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撒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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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令仪,你行事利落干净此事之真假无人会详查”



    话间,蔺聿珩收回佩剑,随将其递给身侧的青柏。



    “自此,你我再无瓜葛,你是生是死与我无关!若你再敢对我夫人有半分不轨之心,我定亲取你性命!”



    言罢,蔺聿珩整理一下衣袍,旋即迈步欲离开房间。



    岂料,瘫坐于地的韩令仪,死命揪住他的衣摆,悲泣不止道:“我并未做过那些事”



    “松!”蔺聿珩用力扯回衣摆,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去。



    “宴安!且慢!”一旁的陆少恒突然侧身阻拦,“你衣摆沾了一只虫,莫要回府惊了嫂夫人。”



    着,他蹲下身来,在蔺聿珩的衣摆内侧捉到一只赤色飞虫。



    紧接着,他两指稍稍一捏,将虫弃于地上,以脚尖碾轧两下,虫瞬间化作一滴血水。



    “盛夏将至,虫渐多了”陆少恒站起身,若无其事地了一句。



    “多谢”蔺聿珩抬揉了揉自己发胀的额头,“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回府吧。”



    话毕,他微微颔首,便拖着踉踉跄跄的脚步离开了。



    “仲渊,你先回吧”陆少恒指了一下地上的韩令仪,“不管怎样,一个姑娘家”



    其点到即止,卫明赫心领神会,遂携侍从先行离去。



    毕竟这两家素有交情,少恒着实不便将韩令仪弃之于此而不顾



    待屋内重归宁静,泣不成声的韩令仪徐徐站起,眼神却凝注在那已化为血水的虫上。



    “陆师兄”



    “啪——”



    韩令仪的话语,被陆少恒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生生打断。



    “韩令仪,长进不啊!竟能捣鼓出一只蛊虫可惜太过拙劣,竟敢在我面前卖弄!”



    陆少恒冷笑一声,接着道:“若我所料不错,此乃同心蛊吧?妄图让宴安为你痴狂?”



    “韩令仪,你医术尚浅,莫要再钻研这些邪门歪道极易败露!”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自己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



    言罢,陆少恒不再理会惊慌失色的韩令仪,遂拂袖而去。



    如此拙劣的蛊毒,且不论是否真有成效,即便是普通太医,也能轻而易举地识破。



    自己作死,可别牵连他们陆家



    此时,韩令仪僵立原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只觉一阵刺骨的绝望自心底席卷而来。



    父亲心意已决,三日之后,便要将她遣送回祖籍“养病”。



    她已风光了整整十八年,又岂会甘心悄无声息地病逝在祖籍



    亥时过半,醉醺醺的蔺聿珩,终于回到了临安郡王府。



    他径直走向合安院,却见内室的烛火已然熄灭,想必妻子早已酣然入睡。



    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他竟不顾一切地推开房门,步履蹒跚地迈入内室。



    须臾,烛火亮起,蔺聿珩随抛下火折子,缓缓朝着床榻走去。



    就在这时,床幔自内掀开,只见身着一袭玉白色寝衣的穆岁安,睡眼惺忪地坐起身。



    “郡王爷是你回来了啊”



    她如梦呓般嘟囔一句,便直挺挺地倒在榻上,呼呼大睡起来。



    蔺聿珩被妻子如此漠视,那本就不甚清醒的头脑,愈发失去了理智。



    “夫人,起身为我更衣!”他特意提高声调,仿若下达命令一般。



    “你自己脱衣服呗”穆岁安眼睛都未睁开,含糊不清地嘀咕一句。



    然而,蔺聿珩不依不饶,甚至上前掀开寝被,道:“侍奉夫君本就是妻子份内之事!”



    穆岁安最烦有人扰她清梦,此刻心中的火气犹如那被点燃的火药桶,噌噌往上冒。



    她直接翻身面向床榻里侧,继而一把扯回寝被,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



    



    “我不要!你自己不会脱衣服,就让别人脱!不许再吵我睡觉了!”



