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什么叫愚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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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聿珩如此反常的言行,着实让一根筋的穆岁安,感到不知所措。



    偏在此时,蔺聿珩察觉到妻子的神色已有松动,遂再接再厉——



    “夫人,今日两位友人回京,我便与他们聚一下,因无人携女眷,我才未带你同去。”



    “至于韩令仪她是自行前往,仅入内打声招呼便离去,并未与我三人一同用膳。”



    “我不知你也在酒楼否则不会让你独自离开。我给你带了些糕点,可惜已经凉了。”



    言罢,蔺聿珩伸出,轻轻捏了一下妻子的脸颊。



    “你们吃剩下的东西,再打包带回来给我吗?”穆岁安闷闷出声。



    “”蔺聿珩轻叹一口气,“是新制的糕点,我让人单独所做”



    “你与乔姑娘宴请晋王,既非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亦为谢恩,且我也与韩令仪见面,此事我们不提了,可好?”



    蔺聿珩竭力压下心中酸涩,心平气和地与妻子商量着。



    这姑娘与寻常人不同,无论他如何言明规矩,根本无济于事。



    他上一句,穆岁安自有十句话等着反驳他,最终令他无言以对。



    “哎呦呦,郡王爷呀,以前你不都是亲热地称呼‘令仪’吗?怎么现在直呼其名啦?”



    穆岁安嬉笑间,同样会抓重点。



    “”蔺聿珩抿了抿唇,言辞闪烁地解释道,“此前我未成亲,而今情况自是不同。”



    这件事,还是仲渊细心提醒。



    无论往日如何,一个男人不应在自己妻子面前,称呼其他女子的闺名。



    “哦”穆岁安歪头想了一下,“你这般懂事,我也不能不识趣呀!这件事就此揭过!”



    闻听此言,蔺聿珩顿时如释重负。



    “夫人,日后你若是想出府,可直接告知于我,莫要再独自外出,以免发生危险。”



    “你带上丫鬟与青杉,上街还是去酒楼皆可,只需将账挂在为夫名下,不需要付钱。”



    不得不,蔺聿珩实在是太过了解自己妻子的心思。



    “真的吗?”穆岁安听到这话,瞬间双眼一亮,“这可是你的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蔺聿珩微笑着颔首,认真保证道。



    “哇哦!”穆岁安忽地起身,一把搂住他的脖颈,扭动着身体,“夫君你真是太好了!”



    “夫人更好”蔺聿珩紧紧搂住投怀送抱的妻子,话语中满是笑意。



    这姑娘果真如她所言那般——虽极易气呼呼的,但只是做做样子。



    此时,蔺聿珩暗自庆幸,未依自己往日性子,以规矩教导妻子



    如若不然,今夜定是另一番场景。



    鼻尖充斥着女子的暖暖馨香,蔺聿珩不禁心旌摇荡,正欲吻上妻子白皙如玉的耳垂。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叩门声。



    “公子陆公子差人传话”青柏在门外欲言又止。



    蔺聿珩无奈抬头,冷声道:“有何事直言便可,无需隐瞒夫人!”



    “回公子,陆公子韩姑娘回府途中遇刺受伤不轻”青柏只得硬着头皮禀报。



    听到这话,穆岁安从蔺聿珩怀中慢慢挣脱出来,扯过寝被,径自躺下。



    原来,那个无用的花架子,竟然是郡王爷的朋友!



    早有听闻,京中重文轻武,附庸风雅的男子不喜练武,此言果然不假。



    见妻子如此,蔺聿珩自然认为她是因韩令仪之事而心生不悦。



    毕竟此刻天色已晚,其他女子受伤却来寻她的夫君,想必再豁达的姑娘也会黯然神伤。



    思及此处,素日严谨的临安郡王,再次搬出规矩——



    “少恒是大夫,悉心救治即可,缘何来寻我!难道不知此刻时辰?”



    “若有广平侯无法处理之事,可呈递牌子入宫,请母亲定夺,万不该前来告知于我!”



