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劫仙人的凡间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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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大鱼怀疑亓元白这个贱人,跑凡间历劫就是为了生儿子来的。

    这么猜测也是有根据的。

    按照这个古早言情衍生出来的背景设定,这个世界的仙人,都对血脉传承很是看中。是修仙之路坎坷,修士如果中途陨落,那么将来投生在原本家族的概率很大。最重要的是,如果有子嗣后代在,也比较容易转生乃至复生,等等等。

    光风霁月的寒玉仙尊亓元白,看起来跟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似的,可保不准他内心也有着一颗世俗的想要血脉传承的心。

    从渡劫期晋升大乘是多么的凶险啊,一个不慎就容易被心魔给反噬了。所以一般来,冲击大乘的渡劫期修士,都会去了断一些因果,斩断一些尘缘,好让自己心无旁骛、了无遗憾的去冲击大乘、抵抗心魔。

    保不准,亓元白这个渡劫期修士的遗憾,就是没有子嗣后代呢?

    他的天灵根多宝贵啊,他就不想替自己留个血脉传承?

    再阴暗些的想一想,不定亓元白不是想给自己留个血脉传承,而是想给自己留个后?

    没见到他一千多年都没能成仙,却偏偏和蓝冰儿一道儿飞上去了吗?你可以他是沾了蓝冰儿的光。可蓝冰儿能成仙,沾的是谁的光?还不是亓官柳的光!

    要是没有亓官柳的切片式献祭,蓝冰儿能修为增得那么快的飞升?

    再了,亓元白这个贱人,本身也是享用过亓官柳的修为的!保不准他就是提前预料到并谋划了这一切!

    江大鱼越想越来劲,忍不住的频频点头,为自己的阴谋论感到喝彩。

    “狗蛋啊狗蛋。”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煞有其事的感慨道:“你为了你爹你娘还有你后娘,真的是付出良多啊!你可真是好孝顺一男的啊!”

    白天睡多了,夜里就是容易多思多想,且怎么思怎么想也还是不困呢。

    睡不着的江大鱼,干脆就坐了起来,开始收拾行礼,准备跑路。

    之前她还是太天真了,以为自己经历了任务者培训班的熏陶,又经历了两个世界的磨练,就可以沉稳而理智的对待任务目标了。可见着这次的任务目标亓元白本人,江大鱼感觉她之前还是高估自己了。她见着亓元白,真的很难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啊。

    所以还是赶紧跑路吧。

    否则再让她呆下去,她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动去揍需要“讨好”的任务目标。

    揍现在的亓元白倒是不要紧,可万一亓元白恢复了记忆之后,要找她报复呢?到时她一个半点灵根都没有的凡人,可打不过人家堂堂渡劫期的修仙者。

    江大鱼从床上蹦了起来,循着原身的记忆,将犄角旮他里的铜板碎银子全都掏了出来。

    这些银钱都是原身的猎户爹留下的,也不多,就二十余两。可也不算少,省吃俭用的话也够个两口之家的普通农户嚼用个两三年的了。原身有一好绣工,是以在猎户去世以后,只凭这一绣活竟然在供了亓元白读书的同时,也没怎么去花猎户留下的傍身银钱。

    这银钱,原身是打算用来充当亓元白赴京赶考的路费的。

    江大鱼打算将它们充作自己的路费。

    她打开衣柜,挑选原身的衣裳。原身喜欢听戏,常穿的衣服也都花花绿绿的挺明艳的,倒是挺符合她的口味的。她以前也挺喜欢穿些亮色的衣裳,最好是大红色的,光彩夺目到人群中一眼可以看见才好。后来穿越两世,一世做王爷,一世做军人,衣着方面倒是素雅了不少。如今穿成一个爱听曲儿的农妇,倒是可以将这个爱俏爱红的喜好重新捡回来。

    江大鱼哼着原身常听的曲儿,曲儿正是一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心情愉悦的就将这些花花绿绿的衣裳给打了包。她坐在梳妆台前,嫌弃的打量着自己发髻上亓元白亲做的那些个素雅精致的木钗竹簪。照了照镜子,将这些个木钗竹簪都给卸了,翻出原身的猎户爹给闺女打得银发簪铜耳坠一类的,选着合心意的都给戴上。戴不下的,也都收拾进包裹里。

    想了想,江大鱼又重新走回衣柜,仔细打量着里面亓元白的衣裳。

    亓元白的衣裳,布料和针线都明显比原身的高了不止一个档次。那些长袍,颜色素雅,款式新颖,针线规整,每一件都是原身亲细细做的。每一处密密的针脚,都饱含着原身的爱意。

    江大鱼可不管这些,她挑了几件亓元白最好的长袍,一股脑儿的全都塞进自己的包裹里。虽女儿家的衣裳好看,但男人的装扮有时候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月黑风高,收拾完毕,江大鱼背着行李就跑路了。