    凶巴巴的声音自寝被中传出,如同被惊扰的兽,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话落,穆岁安不再理会蔺聿珩,自顾自地闷头大睡,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刚才她梦到阿爹与乔叔,还没开口一句话,就被郡王爷给吵醒了!



    “让别人脱是吧”蔺聿珩委屈之下口不择言,“那今夜我宿在偏院,让白芍与海棠来伺候!”



    “随便你!爱找谁找谁!”穆岁安化身爆竹,随口回敬一句。



    况且,在她的理解之中,丫鬟伺候就是帮忙更衣什么的



    “好好”蔺聿珩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宛如那被揉碎的花瓣,凄凉而又无奈,“夫人果真贤惠大度,真不愧是贤妻!”



    这一刻,或许是为了自己那仅存不多的自尊心,蔺聿珩遂拂袖而去。



    “白芍、海棠今夜去伺候!”



    踏出房门之际,他脚步一顿,故意回首朝着内室高喊一句。



    只可惜,回应他的唯有骤然熄灭的烛火,还有砰然落地的匕首。



    蔺聿珩嘴唇直哆嗦:“”



    不多时,他重重合上门扉,踉踉跄跄地往书房走去,步伐仓促而慌乱。



    白芍与海棠欲哭无泪,只得战战兢兢地垂首跟上去。



    公子实在是无理取闹,自己在外饮酒至深夜,回来便肆意撒酒疯!明知夫人为战事忧心,不仅未曾宽慰,还对夫人发脾气!



    此时,蔺聿珩身后的青柏,转头向两位姑娘摆了摆,示意她们离开。



    公子酒意上头,昨夜又与夫人生出些许不愉快,此刻才会冲动行事。



    即便白芍与海棠进入房间,公子也断不会允许她们近身,但那样恐会生出流言蜚语。



    如此一来,公子就彻底完蛋了



    丑时将至,青柏看着在合安院外徘徊的蔺聿珩,只觉无语至极。



    一个时辰之前,也不知是何人傲然离开此处,还扬言让白芍与海棠伺候!



    不过是冲了个冷水澡,这么快就恢复理智了?公子这模样真是不值钱。



    “公子,此处乃您的主院,里面之人是您妻子您直接进去即可。”青柏无奈劝道。



    “我”蔺聿珩纠结道,“适才我与夫人话的语气,是不是不太好?”



    “非常不好!一副命令口吻!”青柏直言不讳,适时退后半步。



    蔺聿珩眉头紧紧皱起,垂在身侧的双缓缓握拳,刚迈入大门的右脚,又悄然收回。



    “有真有那么差吗?”他似乎是不太相信,再次追问一遍。



    “非常差!”青柏认真回道,“您还让白芍与海棠去伺候您!让她们一同去伺候!”



    最后半句话,他特意加重语气,尤其是“一同”二字。



    “公子,属下擅作主张,令两位姑娘暂且离去还望公子责罚!”青柏拱请罪。



    责罚?当然是嘉奖了啊!若不是他的聪明,公子往后都别想进夫人之门!



    蔺聿珩不禁轻舒一口气,望向青柏的眼神中,明显带着几分赞赏。



    “我书房中还有些私房钱,都赏给你零用吧!稍后自己去取来即可。”



    言罢,蔺聿珩往廊下一坐,仰望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点。



    “公子您您不进屋吗?”青柏难以置信地问道。



    “不了我我不困”蔺聿珩故作淡定,“今夜的星空甚美,我想在此观赏片刻。”



    主要是因为他的妻子最烦被人无端搅扰清梦,他若是入内,妻子定会怒气横生。



    当着自己侍从的面,被妻子一脚踹出房门着实不太雅观。



    青柏:“”



    您不睡觉,他可是困得不行啊!



    三更半夜,两个大男人,坐在夫人的院门口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