    



    “三更半夜之时,若是我前往广平侯府探视,成何体统!少恒真是越发不守规矩!”



    言罢,蔺聿珩径自吹灭烛火,随放下床幔,其意不言而喻。



    “遇刺京城这么不安全吗?”穆岁安忽而声问道。



    她整个人缩在被窝里,仅露出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



    “夫人莫怕”蔺聿珩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或许是流窜的盗匪,朝廷定会早日将其捉拿归案。”



    “嗯但愿如此吧”穆岁安佯装叹息一声,“大胆狂徒,竟敢公然行刺侯府嫡女。”



    可惜啊,这件事情注定无法大张旗鼓地查探,只能息事宁人。



    还有一点——郡王爷那些所谓的讨厌规矩,似乎并非只针对她,而是对所有人皆如此。



    反正她只会一招——装聋作哑,就是不听不听



    “夫人”蔺聿珩再次开口,“青杉是我的人,绝不会将你的行踪,暗中透露给母亲。”



    “我自幼一心读书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无心权势,故而并未培养自己势力。”



    “青柏与青杉为亲兄弟,乃是我少时所救,跟了我十二年,二人忠心自是无需怀疑。”



    “至于其他暗卫不瞒夫人,皆是母亲之人,确切地,是太后为母亲培养的人。”



    “正因如此,我未曾安排暗卫暗中保护你,否则母亲若是过问,他们定会据实回禀。”



    昏暗静谧的床榻上,蔺聿珩轻轻摩挲着妻子的后背,选择坦然相告。



    “夫人,我并非愚孝之人,只是这些年来习惯了母亲的安排”



    “什么叫愚孝啊?”



    一直安静躺着的穆岁安,忽然出言打断了蔺聿珩的絮叨。



    “你听你娘的话,我对阿爹也是言听计从啊!我可告诉你若是以后阿爹揍你,我只会给他递棍子,才不会帮你求情呢!”



    着,穆岁安动弹一下身体,在蔺聿珩怀中寻个舒服的姿势。



    蔺聿珩:“”



    他不知该称赞妻子的深明大义,还是感慨自己的地位卑微。



    此时,穆岁安又道:“你不必担心我会受委屈,我这人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绝不会亏待自己。”



    “生气更是不至于女孩子动气易生皱纹,我生得这么好看,若是长皱纹就不美了”



    许是今日疲惫,且天色已晚,穆岁安话未完,已缓缓阖上双眼。



    不多时,她便四仰八叉地入睡,与周公共赴一场美美的约会。



    只见她的右腿,随意搭在蔺聿珩的腰腹处,右横在他的脸上,左摸着寝被上的鸳鸯——



    准确地,是揪着鸳鸯的尾巴



    次日清晨,天尚未大亮,屋外的天空依旧一片暗沉。



    穆岁安悠悠醒来时,蔺聿珩已自行穿上深绿色的官服。



    他见妻子睁开眼睛,遂面带微笑地坐于榻边,伸为她轻轻梳拢一下散落耳畔的发丝。



    “夫人,时辰尚早,你再睡会,稍后再起身”



    “公子!”蔺聿珩话未完,突然被门外的青柏急声打断。



    “年初缉拿入狱的采花贼双煞,昨夜竟从狱中逃脱,贺大人请您速去大理寺商议此事。”



    闻听青柏所言,蔺聿珩的神情霎时变得异常凝重。



    他定了定神,看向静静躺在榻上的穆岁安,轻声道:“夫人,你今日在府中歇息,可邀乔姑娘前来一叙,为夫先去当值。”



    “嗯你多加心。”穆岁安十分顺从地应道。



    “好,夫人真乖”蔺聿珩俯身在她的眼眸上轻吻一下。



    紧接着,他迅速起身离去,合上门扉的动作却是格外轻柔。



    待门外的脚步声渐远,穆岁安从床幔中探出头来,不禁托腮叹息——



    采花贼竟然还是双煞且恰好是昨夜越狱!



    这可真是,送上门的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