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长公主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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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带走,这个是我的,还有那几个全都带着!”



    只见穆岁安发挥土匪本性,连一方丝帕都不肯放过。



    “岁岁!”乔棠乐呵呵道,“以后我就可以随时去找你了!再也不用通报来通报去的!”



    “这样子你白天陪我,晚上陪你男人睡觉,不偏不倚嘿嘿嘿!”



    乔棠一边帮穆岁安收拾东西,一边摇头晃脑地咧嘴傻笑。



    “行!”穆岁安一口应道,“我给你留个院子,中午陪你睡一会,晚上再睡郡王爷!”



    两位姑娘上忙活不停之时,口中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



    “岁岁,昨夜咱们回府时,甩掉的跟踪之人,是不是晋王的暗卫?”乔棠声问道。



    “应该是”穆岁安点点头,“晋王爷这人或许没有坏心,但我不想寺院之事再重演。”



    “人情债最是难还,我不想再欠晋王爷什么,咱们与他身份有别,相处需注意分寸。”



    穆岁安着,将自己那一堆寝衣叠得整整齐齐,放入沉香木箱中。



    上回晋王无意间前来相救,又不慎撞伤腰部,她一直心怀愧疚,才会答应请客谢恩。



    然而,当时她们未带足银子,最终还是晋王付的钱。



    一来二往,只会愈发扯不清



    “岁岁得对!”乔棠应和,随即压低声音道,“何况晋王是皇子,咱们离远点总没错。”



    万一涉及到什么朝政大事,那她们还有山寨,就全部完蛋了



    “别这些啦!”穆岁安一把箍住乔棠的脖颈,神秘兮兮道,“棠棠,帮我一个忙”



    她贴近乔棠的耳畔,叽里咕噜了几句话后,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一抹色眯眯的笑容。



    “”乔棠双捂脸,忽而发出一阵如银铃般清脆的傻笑声。



    “岁岁,你好强悍啊我一定为你搜罗各种册子,绝不会让你在关键时刻丢人!”



    乔棠拍着自己胸膛,一脸坚定,信誓旦旦向穆岁安保证道。



    “嘿嘿嘿嘿嘿——”



    穆岁安与乔棠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捂嘴偷笑。



    那笑声宛如一阵和煦的春风,轻拂过整个望舒院中



    然而此时,昭阳长公主的院中,气氛却是大相径庭。



    一位约莫弱冠之年的男子,坐于玄色古琴前,轻抚琴弦,琴音袅袅,令人陶醉其中。



    身着一袭红白相间绸缎华服的昭阳长公主,如同盛放的牡丹,斜倚在精致华美的美人榻上。



    其身侧跪着一位白衣公子,宛如侍奉仙子的侍者,不时地斟上美酒,亦或敬呈鲜果。



    “换一曲”



    昭阳长公主淡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琴师闻言,上动作一顿,随即更换了一曲柔滑细腻的琴曲。



    然而,琴音初响,昭阳长公主便不耐烦地摆了摆,“退下吧!”



    “是”琴师如蒙大赦,迅速抱琴躬身退出房间,不敢有片刻的停留。



    “望舒院中有何动静?”昭阳长公主突然低声问了一句。



    “启禀长公主,公子已匆忙赶回大理寺上值,夫人在收拾行装。”李嬷嬷轻声禀报。



    “呵!”昭阳长公主嗤笑一声,继而轻抿一口递至唇边的兰花茶,“醒得倒是挺快!”



    



    “本宫这个儿子,素来守矩,谁知遇上那土匪,竟如此色迷心窍?”



    “按理,京中美人数不胜数,即便白芍与海棠,亦算姿容上乘,宴安怎就无动于衷?”



    言罢,昭阳长公主望向李嬷嬷,试图得到一个答案。



    李嬷嬷斟酌言辞,道:“公子自幼所见皆是端庄温婉的大家闺秀,而夫人性情不同”



    言尽于此,想必昭阳长公主自然可以听懂其话中之意。



    这就好比——一个人吃惯了清淡无味的素食,偶尝麻辣鲜香之荤腥,难免会被吸引。



    况且,夫人容貌绝色,性情更是犹如春日暖阳,充满生与活力。逢人便笑意盈盈,就连府中的丫鬟们,都对她喜爱有加。



    恐怕在整个长公主府中,除了长公主这位婆母外,无人会不喜欢夫人。



    闻听此言,昭阳长公主陷入一片短暂的沉思之中。



    须臾,她慵懒道:“如此岂非明宴安只是一时兴起?亦或是贪图新鲜而已?”



    “”李嬷嬷只得躬身回话,言语中满是恭敬之意,“长公主英明”



    常言道,知子莫若母。长公主又岂会不知亲生儿子之性情?



    而今她对夫人的成见如此深,只不过是被那层迷雾暂时遮住了双眼。



    “你认为令仪品行如何?”昭阳长公主看向李嬷嬷,再次开口问道。



    李嬷嬷亦是她的贴身侍女,但不如徐嬷嬷那般能言善道,因而在府中的地位略逊一筹。



    “长公主”李嬷嬷回答道,“韩姑娘知书达理,只是奴婢愚笨,对韩姑娘了解甚少。”



    这些年来,对于韩令仪,她最深刻的印象便是——越俎代庖!



    此女尚未嫁与公子,然在长公主府的所言所行,竟宛如当家主母!



    表面上待人客气有礼,实则暗中收买人心,对府中诸事指画脚,恨不得执掌中馈。



    韩令仪与徐嬷嬷关系亲厚,甚至私下应允,待其入府,便将徐嬷嬷的侄女纳入公子后院。



    多年来,公子从不过问琐事,长公主则对韩令仪信任有加



    “长公主,请恕奴婢僭越”李嬷嬷低声道,“公子既喜爱夫人,您何不成人之美?”



    “夫人容貌姣好,性情极佳,所生之子必定可爱聪慧,您也能早日享受含饴弄孙之乐。”



    话毕,李嬷嬷毕恭毕敬地跪地,再次向昭阳长公主告罪。



    儿孙自有儿孙福,长公主本可过得安乐惬意,实在不必因着此事,与公子心生嫌隙。



    本以为前几日太后的“教诲”,能让长公主幡然醒悟,豁然开朗。



    然而,夫人只是稍有不顺从,长公主竟再度陷入了偏执



    昭阳长公主听闻李嬷嬷之言,并未回应一句,而是来至驸马灵位前,静静伫立许久。



    “蔺闻璟蔺惟之为何儿子不像你那般冷情冷心?”



    她喃喃自语间,两行清泪终是难以自抑地滑落眼眶。



    “惟之,我只是希望儿子不要因外人而忤逆我?这又何错之有?”



    “你为了所谓的师妹与师母,不惜以死相逼如今儿子又因一个女子要弃我而去!”



    向来不可一世的昭阳长公主,此刻以掩面,低声啜泣,那泪水仿若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不停。



    在这一隅之地,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仅是历经多年丧夫之痛的姜姒瑶。



    只可惜,自驸马离世后,甚少有人敢连名带姓地直呼她之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