周不疑！你勾结玄阴教，意图残害同门，该当何罪！
"
"凌师叔此言差矣。
"周不疑阴笑道，
"我等奉掌门之命检测灵根，何来勾结邪教之？倒是林墨，私藏玄阴灵体，居心叵测！
"
他猛地一挥，测灵台竟然飞出一缕黑气，直扑清霜而去！林墨想要阻拦，却因右臂伤势动作慢了半拍。眼看黑气就要击中清霜，一道娇的身影突然冲出来，挡在了女孩面前——是楚风！
黑气没入楚风胸口，少年顿时面色铁青，跪倒在地。
"楚风！
"林墨目眦欲裂，一把扶住少年。
"义父我没事
"楚风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
"清霜妹妹没事吧
"
"好一出感人戏码。
"周不疑冷笑，
"林墨，今日你若不交出玄阴灵体，休想活着离开！
"
"是吗？
"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从殿外传来。众人回头，只见掌门玄天真人踏空而来，身后跟着执法堂一众长老。
"掌掌门！
"周不疑脸色大变，
"您怎么
"
"本座再不来，传功堂就要翻天了！
"玄天真人怒目而视，
"周不疑，你勾结玄阴教，意图残害同门子嗣，证据确凿，还有何话？
"
周不疑面如死灰，突然狞笑起来：
"哈哈哈！晚了！九幽印记已经激活，圣主即将苏醒！你们都得死！
"
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雾在空中凝聚成一个诡异的符文，瞬间引爆了整个测灵台！
"轰！
"
爆炸声中，测灵台碎片四溅。一块锋利的玉石碎片直奔清霜而去，眼看就要刺中女孩的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林墨不顾右臂伤势，飞身扑上，用身体护住女儿。玉石碎片深深扎入他的后背，鲜血顿时浸透了衣袍。
"林墨！
"苏婉晴和凌雪同时惊呼。
周不疑趁化作一团黑雾，想要遁走。玄天真人冷哼一声，大袖一挥，一道金光如天罗地般罩下，将黑雾牢牢困住。
"搜魂！
"玄天真人毫不留情，直接施展秘法读取周不疑的记忆碎片。
片刻后，玄天真人面色凝重地收回法术：
"果然如此。玄阴教已经集齐了三处封印之地的圣物，正准备攻打第四处——黑水镇古墓！
"
林墨强忍伤痛，抱着清霜站起来：
"掌门，弟子请求带队前往黑水镇！
"
"你伤势未愈
"玄天真人犹豫道。
"事关女性命，弟子义不容辞！
"林墨坚定地，
"更何况，弟子对黑水镇地形熟悉，又有凌师姐相助，是最佳人选。
"
玄天真人沉思片刻，终于点头：
"好。本座命你为诛邪特使，凌雪为副，率二十精锐弟子即刻前往黑水镇。务必阻止玄阴教破除嗔魄封印！
"
"弟子领命！
"林墨和凌雪齐声应道。
回到紫霞峰，众人立刻着准备。楚风中的黑毒被掌门亲自出化解，已无大碍。清霜受了惊吓，被苏婉晴哄睡后，脸上还挂着泪痕。
"这次多亏你警，提前通知了掌门。
"林墨对凌雪道。
凌雪摇头：
"是青鸾剑灵感应到测灵台有异，否则我们也想不到周不疑会如此大胆。
"
苏婉晴一边为林墨包扎后背的伤口，一边忧心忡忡地问：
"黑水镇现在肯定戒备森严，你们打算怎么潜入？
"
"不必潜入。
"林墨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这次我们要正面强攻！
"
他从系统空间中取出离火鼎和月华镜：
"两件圣物在，再加上凌师姐的青鸾剑，足以对抗玄阴教的元婴老怪。
"
"我也去。
"苏婉晴突然道，
"清霜交给楚风照顾。
"
"不行！
"林墨断然拒绝，
"太危险了！
"
"我必须去。
"苏婉晴坚定地，
"父亲的地图我看得最明白，而且
"她轻抚月华镜，
"这面镜子只有苏家血脉能发挥全部威力。
"
林墨还想反对，凌雪却出人意料地表示支持：
"苏师妹得对。此次行动凶险万分，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胜算。
"
见两人都这么，林墨只好妥协：
"好吧。但你必须答应我，一旦情况危急，立刻撤离！
"
苏婉晴郑重点头：
"我答应你。
"
楚风抱着熟睡的清霜走过来：
"义父义母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妹妹。
"
林墨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好孩子。等这事了结，我就正式收你为义子，传你陈伯的全部炼器术。
"
一切准备就绪。次日黎明，一支由二十三名精锐修士组成的队伍悄然离开青玄宗，向黑水镇进发。领头三人正是林墨、凌雪和苏婉晴，他们肩负着阻止玄阴教复活九幽老祖的重任，更关乎清霜的生死存亡。
没有人知道，此刻剑冢深处，封印贪魄的最后一道屏障，已经出现了蛛丝般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