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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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夫人让我等去伺候您,亦或回长公主府。”白芍低声道。



    管家双奉上库房钥匙,战战兢兢地禀报:“夫人将钥匙与账簿皆送至老奴这里。”



    蔺聿珩静静僵立原地,如今分明是仲夏将至,他却觉得置身于寒冬。



    “夫人现在何处?”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来。



    “公子!”



    恰在此时,青杉匆匆奔来,脚步尚未站定,便急声禀报:“午后乔姑娘自穆府搬出,连穆府匾额都被摘除了!”



    闻言,蔺聿珩身形一晃,面色瞬间变得惨白,继而迅速转身往府外跑去。



    然而,他刚至府门口,恰好与身着一袭紫衣的穆岁安,迎面撞个正着。



    她一拿着冰糖葫芦,一拎着两包玉芳斋的糕点,神态看似悠然自得。



    一时之间,夫妻二人四目相对。



    穆岁安下意识地想要打声招呼,但又赶紧闭上嘴巴,而后目不斜视地往府内走去。



    她才不要这样自讨没趣,巴巴跑去贴人家的冷脸呢!



    “喂!你干什么啊!”



    原来,穆岁安刚行一步,蔺聿珩突然将其拦腰抱起,大步往合安院走去。



    “郡王爷!临安郡王!你不要认为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就会任你宰割!”



    “我警告你,姑奶奶要是发威,你这一堆护卫,都不够我一个人打的!”



    穆岁安一边低声警告,一边随意用点巧劲,便从蔺聿珩的怀中挣脱下来。



    “你一天天的犯什么毛病啊!”她后退两步,昂首瞪向眼前的男人,身体呈攻击姿势。



    “”蔺聿珩嘴唇直哆嗦,“你是想在此话,还是回屋再言?”



    细听之下,他颤抖的声音中,似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



    穆岁安的眉头紧紧皱起,那满是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身着一袭青衣的蔺聿珩。



    没啥大事反正这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完全不是她的对。



    “回屋再!”



    丢下这四个字,穆岁安便大摇大摆地往合安院走去。



    一时不慎牵扯到左肩伤口,她霎时疼得龇牙咧嘴,但却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你身上有伤,走得慢些”



    “关你屁事!”穆岁安头也不回地怼了蔺聿珩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昨个夜里还冷若冰霜,全然不将她当一回事,此刻又大献殷勤,实属头脑有毛病!



    离家出走,是因为长公主擅自将韩令仪接来,郡王爷言而无信去救人。



    救晋王更是义不容辞!就凭晋王帮过她两回,她就不能见死不救。



    所以天地为证!这一次她真的是什么过错都没有!



    直至回到合安院,大门紧闭,穆岁安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恶狠狠地瞪着蔺聿珩。



    这副豪迈霸气的坐姿,看上去简直是与穆风如出一辙。



    “有话快,有屁快放!”



    穆岁安下巴一抬,吐出八个字来。



    蔺聿珩心底犯怵:“”



    他竭力维持面上平静,尽量放缓自己的声音:“你你为何要让那两个丫鬟离开?为何又交出管家大权?”



    他并未落座,而是鼓起勇气立在穆岁安面前,垂首直视着妻子的眼眸。



    “白芍与海棠的身契在何处?”穆岁安与他对视,不答反问。



    “在母亲中”



    话未完,蔺聿珩戛然而止,这才想起如此重要的一件事情。



    出府别居时,府中的丫鬟仆从皆是他另行择选,与长公主府无关,卖身契皆在妻子那里。



    唯独那两名丫鬟只因妻子素来用得习惯,他便将二人带出。



    偏偏忘记了向母亲要回卖身契



    



    “这不就结了!”穆岁安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就算她们忠心,但终究不是自己人。”



    “此事是我的过错”蔺聿珩缓缓蹲下身子,满怀歉意地开口。



    “你若不想换人,我即刻将她们的卖身契取回若不愿再用,我亲自去挑选几名丫鬟。”



    言罢,蔺聿珩试探着伸,欲心翼翼地握住妻子放于腿上的。



    然而,穆岁安悄然收回双,摇头拒绝道:“不必了,反正我不习惯有丫鬟伺候。”



    “哦”蔺聿珩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一下衣袖,似在缓解方才的尴尬。



    “那么管家权呢?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是临安郡王府的主母,为何要舍弃呢?”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你究竟是不想要这管家权,还是不想要他了?



    “我不会,也懒得管!”穆岁安言简意赅地低声回应一句。



    “”蔺聿珩嘴角不禁泛起一抹苦涩的淡笑,自然知道妻子是在诓骗他。



    飞云寨数万人的粮草与药材,妻子都能将账目算得那般清楚,更遑论是区区郡王府!



    “你为何非要拼命救晋王?”蔺聿珩直视着妻子的眼眸,轻声问道。



    “晋王爷曾经帮过我啊!”穆岁安白了他一眼,“寺院后山、解毒丸,哪件事你不知道?”



    那无比嫌弃的眼神,恨不得将眼前男人的脑袋给撬开。



    “我是想问”蔺聿珩道,“你为何非要那般拼命?以致自己伤痕累累?”



    听到这话,穆岁安只觉与这男人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那是厮杀,刀剑互砍啊!又不是君子切磋!受伤太正常了!你脑子是不是进水啦!”



    “你不就是怀疑,我是不是想要红杏出墙吗!有话不会直啊!”



    “那行,我告诉你,我一天都不想再和你过下去了!咱们和离!”



    近乎咆哮般地吼出这番话,穆岁安抬脚猛踹,直接将桌子踹翻,茶盏瞬间滚落一地。



    “夫人”



    “滚啊!”



    双目赤红的穆岁安,用力推开上前的蔺聿珩,全然不顾自己左肩上正在渗血的伤口。



    “那韩令仪想要置我于死地,你娘捧着她,你出尔反尔去救她!现在还想给她挽回名声!”



    “凭什么啊!我只是知恩图报出救下晋王,你就在这阴阳怪气!”



    “你们娘俩,从来就没有将我视作一家人不对!是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



    话音未落,穆岁安缓缓蹲下,双紧紧抱住膝盖,将头深埋于臂弯之中。



    “全都是坏人,我讨厌你们”



    她的声音从开始的怒吼,渐渐变成了呜咽,最后竟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她的哭声,是那么得悲凉无助



    此时此刻,从未见过妻子如此模样的蔺聿珩,心如刀绞,疼痛难忍。



    他全然不顾妻子方才所的“和离”二字,慌忙跪地,足无措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都是我的错是我该死”



    “不要碰我!”



    穆岁安猛然抬头,将面前的蔺聿珩一把推开,继而起身向门外跑去。



    刚踏出合安院的大门,她见数人正迎面而来,遂不顾自身伤势,施展轻功迅速离去。



    待蔺聿珩踉跄着追出门外,妻子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他的心不慎按在茶盏碎片上,鲜血正不断滴落,然他仿若未觉,只是急速奔向府外。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名中年太监目睹此景,满脸惊愕地看向身旁的管家,似在寻求答案。



    待见到管家一脸茫然地摇头,他赶忙带领宫人,步履匆匆地回宫。



    今日宸贵妃娘娘命他来此,是将诸多厚礼赠予临安郡王妃。



    然而,若他方才没有看错,临安郡王妃似乎是哭着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