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夜色渐入黑暗。

    黑暗中，唯有医院的灯光成了整座城市最显目的霓虹。

    今夜，又有源源不断的病患进入那象征生离死别的重症监护室。

    仅是死亡人数，在感染病症之初距离现在短短四日，在官方报道中就已经达到上百人。

    作为疫情灾难区的南粤，医护人员更是日夜颠倒，可面对越来越多的病人，他们也感到无能为力。

    而顾家作为扎根南海的企业，突如其来的疫情对集团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目前咱们家的私人医院已经紧急征调，虽然能缓解部分压力，但并不是长久之计。”

    彼时，顾家正在召开会议。

    “病床不够那就建医院。”有人提议。

    建医院，这确实是个办法。

    但问题是：谁建？谁出资？建了医院后能否产出后续收益？

    “或许我们可以和政府合作。”顾白补充道。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突然望向这个刚回来的私生子。

    “看。”顾老爷子发话。

    顾白：“如果要建医院的话，肯定不可能是高楼大厦之类的建筑，因为时间上等不了，最有可能的就是平底仓房之类的临时医疗集中地。”

    “其次，如果是作为集中地，那疫情结束后很难再度启用，所以后续收益基本归零。”

    “倘若要建医院，那完全就是社会公益。当然，我的想法很简单，这场浩大的社会公益我们顾家应该加入，虽然亏钱，但得到的却是另一样东西：名誉。”

    “与政府合作，则是为了稳固名誉，毕竟政府为主导嘛。”

    所有人都在思考利弊，但从他们的表情看出，对于这个刚回家没几天的私生子，他展露出优秀的商业天赋。

    “就按顾白的办，你们谁来负责这件事？”顾老爷子拍板。

    然而，沉默了许久，依旧没人吭声。

    因为这件事可能费力不讨好。

    “我来吧。”这时候，顾白举起，揽过这项任务。

    他总觉得，他需要做出一件事情以此证明他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偏执且碌碌无为的顾白。

    很快，晨曦破晓。

    京都，江家老宅。

    冬阳透过窗棱落下斑驳的光线，一派典静。

    “起来了？”

    江万山正吃着早餐，发现徒弟起床了。

    “睡得怎么样？”

    “嗯～很好。”

    

    张清明脸色微红，他依稀记得昨晚是被老师敲晕的，这猝不及防的爱让他脸色发烫。

    “想啥呢？自己找吃的，然后该干嘛干嘛。”

    “哦哦～”

    张清明这个老头连忙吭哧吭哧的填饱肚子。

    昨晚的觉睡得很舒服，他好像还做美梦来着。

    “对了，跟你商量个事。”餐桌上，江万山忽然道。

    “老师您。”

    只要江万山的事他能办到，就一定会办妥。

    “如果老夫记得没错，你的理想是弘扬中医。”

    “嗯，对。”张清明点头，他不清楚老师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起弘扬中医，张清明觉得他老师比他更合适，但江万山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你准备一下，明天去趟港澳。”

    “港澳？嗯行！”

    仅仅是思索片刻，张清明就答应了，也不问缘由，他相信自家老师。

    “你不问问原因？”

    “老师啥就是啥。”张清明这个老头一脸笑容，笑得真诚，反正老师不会坑他就对了。

    江万山瞥了徒弟一眼，没话。他在张清明身上看到了很传统的一种师徒间信任，而不是现代社会里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局面。

    “港澳叶家可以把你成功治疗病毒的事迹在海外传播，但需要你去一趟当着他们的面演示。”

    耳闻不如所见，这也是叶家的要求。

    “老师，您那个治疗病毒的人是我？”

    张清明眨巴着眼睛，他什么时候治疗病毒了？没有江万山的帮助他暂时无法完成。

    “为师是你就是你。”

    “可是”张清明还想些什么，但被江万山瞪了回去。

    张清明不笨，如果宣传的人是他，那属于老师的功劳很可能就会被淹没。

    对于绝大多数民众而言，他们记住的一般只有最耀眼的那个人。

    “明日为师会和你去一趟。”末了，江万山补充道。

    张清明不语，只是笑呵呵的。

    “看啥，就你那半吊子的医术，别给为师丢脸就不错了。”

    彼时，张清明的笑容更灿烂了。

    他就老师怎么可能舍得他一个人前往嘛，老师的嘴就是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