    也是亓元白这个劫历得神奇。不仅封了记忆,连修为都被他自己给封印住了,方方面面都表现得跟一个凡人无异。这才使得江大鱼从这边轻轻脚的溜出来,隔壁的亓元白却仍毫不知情。

    踏出房门的瞬间,江大鱼记起了自己的委托任务好像是要她永生永世跟亓元白在一起来着。

    她虽然不大想完成这个任务,却也害怕亓元白会心眼的觉得她跟人跑了,恢复修为后迫害她这个凡人。

    江大鱼摇了摇头,又嫌弃的退回房中,仿着原身歪歪扭扭的字体,深情并茂的写下了一封家书。

    大意就是亲爱的相公,我舒翠是深爱着你的。但我近来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就像那天上的皎皎明月,我舒翠就像那地上的卑微蝼蚁,跟你在一起,我实在是自卑。我舒翠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我知道自己如果继续留在家里,相公你肯定不舍得抛下我去寻找你真正的家人,不舍得抛下我去独自奔赴灿烂的前程。为了不耽误你,我决定离家出走了。请你千万不要挂念我,更不要寻找我!你就,安心的去寻找你的家人吧!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千万不要等我!

    写家书的时候,江大鱼一边写一边唾弃自己。

    想她江大鱼,威风凛凛武功盖世,什么时候这么“委曲求全”过?她都学会卑躬屈膝的写家书轻贱自己(大雾)了,这可真是,憋屈啊!!!

    江大鱼憋屈的将家书封号,留在书案上,封面狗爬似的写着“夫君亓元白亲启,爱你的舒翠留”。她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狗蛋啊狗蛋,你可要争气。最好是一生下来就让为娘看出你的与众不同,将来带着为娘狠狠的将亓元白这贱人踩回去。否则,为娘不能保证,不会半路把你给扔了!”

    肚子里的胎儿适时的踢了她两脚,好像在回应她的话。

    “还挺早慧的。”江大鱼。

    出了房门,院子里蹑蹑脚背着包裹的江大鱼,跟槐树底下趴着的大黄狗四目相对。

    眼瞅着大黄狗就要亲昵的叫起来,江大鱼连忙捂住了它的狗嘴。

    “嘘!”

    大黄狗狐疑的看着她。然后,欢快的绕着鸡窝开始转圈儿。仿佛在,主人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是不是又想吃鸡!赶紧带我一起!

    “我可带不了你,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江大鱼。她顺着大黄狗的视线瞅了瞅鸡窝,扔了颗石子将鸡窝里的鸡全都打晕,然后全都拎起来,扔进了白天那个烧的一好鸡的妇人院子里。

    这妇人是个寡妇,前几年男人得病死了,就她一个人过。倒也是个勤快性子,利利索索的挺干净的。就是从原身的记忆来看,风评不大好,性格还尖酸,跟村里不少男人都不清不楚的,时常会农妇带人打上她的门。

    眼下江大鱼半夜三更的敲她的门,她竟然一刻儿没停的瞬息就开了门。

    “怎么是你?”妇人诧异的看着江大鱼。

    “不然呢,你在等谁?”江大鱼,也不等对方答话,自顾自的指着院子里晕着的几只鸡道:“白日里的时候,我过还要过来找你烧鸡。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我现在要走了,不能再找你了。这几只鸡,就当是给你的补偿。”

    “给我的?!”看着院子里横七竖八趟着的雄赳赳大公鸡和一堆芦花老母鸡,妇人的瞳孔缩了缩,高凸的刻薄颧骨仿佛瞬间有了光泽。妇人深吸了一口气,喜上眉梢却又狐疑嫉妒的看着江大鱼,以及江大鱼肩上的行李包裹,语气含酸,连珠带炮似的接连问道:

    “走?你要走去哪里?你男人想起自己的身世,要带你去城里当享福的地主太太了?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是不是大官老爷家的公子?他家里有多少倾地?多少间铺子?一年能产多少两银子?你是不是从此就吃香喝辣,有数不清的丫鬟仆从跟着伺候了?”

    一连串的完,她又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炮仗似的问道:“你都去城里享福了,你就只留下这几只鸡?你别的东西呢,不留下来?”

    看到妇人这副贪婪又嫉妒的模样,联想到妇人平日里的行迹,江大鱼突然轻笑了起来。

    “我不是去城里享福呀。”江大鱼轻轻的,“我相公还没有完全想起来呢。这一次,我就是出远门,顺着相公记起来的线索,替他去寻寻亲人。你知道的,我相公他平时要在县里读书,他自己走不开的。”

    “所以,这几只鸡啊,我也不是白给你的。我想请你每天给我相公送顿鸡汤补补身子,送到这几只鸡吃完为止就可以了。”

    “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呢?”江大鱼轻笑道。

    “不麻烦不麻烦。”妇人连忙道,拍着胸脯保证道:“大妹子你放心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你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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